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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板上残留的菜刀砍痕还在微微发烫,顾十七靠在门后,指尖冰凉。

刚才那生死一线的追杀,像一场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他的神经里。

他知道,这诡异的“母亲”绝不会轻易放弃,而自己,必须在最短时间内掌握这个家的布局和“父母”的规律,否则下一次,可能就没有机会躲回房间了。

他调整了一下呼吸,将心跳压到平稳,然后缓缓地、一寸一寸地转动门把手。

门轴在寂静中发出极其轻微的“吱呀”声,顾十七的神经瞬间紧绷,像一根拉到极致的弓弦。

他屏住呼吸,等了足足半分钟,确定门外没有传来任何异动,才敢将房门推开一条不足五厘米的缝隙。

透过这条狭窄的缝隙,顾十七的目光如同警惕的猎豹,开始快速扫视整个客厅。

这是一个老式的两居室户型,结构简单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压抑。

客厅位于房屋中央,左侧连接着厨房,右侧是卫生间,正对着大门的方向摆放着一套老旧的布艺沙发,沙发对面是一个掉漆的木质电视柜,上面没有电视,只有一层厚厚的灰尘。

沙发旁边,是通往阳台的玻璃门,窗帘紧闭,将外面的光线彻底隔绝。

而他所在的房间,以及“父母”的卧室,则分别位于客厅的两侧,形成一个对称的布局。

此时,“母亲”正背对着他,站在厨房门口的水槽边。

她依旧穿着那件灰色的围裙,佝偻着身子,双手在水槽里不停地摸索着什么。

顾十七仔细看去,才发现水槽里根本没有任何东西,她只是在机械地重复着“清洗”的动作,指尖在空荡的水槽里划来划去,嘴里依旧念念有词:“……放盐,多放盐……”那声音沙哑、干涩,像是从生锈的铁管里挤出来的,毫无感情可言。

而“父亲”,则端坐在沙发上,穿着那件笔挺的黑色中山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手里拿着一张展开的报纸。

可顾十七注意到,他的目光虽然盯着报纸,瞳孔却没有任何聚焦,像是在看一团空气。

报纸的版面已经泛黄,边缘卷曲,显然是一张旧报,可“父亲”却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只有嘴唇在机械地开合,重复着那句没有意义的话:“……多放盐……好吃……”

顾十七的心脏微微收缩。

这两个“人”,根本就不像正常的生命体,更像是两个设定好程序的木偶,只会重复着固定的动作和语言。

可就是这样的“木偶”,却拥有着致命的攻击性,刚才“母亲”挥舞菜刀时的狠戾,至今还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他必须尽快找到他们的活动规律,找到他们的“漏洞”。

顾十七的目光在客厅里快速移动,试图寻找任何可能对自己有利的线索。

突然,他的目光停留在了客厅门口的墙壁上——

那里,挂着一个老式的石英钟,钟摆正在“滴答滴答”地缓慢摆动着,发出规律的声响。现在的时间,是早上七点十五分。

顾十七在心里默默记下这个时间,然后继续观察。

他发现,“母亲”在水槽边“清洗”了大约十分钟后,突然停下了动作,转过身,慢慢地走向客厅的茶几。

她弯下腰,从茶几下面拿出一个塑料袋,然后又缓缓地走回厨房。

顾十七的眼睛微微一亮,他意识到,这可能是“母亲”的一个固定活动周期。

就在他想要进一步观察“母亲”接下来的动作时,客厅里突然刮过一阵微弱的阴风,窗帘被风吹得轻轻晃动了一下。

原本就昏暗的客厅,光线变得更加暗淡,一些角落甚至陷入了彻底的黑暗。顾十七的心里不由得升起一丝焦虑——

光线太暗,他根本无法看清客厅里的所有细节,这对他接下来的行动非常不利。

他的目光再次不由自主地投向了客厅门口的那个白色灯开关。刚才的追杀还历历在目,可强烈的求生欲和对环境的渴望,让他的手又开始有些发痒。他心里清楚,规则上明确写着“严禁触碰或开启客厅灯”,可他还是忍不住想:也许,刚才只是一个巧合?也许,“母亲”只是对靠近开关的动作比较敏感,而不是真的一碰开关就会触发追杀?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像藤蔓一样疯狂地在他脑海中蔓延。他开始在心里自我安慰:只要自己动作快一点,打开灯看清楚布局后立刻关掉,也许“母亲”根本反应不过来。而且,只有看清楚整个客厅的布局,找到“父母”的卧室位置和可能藏有医保卡的地方,他才能继续接下来的任务。

在好奇心和求生欲的双重驱使下,顾十七最终还是没能抵挡住诱惑。他深吸一口气,将房门又推开了一些,身体微微前倾,做好了随时撤退的准备。他的目光紧紧锁定着那个白色的灯开关,手指缓缓抬起,朝着开关的方向伸去。

指尖距离开关越来越近,五厘米、三厘米、一厘米……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开关的瞬间,厨房门口的“母亲”突然像被按下了某个启动按钮一样,猛地停止了手中的动作,身体僵硬地转了过来。

顾十七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看到,“母亲”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浑浊的眼睛突然变得锐利起来,像是锁定了猎物的猛兽。她的嘴角依旧保持着那个诡异的笑容,可眼神里却充满了冰冷的杀意。她死死地盯着顾十七伸向开关的手,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声音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愤怒:“……灯……不能开……你,想死!”

话音未落,“母亲”猛地从围裙口袋里掏出那把明晃晃的菜刀,菜刀在昏暗的光线下反射出一道冰冷的寒光。她双腿微微弯曲,身体前倾,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猛地朝着顾十七冲了过来。她的速度快得惊人,完全不像一个身形佝偻的老人,脚下的地板被她踩得“咚咚”作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顾十七的心脏上。

“不好!”顾十七暗叫一声,吓得魂飞魄散。他瞬间收回手,身体猛地向后一退,同时以最快的速度转身,朝着房间里狂奔。他能清晰地听到身后传来的“母亲”的尖叫声和菜刀划破空气的“呼呼”声,死亡的阴影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砰!”他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关上房门,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房门反锁。几乎就在门锁扣上的瞬间,“哐当”一声巨响,菜刀狠狠地砍在了门板上。巨大的冲击力让门板剧烈地晃动起来,顾十七甚至能感觉到门板传递过来的震动,他吓得连连后退,后背重重地撞在了冰冷的墙壁上。

“开门!开门!砍死你!砍死你!”“母亲”的尖叫声在门外疯狂地回荡着,那声音尖利、嘶哑,像是要将人的耳膜刺破。紧接着,“哐当!哐当!哐当!”菜刀一次又一次地砍在门板上,每一次撞击都力道十足,门板上的木屑在剧烈的冲击下不断飞溅,原本就不结实的房门,在“母亲”的疯狂攻击下,显得摇摇欲坠。

顾十七靠在墙壁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冷汗像瀑布一样从他的额头滑落,瞬间浸透了他的衣衫。他的心脏狂跳不止,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一样,双腿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刚才那一瞬间,他甚至能感觉到菜刀的寒气已经逼近了自己的后背,如果他的动作再慢一秒,现在可能已经成为了“母亲”刀下的亡魂。

他死死地盯着那扇在攻击下不断晃动的房门,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后怕。他知道,自己刚才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低估了这个诡异世界的规则,也低估了“母亲”的攻击性。那条“严禁触碰或开启客厅灯”的规则,根本不是什么玩笑,而是一条用生命写成的死亡禁令。

门外的砍门声和尖叫声持续了大约十分钟,才渐渐减弱。顾十七不敢有丝毫放松,依旧紧紧地盯着房门,生怕“母亲”会突然破门而入。又过了大约五分钟,门外彻底恢复了寂静,只剩下“父亲”依旧在客厅里机械地重复着“多放盐……好吃……”的低语声。

顾十七缓缓地蹲下身,将耳朵贴在冰冷的门板上,仔细倾听着门外的动静。确定“母亲”已经离开了门口后,他那颗悬到嗓子眼的心,才稍稍放了下来。他知道,经过这一次教训,自己再也不敢轻易违反任何一条规则了。在这个诡异的“四口之家”里,任何一点疏忽,都可能让他付出生命的代价。

他慢慢地站起身,走到房间的窗户边,再次拉开窗帘的一角,向外望去。外面依旧是那个荒凉的小区,看不到一个人影。他深吸一口气,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起来。恐惧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想要活下去,就必须彻底抛弃侥幸心理,严格遵守每一条规则,然后一步步地实施自己的计划。

现在,他首先要做的,就是继续观察“父母”的活动规律,找到他们的作息周期,然后抓住机会,偷取母亲的医保卡。这,是他活下去的第一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