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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道脚步声临近,店内伙计纷纷朝外张望。

只见为首那人一身小厮服饰,身材异常健硕,小心翼翼地收起油纸伞,生怕雨水沾染到伞下人。

伞收起,少年面容缓缓显露人前。

那是怎样的一张脸。

灿如朗星,眉藏远野,极矜极骄,凤眼灼灼如曜阳,一身红衣华服,移步走来。

宛如江南烟雨画卷中那一笔灼艳醒目的朱顶红。

竹和看呆了,不禁抬头看了眼自家公子,又望向来人,他还是头一回看到能和他家公子容貌旗鼓相当的人。

少年嘴角挂着淡笑,墨发微扬,微微抬手,身后数名小厮默契等候在店外,只是目光时不时留意里面的动向。

时屿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微微垂下眼帘。

少年身后那几名小厮行为规矩,训练有素,不是寻常人家能培养出来。

这段时日在京城倒是看了许多,那些子弟,大多出自官宦世家。

只是一个碰面,时屿就将来人身份定性了。

林祈没有多注意时屿,匆匆一扫像是看路人,他径直越过人走过去。

店里伙计有眼力的上前招呼:“这位客官,您想要买什么糕点,小的可以给您推荐,不是说大话,只要是江南有的,咱们铺子里都有,一些口味,外面还没得买去。”

许是见林祈派头不小,伙计格外热情。

“是吗?”

林祈摸着下巴,似在纠结:“你们店里卖的最好的糕点是什么?”

“那当然是咱们当地的糯米茶糕,还有枣蓉糕,每天做的都不够卖!”伙计拍着胸脯道。

00崽抹了把口水,两只小爪子已经猥琐的前伸,迫不及待想扑上去咬一口。

一只无形的大手出现,抵住它的小脑袋,短粗的小腿开始原地跑步机。

林祈勾唇,应声:“那就各装一份,麻烦了。”

伙计刚欲答应下,就听到身后传来为难声。

“枣蓉糕只剩下一份了,要不请这位客官换一个?”

伙计挠脸下意识望向时屿那边,枣蓉糕只剩一份,那肯定是先紧着少东家。

可他刚才偏偏又嘴贱向客人推荐了枣蓉糕…伙计一时懊恼,都怪他事先没有查点清楚就乱推荐!

正试图开口让客人换一个,时屿的声音不温不浅传来。

“小卓,将枣蓉糕给这位客人打包。”

被叫做小卓的伙计,也就是给林祈推荐糕点的伙计,听到时屿的话当即面露惭愧,可到底没多说什么,依言而行。

林祈眸色微动,转身看过去。

白衣公子,温润如玉,珺璟如烨,静世芳华。

他移步过去,微微拱手自带矜懒:“…云祈,不知尊姓大名?”

时屿抬袖回礼,袖展云舒,“在下时屿。”

“时屿兄是这家店的老板?”

少年凤眼灼灼,一笑生春,并没有臆想中露出轻漫,甚至不屑,时屿微微颔首,算作回应。

至于少年的自来熟,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想来方才那份栆蓉糕是时屿兄要的吧,既然如此,君子不夺人所好。”

林祈朝伙计道:“栆蓉糕不要了,随便另包一份。”

“好嘞!”小卓当即露出笑容,爽快答应。

两人一来一回,完全没有给时屿拒绝的时间。

开门做生意,没有和客人抢东西的道理,可事已至此…

时屿神色不动,却多看了眼前人一眼,“多谢。”

接过伙计递来的两份糕点,林祈笑的不以为意。

“客气,凡事分个先来后道,你先来,我自不能横刀夺爱,不过这栆蓉糕,明日可得给我留一份。”

最后开玩笑似的一句话,显然是对一旁伙计说的。

“客官放心,明日的栆蓉糕一定给您留着!”小卓当即接话。

他对这位大度的客人,心里很是好感,若是将最后一份栆蓉糕卖出去,让少东家走了空,他得自责好一会。

眼下便是没有这个困扰了。

林祈脸上始终挂着淡笑,红衣热烈,烟雨染光,明暗生辉。

临走他朝时屿微微颔首,算作告别,提着糕点大步流星朝外走去。

方才的对话似乎只是他行程中,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无关紧要,转头便可忘记。

“主子。”

门外小厮恭敬上前,接过他手中糕点。

店外,烟雨袅袅,蒙蒙潆潆。

林祈细白的手伸出伞缘,仿佛云烟在流指缝窜。

“回吧。”

“是,主子。”

一行人走后,小卓也拿着打包好的栆蓉糕递给竹和。

时屿走出店门时,步伐微顿,腰间的药囊漾出细微幅度,又落回原处。

湿润的空气里,藏蕴着丝缕馥郁幽香,浅淡的飘进他鼻息间。

似觉熟悉,却不是药囊散发的药香。

时屿望向少年离开的方向,清浅眼眸泛起一丝涟漪。

“公子?是有东西落下了吗?”竹和见他停下,下意识出声询问。

“并无,回府吧。”

时府。

长街商尽处,秀雅一府邸。

“少爷回来了!”门口小厮看到时屿,高兴的迎接,还不忘兴奋的朝里叫道。

小厮分过竹和手中的包袱,挤在他身边,好奇询问起京城所见所闻。

看了眼已经进府的公子,竹和挺直腰板还佯咳了声,开始卖弄,像极了茶馆说书的先生。

“屿白!”

妇人声音从水廊那头传来,时屿眉眼染温,唇角微微上扬,步履加快了些,却不显得匆急。

(时屿,字屿白。)

时夫人眼眶微红,染了岁月的脸上,是南方水乡女子的温柔恬静。

“母亲。”时屿眸光含笑,轻道:“幸不辱命。”

时夫人眼底聚喜残忧,上下打量着儿子,连连道:“回来就好,平安回来就好。”

时父也从后方走来,他刚从小厮那得到消息,脸上还泛着红气,是兴奋,也是自豪。

他抬起的手微顿,随后重重落在儿子肩膀上拍了拍,父子俩对视良久,都露出笑容。

一切尽在不言中。

时父老眼含热,用笑容掩盖。

他对这个儿子,一向是引以为傲的。

商人之子又怎么样,他的儿子注定不凡!

方园府。

楼台水阁,少年横卧长椅,雨后初霁,晴光剪影,溪石琅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