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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两个臭小子…一直跟着我干什么?”

赵骞放下茶缸,刚拿起外套,他一动,坐在位子上的两人也跟着起身。

边黟一把拽起椅子上的外套,“赵师,我们送你,反正都下班了,顺路嘛。”

“不…”

拒绝的话没脱口,赵骞就被两人一左一右架上了车。

坐在副驾驶上,他神情木然,好一会才开口:“车里能抽烟吗?”

秦政开着车,边黟坐在后座,听到赵骞的话,两人心里都是一酸。

边黟主动递了一根烟,想要点燃,关键时候火机不给力,按了好几下都没出火。

咔嚓、咔嚓…

安静的车里,只有打火机清脆的点火声响着,一下接着一下。

边黟满头大汗,眼睛都红了,该死,偏偏这时候坏了!

赵骞嘴里含着烟,烟身开始颤,一张冷静的面具开始寸寸龟裂。

烟不慎从嘴里掉到腿上,他想要若无其事的捡起,重新塞进嘴里,可颤抖的手根本不听指挥,没拿住烟,烟还掉到了座椅下。

边黟侧过头嘴角往下,脸颊肌肉紧绷。

秦政靠边停下车,阻止赵骞弯腰寻找的动作,“重新拿一…”

他话音一顿,去扶的手都发僵,赵骞老脸上眼泪纵横,绝望无声,眼睛憋的通红。

秦政薄唇抿成一道隐忍的弧线,艰难出声:“赵师…我一定会找到师娘。”

后排传来附和,声音闷的不行:“加我一个,不找师娘决不罢休!”

赵骞面向车窗没看两人,也没出声,死死咬着唇,不让声音透出来,只有越来越红的眼眶,不住流淌而下的眼泪…

放在身前粗粝的手紧紧攥着,却仍控制不住在颤抖。

秦政眸光微颤,敛下视线,发动车子送赵骞回去。

一路上,车里安静异常,只有时不时暴露的粗重呼吸声,艰难苦涩。

车子很快开进了赵骞住的小区,停在一栋老式的居民楼前。

‘ 咔哒’一声。

赵骞解开安全带下了车,头也没回的朝楼里走。

“我们要不要跟上?”边黟犹豫。

他眼眶红红,像是刚偷哭过,只是皮肤不白看着不明显。

秦政解开安全带,想了想还是决定再留下看看情况再说。

赵骞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管跟在身后的两人。

老式楼房没有电梯,赵骞家住的是低层,众人停在三楼门前。

里面隐隐传来说话声,还有炒菜的声音,动静不大,却让门外的三人面色骤变。

边黟咽了咽口水,看向秦政,眼神疯狂示意,小心肝都在颤。

他好像听到了师娘的声音?!!

搜救队找一晚上都没找到的人,突然好端端出现在自己家,即便那个人是他师娘,边黟也不禁汗毛倒竖,脚心发软。

不会又是诡异事件吧?

里面人真是师娘为什么不联系他们,至少要报声平安。

可是…没有!!

里面人不仅没有联系他们,而且还和没事人一样回到家里。

秦政自是也想到这一点,不过比起里面师娘是人是诡,他现在更担心的是赵骞…

念头刚升起,就见赵骞颤着手迫不及待的敲门,力气越来越大,恨不能破门而入。

就连口袋里自带的钥匙都忘的一干二净。

“赵师,里面人估计…”

边黟觉得情况不对,太不对了。

他伸手想要阻拦,却被秦政拦着,他一脸不解低吼:“你拦我干什么,里面人肯定不是师娘,那么高的悬崖摔下来,她人怎么可能好好的在家。”

这话就差没直说里面的师娘是诡了。

秦政看向激动的赵骞:“没用的,我们拦不住,而且也太迟了。”

真是诡,只怕他们刚到就被察觉到了,就算他们能不惊动它成功走掉,里面可还有老人家在。

即便是龙潭虎穴,今天也得进去。

三人心情不一,唯一相同的是紧张,听到里面脚步声越来越近,站在楼道上的三人头皮开始发麻。

赵骞呼吸逐渐沉重,急促,盯着眼前的防盗门,红透的眼眶眨都没眨一下。

这声音无疑是那根救命稻草,将赵骞从绝望中硬拖出来。

浑浊的老眼里迸出希冀的光。

他甚至开始怀疑,昨晚的一切是不是都是他的一场荒唐大梦,醒来后,他的梨梨还在家等他。

对,就是一场梦!

一场噩梦!!

门从里面打开。

秦政和边黟身体条件反射的做出防备,可在看清里面的情况后,两人都程度不一的愣住了。

“没带钥匙吗…”

礼梨开的门,温婉慈祥的脸上在看到赵骞身后的秦政和边黟后,露出惊讶然后,笑了,“你们也来了,赶紧进来吧,也不提前打个招呼,我好多准备几个菜。”

说罢她就欲让开身形,结果被赵骞猝不及防的抱住了。

礼梨明显一愣,反应过来脸上染了燥红,伸手推他,“干什么呀,小政他们还站门口呢,这么大年纪了,有什么好抱的。”

看似推他,实则没用上几分力。

几十年两人日子过得平淡如水,偶历酸甜苦辣,可感情没有随着时间和柴米油盐磨灭,二老恩爱如初,像陈酿一样放的时间越久,感情愈发厚重。

赵骞没有松手,怀里温热的温度让他真真切切的活了过来。

他像是冻僵的人得到了一堆篝火,篝火的高温一点点让他冻僵的肌骨得到松解,凝固的血液重新顺畅的流淌,空空的胸膛砰砰砰…

身体有了实感,热起来了。

“你,老骞啊,你哭了?”礼梨抹了把脸上的眼泪,吓了一跳,有些慌张。

见问不出来,她求助的看向秦政两人:“小政小黟啊,发生什么事了?你师傅是不是遇到事了?”

秦政和边黟听着师傅的哽咽声,纷纷红了眼。

他们也上前抱着二老。

无论眼前的师娘是不是诡,都伪装的太好了。

即便是诡,伪装久一点,再久一点吧。

边黟一个大男生,也开始嚎啕大哭,粗犷的声线将隔壁邻居都引了出来,看着三个大男人抱着礼梨流眼泪的模样,都见了鬼似的。

这是唱的什么戏?

鼻尖闻到一股熟悉的馥郁幽香,秦政身体微僵。

这个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