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助指尖狠狠攥住手臂上那道堪堪结痂的伤口,指腹下的皮肉还带着未愈的脆弱。
稍一用力,暗红色的痂皮便应声裂开,温热的鲜血瞬间涌出,顺着小臂蜿蜒而下,在苍白的皮肤上划出刺目的痕迹。
他无意识地抬手想去触碰那阵突如其来的刺痛,指尖刚一碰及破损的皮肉,便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细碎的痛哼从齿间溢出:“嘶……好痛。”
这声轻哼像针一样扎进鼬的心里,他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捧住佐助的脸颊,指腹温柔地摩挲着他微凉的皮肤,眼底翻涌着浓得化不开的心疼。
“佐助,别动,我来给你上药。”他说着,目光落在佐助流血的手臂上,动作轻柔地想去处理伤口,却在抬手的瞬间,心头涌上一阵难以言喻的愧疚。
自己已经快要失去光明的眼睛,怎么能够照顾好佐助,他微微俯身,冰凉的额头轻轻抵了抵佐助的额心,声音低哑而温柔:
“抱歉了,佐助,哥哥还有必须去做的事情,等我回来,一定好好陪你,好不好?”
他不敢去看佐助那双清澈却带着执拗的眼睛,怕自己再多看一眼就会动摇,深吸一口气,硬生生压下心头的不舍,转身决然离开。
佐助僵在原地,目光死死追随着鼬的背影,看着那抹熟悉的身影渐渐远去,在昏暗的走廊尽头变得越来越模糊。
视线里的一切都开始扭曲,他分不清是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模糊了视线,还是体内的血继病又一次加重,只觉得眼前的世界渐渐失去焦点,连鼬最后的轮廓都变得朦胧不清。
他抬手用力揉了揉眼睛,指尖却沾到了不知何时滑落的泪水,心底陡然升起一个可怕的念头:
鼬他……是不是早就像这样看不清了?是不是早就看不到我现在这副狼狈的样子了?看不到我有多渴望他留下,有多害怕他再次消失……
空旷的房间里,佐助坐在正中央的座椅上,水月、香磷和重吾三人如众星捧月般围在他身边。
香磷刚刚用查克拉简单处理过他身上的伤口,绷带在苍白的皮肤上缠绕出规整的纹路,却依旧掩不住他周身散发出的脆弱气息。
佐助慵懒地靠在椅背上,头微微仰起,露出优美的脖颈线条。昏暗的灯光从头顶洒下,在他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却丝毫遮不住那张精致如玉、清丽绝伦的脸庞。
眼上缠绕的白色绷带遮住了他的眼眸,非但没有破坏这份美感,反而更添了几分破碎的惊艳,让他看起来像一件易碎的珍宝,脆弱到仿佛有人轻轻伸出一根手指,就能将他彻底折断。
他沉默了许久,薄唇微启,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冽:“接下来,就剩下九尾了。”
指尖轻轻敲击着扶手,节奏缓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他们很快就会对木叶出手,而那个时候,就是我彻底完成复仇的时刻。”
一旁的水月早已按捺不住,双手握住身后的大刀,眼神里闪烁着嗜血的兴奋,低声附和: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是时候让这把刀好好浸染一番鲜血了。”
佐助没有理会水月的躁动,指尖依旧无意识地轻点着,脑海中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出鸣人的笑脸。
他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终究是对不起那个一直执着地跟在他身后的笨蛋。
如果这次复仇结束后,鸣人还能像以前一样原谅他,还愿意再次伸出手,和他成为朋友……
可是,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又摸了摸眼上的绷带,心头泛起一阵苦涩,他好像,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奉献给鸣人了。
爱情与憎恨,从来都是相伴相生的双刃剑。
当他第一次体会到鼬带来的温暖,体会到那份跨越仇恨的羁绊时,就该明白,自己终究要承担这份情感背后的风险。
鼬,鸣人……你们不要怪我,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哪怕注定会受伤,哪怕要背负所有的罪孽,我也只能走下去。
他闭上眼,掩去眼底复杂的情绪,周身的气息又冷了几分,仿佛刚才那瞬间的柔软从未存在过。
雷影的办公室内,空气仿佛被无形的怒火点燃,沉重得让人窒息。
当通讯忍者气喘吁吁地闯进来,颤抖着禀报奇拉比遇袭的消息时,这位身材魁梧、周身环绕着雷遁查克拉的影级强者,周身的查克拉瞬间狂暴起来。
他猛地攥紧拳头,青筋在手臂上狰狞凸起,下一秒,坚硬的实木办公桌便在一声巨响中四分五裂,木屑飞溅。
“宇智波佐助!”雷影的咆哮震得屋顶的瓦片嗡嗡作响,眼中的杀意几乎要凝成实质,“还有那个该死的‘晓’!我绝对饶不了你们!”
他双手死死按在破碎的桌沿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我的弟弟,你再坚持一下,等着我!我这就带你回家!”
与此同时,木叶村的一间简陋公寓里,鸣人正颓靡地瘫倒在床上,四肢无力地伸展着,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
窗外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进来,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可他却感受不到丝毫暖意。
疲惫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可每当他试图闭上眼睛休息,脑海中便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佐助的脸庞,那双曾经带着温柔的黑眸,如今却只剩下冰冷的疏离,还有上次离别时那决绝的背影。
“除非我自己联系你,否则不要再找我。”
佐助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响,字字句句都像针一样扎在鸣人的心上,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翻了个身,胸口堵得发闷。
莫名的委屈和不安涌上心头,他忍不住喃喃自语:“佐助这家伙,根本就是在敷衍我吧……
他心里眼里现在肯定只有他哥哥,还有我的位置吗?我们说好要一起的,他都忘了吗?”
就在鸣人沉浸在低落情绪中时,“笃笃笃”的轻敲声从窗边传来。他抬头望去,只见自来也倚在窗沿上,脸上带着少见的严肃,朝他比了个“跟我来”的手势。
鸣人虽满心疑惑,但还是强撑着起身,跟着自来也穿过几条街巷,最终来到了火影办公室。
推开门的瞬间,他便愣住了——屋内的气氛异常凝重,纲手坐在主位上,眉头紧锁,卡卡西和小樱站在一旁,神色担忧。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两个穿着古朴服饰、背着卷轴的蛤蟆仙人,它们盘腿坐在地上,目光炯炯地打量着进来的鸣人。
其中一位蛤蟆仙人率先开口,声音苍老却充满威严:“你就是小自来也的徒弟?传说中的预言之子?”
鸣人先是看了看自来也,又好奇地盯着那两只蛤蟆,一脸困惑地挠了挠头:“你、你们是什么东西?竟然敢这么叫好色仙人‘小自来也’?”
“砰!”自来也抬手就给了鸣人一个爆栗,无奈又带着几分呵斥:“鸣人,给我尊重一点!这可是我的老师,妙木山的大蛤蟆仙人!”
鸣人吃痛地捂住脑袋,刚想反驳,纲手的声音便打断了他,语气沉重而严肃:“鸣人,你先别闹了,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最终还是直言道:“佐助现在已经正式加入‘晓’组织了,这次奇拉比遇袭,就是他亲手所为。
他捕捉了八尾,将他献给了晓,现在云隐村已经发布了对佐助的高额通缉令,而‘晓’接下来的目标,很可能就是你体内的九尾。”
纲手的话如同惊雷在屋内炸响,卡卡西和小樱都担忧地看向鸣人,可鸣人却像是没听到后面的内容,脑海里只剩下“佐助加入晓”“亲手捕捉八尾”这几个字。
他猛地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急切,声音都带上了一丝颤抖:“佐助……他现在还好吗?有没有受伤?
云隐村凭什么通缉他!佐助那么骄傲,肯定是被‘晓’胁迫的!他绝对不会主动做这种事的!”
他激动地向前迈了一步,攥紧的拳头泄露了内心的焦躁,“我要去找他!我要问清楚!他答应过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