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毅侯府,徐俪旸闺房。
“嫁得如意郎,幸福永安康。”纪晏书走进徐俪旸房内,“阿旸,恭贺新婚之喜。”
“多谢纪姐姐!”徐俪旸言笑晏晏,没有新嫁娘的娇羞,只有得偿所愿的开快笑容。
徐俪旸一身红素罗大袖嫁衣,长眉如远山,薄唇去樱桃,点着珍珠妆。
头发高高梳起,戴着牡丹金冠,点缀四时红色绒花,鬓后戴着一对垂真珠金博鬓。
她本就生得娇艳,此刻更是美丽无双。
“恭喜徐娘子!”阿蕊行了礼数。
“多谢阿蕊!”徐俪旸礼貌回了礼数。
“这是送你的新婚礼物。”纪晏书示意人抬进来。
一同在宫里多年,徐俪旸了解纪晏书的性子,“纪姐姐从来不送人寻常俗物,我能现在看看吗?”
纪晏书:“送你的礼,自然能看的。”
徐俪旸示意侍女房黛,将大盒子的打开。
看到时,徐俪旸愣了一下。
纪姐姐送她一尊金灿灿……山茶花。
寓意是荣华富贵,还是生活熠熠生辉?
纪姐姐是个想法奇特的女子,应该不是她想的那个意思。
“纪姐姐送这礼?”
纪晏书浅笑道:“阿旸猜得到的。”
山茶花又称断头花,像个烈女子,大把大把地开,大把大把地落,勇敢又洒脱。
徐俪旸明白,纪姐姐希望她开得灿烂热闹,不畏惧冬日风霜雨雪,丈夫要是对她不好时,也能像山茶花一样退得果决。
“雪里开花到春晚,世间耐久孰如君,纪姐姐的意思我明白。”
纪晏书私宅。
李持安这两日笑容少了,纪晏书想不明白他有什么不开心的,还是问出了口,“李持安,你这两天总是沉着脸,是不是有什么想不通的?”
李持安淡淡否决,“没有。”
“你说过的,有话就直说,不要藏着掖着。”
李持安抬眸看向纪晏书,“我说了,你能遵从本心回答我吗?”
李持安认真的态度,让纪晏书愣了一下。
李持安要说的话,她应该很难回答。
“你说,我……可以。”纪晏书在心里偷偷念个不字。
李持安的问题要是很难,她就忽悠过去。
李持安正经道:“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有看好我们这段婚姻?也不好看我,觉得我不可能给你想要的幸福?”
这个问题还真是直白!
纪晏书摇头,“我没有,你好端端的说这个问题干嘛呀。”
李持安拔高声量,像判官一样给自己下判词,“你就是对你我的婚姻没有信心,对我也没有信心,我一次次表明心意,你都没有回应。”
纪晏书目光闪烁,“李持安,你在乱说什么呢。”
李持安:“我不是在胡说,纪晏书,你都知道我在想什么,你为什么就不能正面回应我呢?”
纪晏书:“我们现在不是很好吗?还要回应什么。”
李持安:“你看,你又是这幅态度,每一次有问题,你都用这幅态度敷衍了事。”
“我什么态度……”纪晏书忍着,“我没有发脾气,我态度很好。”
李持安横眉怒目望着纪晏书,“你的态度好吗?别人的态度都好得明明白白,渣得清清楚楚。”
“你呢,完全不把我和你的事当做真事。”
纪晏书:“不是,李持安,我俩都绑一本婚书上了,就差睡一条炕上了,你争吵这些有意义吗?”
李持安气得一笑,“纪晏书,咱俩吵架能不能正经一点?”
李持安气得一笑,纪晏书就知道他哑火了。
只要吵不起来,那就是皆大欢喜。
有吵架的功夫,还不如多算几笔账,账本好几天都没算了,积了一大堆。
纪晏书轻声问:“持安,你不气了吧。”
李持安哼了一声,骄傲地别过头去,“你最好别理我。”
纪晏书抿嘴不出声。
李持安不气了就行,哄男人她是真不会。
书案上账本是新送来的,纪晏书需要过目,便坐在椅子上,把账本拿来一看。
“你到底有多少产业,账本怎么天天都看不完?”李持安也知道纪晏书辛苦,准备帮她理一理账本。
“这是什么?”李持安搬开书案上的账本,拿起垫在下头的一张纸,“和离书?”
李持安把那张和离书甩在纪晏书的面前,“纪晏书,你现在还想着跟我和离是不是?”
“你无理取闹什么?”纪晏书白了眼李持安,带着没好气道。
李持安面有怒色:“我无理取闹?你现在还准备着和离书,天天想同我和离的不是你吗?”
“是,我是想着和离,但那是……”
李持安口快劫了话头,“你终于说出真话了,好啊,我就满足你,不留在你眼前碍眼。”
“一个天天想着和离的娘子,一个得不到娘子心的丈夫,根本不可能长久。”
纪晏书:“你生什么气呀,我没想……”
李持安眼眸带着星火,根本听不到纪晏书说什么,拿起那张和离书,抄起毛笔写了名字,按了印泥,盖了指印,把和离书丢给纪晏书。
“现在好了,你不用再对我虚与委蛇,假仁假义了,也不用看着我心烦。”
纪晏书看清纸上的字,这是她之前写的和离书,用不上了,就用来垫账本。
“持安,你听我解释呀,我没想要和离。”纪晏书拉住李持安的手腕。
李持安将手抽出来了,纪晏书现在的举动只让他觉得以前的自己是那样的傻。
明明知道没有回应,却还死皮赖脸地贴上去讨纪晏书欢心。
纪晏书心情好了,就搭理他几句,心情不好了,就置之不理。
他是个人,不是纪晏书挥之即来招之即去的狗。
在这份感情里,他有太多的不安和不确定,他看不到他们有未来。
“纪晏书,我们就这样吧。”
与其越陷越深,把自己弄不得不堪,还不如现在抽刀断水,分开得彻彻底底。
纪晏书有点发懵,“不是,你是什么意思,你不想跟我一块了?”
“是,我们就此和离,再无干系。”
烛火摇曳,李持安转身离去。
纪晏书反应过来,提裙追出去,街上却没有李持安的身影。
“持安,持安。”纪晏书敲响李持安私宅的大门。
“谁呀!”看门人二雅打开门,“纪娘子?”
纪晏书:“二雅,你家公子呢?”
二雅摇头,“公子没在,公子不是跟您在一起的吗?”
纪晏书有点懊恼,“他矫情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