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当真不住下吗?这厢房早就为你准备好了呀。”柳姨娘满脸殷切,目光中透着挽留之意。
桃夭脸上始终挂着温婉的笑容,说道:“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此刻天色已然不早,我哥哥还在酒楼等着我呢。
姨娘们,实在抱歉,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梅姨娘关切地问道:“如此匆忙,你们这是还要赶去何处呢?”
桃夭神色认真点头说道:“我们打算先去祭拜老太君,之后便要同哥哥一起前往京都。”
陈姨娘轻轻点头,感慨道:“你这孩子,当真是有心了。老太君在天之灵若是知晓,定会倍感欣慰。”
提及老太君,桃夭心中一阵失落。
此前听闻老太君已故的噩耗,她满心悲戚。
印象里,老太君身子一向康健,待人又极为和蔼,没想到竟骤然离世,实在令人猝不及防。
柳姨娘赶忙接过话茬:“你去了庄子上,不妨先去找找老太君身边的旧人。
老爷顾念太君的遗言,并未对庄子进行处置,一切照旧,还是安排了原先的人员管理,就连千荡村那边也是如此。”
桃夭感激地看向几位姨娘,说道:“那就好,多谢姨娘们告知。姨娘们,逐云先告辞了。”
几位姨娘纷纷叮嘱:“那你若是日后得闲了,可一定要记得回来看看我们呀。”
“一定。”桃夭点头。
“逐云姐姐,若是我以后能高中,你会为我高兴吧?”四公子言少之,目光随着桃夭的身影移动,满是不舍。
“那当然了。四公子,以你的聪明,定能成为有用的人。到那日,我一定送你一份大礼。”
“好,一言为定。”言少之眼底充满亮光。
“一言为定。”随后,众人目送桃夭渐渐远去。
待她们相继离开后,言逸之才从门背后闪身而出。
他对桃夭口中反复提及的“哥哥”充满了好奇,撩起衣摆,不假思索地尾随桃夭而去。
与此同时,在言南之的书房内:“她走了?”
有道躬身回应:“是的,刚离开了。”
言南之微微眯眼,沉吟片刻后吩咐道:“去暗中打探一番,看看她究竟在哪里下榻,又与什么人在一起。”
“呃……”有道面露迟疑之色,微微低头,不敢直视言南之的眼睛。
言南之察觉有道的异样,抬眼看向他,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怎么?”
有道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说道:“刚才小的看到,二爷跟着姑娘去了。”
“逸之?”言南之听闻此言,先是一怔,随后轻轻叹了口气,缓缓说道,“罢了,不用去了。”即便知道她的行踪又能怎样呢?
她既然选择离开,便如离弦之箭,没有回头的可能了。
桃夭,终究如那枝头绽放的桃花,带着如春风般的笑意,从他的世界匆匆而过。
“哦。”有道看着有些闷闷不乐的大爷,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叹息。
大爷平日里在外人眼中,什么都不缺,风流倜傥,潇洒自在。
可有道跟在他身边多年,知他内心对桃夭姑娘的离去一直难以释怀。
好多次,有道在伺候言南之在书房休憩时,都听到他在梦中喃喃唤着桃夭的名字。
好在每次都只是在书房,没有旁人听见。
有道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对大爷满是心疼。
看来,桃夭这颗心中的朱砂痣,怕是会伴随大爷一辈子,永远也忘不了了吧。
言逸之小心翼翼地跟在桃夭身后,一路上左顾右盼,跟着桃夭的侍卫一看就是练家子。
心中愈发好奇她口中的哥哥究竟是怎样的人。
“姑娘,我们身后有人跟着,是从言府出来的,好像是言二公子。”侍卫早就发现。
“无妨,随他去吧。”桃夭知道,言逸之一定是想想她的哥哥是谁。
二皇子,他未必见过。
不多时,他们来到了酒楼,言逸之躲在一旁的柱子后。
只见酒楼中一个身着锦袍的男子起身相迎,男子身形修长,剑眉星目,脸上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这人,好像在哪里见过?
言逸之一时想不起来。
他便是桃夭口中的哥哥?
想来也非寻常之人。
“让二哥哥久等了。”
“嗯,还不算晚。用膳了吗?”
“用过了。”
“那就陪我坐坐。”随后,他们一起走了进去。言逸之没有跟进去,而是在外张望了一会儿,就悄然离开了。
“姑娘,人走了。”侍卫对桃夭说。
“好。辛苦侍卫大哥。”桃夭嫣然一笑。侍卫腼腆地退下。
“怎么了?什么人?”箫隼挑眉。
“是言二公子,他一路尾随而已。”
“哦。”箫隼没有再问。而是端起酒杯浅酌了一口。
桃夭看着他,单手支着下巴。
“二哥哥,明天我们就去雁荡山。祭拜老太君。然后再去京都。”
“祭拜?”箫隼挑眉看她,见她眼神黯淡,就没有多问,只是点点头。
另一边,言逸之回到言府,叫来青玄,“你明日跟着他们,看他们去往何处?”
“是,二爷。”
“可有无名的消息?”言逸之问,青玄摇头。
“他,竟然没有跟桃夭一起?”原以为当初无名的离开,是为了追寻桃夭而去。
可如今看来并不是这样,无名到底去了哪里?
言南之坐在书房中,握着毛笔,却迟迟没有下笔,宣纸已然摊开,可脑海中全是桃夭的身影。
他想起初次与桃夭相见,她在花园中巧笑嫣然,手中拿着一朵盛开的桃花,那画面仿佛还在昨日。
如今,人却已远去。
有道在一旁看着言南之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满是担忧,却又不知该如何劝慰。
他轻轻走上前,为言南之重新添了些茶水,小声说道:“大爷,要不您出去走走,散散心?”言南之微微摇头,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第二日。桃夭和箫隼离开南州城,前往千荡村。
一路上,桃夭很沉默。
阿奴似乎感受到了姑娘的悲伤,一路上很小心地不敢多言。
箫隼神情肃穆,侍卫们前后拥护着他们。
在距离他们一丈开外,青玄和有道骑马缓缓跟着。
“看他们的方向,好像是千荡山。”有道说。
“看来桃夭姑娘是想去祭拜老太君。”青玄道。
“真是个有情有义的女子啊。”有道感叹。
“谁说不是呢?她一直都很好。”青玄眼神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