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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忆往事常理无常 索赔偿人心各样

牛老汉心里想,必定分了家,儿子家的事,想让儿媳妇自己做主,他说话人家不可能听,抬头等着儿媳妇的决定。

戴莲莲抬起头,看见公公看着自己,就说了一句:“你的儿子你不做主说话,你看着我做什么?我一个女人家能怎么办?能抬死人,还是能给亲戚邻人报丧传话?”戴莲莲一句话,把一切都推到公公身上。

牛老汉虽然上了年纪,但心里不糊涂,在他心里想:我自己能做主的事,还需要你儿媳来提醒吗?你分开门,另开户,虽是我儿,你家的事,我能做的了主吗?可对儿媳妇有什么理可讲,有话也说不出来,只好说道:“好,我去找老大,先把人的遗体拉回,再商量如何掩埋。”自己年迈,出力下苦的事已无能为力,大儿子大牛不管谁管?弟弟出了事,哥哥理应出头,牛老汉只能找自己的大儿大牛。

戴莲莲看老公公要去叫老大,心里不愿意,也没别的办法,想来想去,老大能靠得住吗?还是把自己娘家的弟弟叫来,为自己做主吧。娘家的弟办事,她才放心。戴莲莲心里这样想着,就出门,让门中弟弟牛犊去邻村叫亲弟弟戴良,并说清缘由让他传话。

牛老汉见到大儿,诉说了二儿子的事,没等大儿子张嘴,大儿媳立即上前说话了:“二媳妇不是很能行吗?她自己的事自己去办呀,还找我们干啥?我们自己的事,都忙得一塌糊涂,没时间管那些闲事。”转过身对老大说:“你像个木桩一样,栽在这里干啥?干你的活去。” 在老大媳妇心里,老二家婆娘给她的教训太深刻了,惹不起,还躲不起吗?终于有了一个可以拿捏她的时候,不趁机报复还等何时?有能耐自己去,别求我,我到死都不想理睬你,谁让你是个无情无义的泼妇。

今天,父亲来说话,被媳妇抢了先,气的老大只用眼睛直瞪这媳妇。在老大的心里,不管怎么说,老二也是自己的弟弟,父亲年迈,出了事情怎能不管?旁人的异言自己也受不了,自己的心里那份情感也过不去,一个妈生的,能说脱关系吗?可媳妇不理老大的眼神,也不管老大怎么想,她只想把对方给坑死,我就和你一辈子不染,看谁能扭过谁?

提起老二媳妇,大媳妇也是一肚子的火气,根源还是当年分家引起的,这个怨气的根扎在心底永远也抹不掉。分家时,有两头母牛,一个怀了牛犊,两个媳妇都想要那个怀牛犊的牛,为此互不相让,暗争成了明斗,两个媳妇相互叫骂起来,谁都不愿甘拜下风。

俩媳妇不肯忍让,结果是什么话难听骂什么,什么话绝情骂什么,结果二媳妇把老大媳妇骂了个人仰马翻,一家人谁也劝阻不了。

大牛劝自家媳妇不要再闹,媳妇根本不听,反过来还把老大骂了个狗头喷血,大牛气的直跺脚,又没办法,妯娌两个就产生了隔阂,谁也不让谁。

二牛也想息事宁人,劝自家媳妇道:“你别骂人了好不好,骂人能解决问题吗?咱们讲讲道理,你蛮不讲理,这事还怎么解决?”谁知话语刚出口,戴莲莲转过矛头对准二牛,指着鼻子骂道:“我这样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你护着大媳妇,是不是和她有奸情?老大的娃是不是你让大媳妇生的?你们想和他们过在一起去,你就明说,我马上给你腾地,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一边骂着,就上前动手要撕扯二牛,她不能容忍自己的丈夫背叛自己,又向着大媳妇说话,这样的人还能一起过下去吗?二牛看媳妇那副凶相,赶紧撒腿就溜,惹不起只能躲。骂不过,生气了上了拳头打起来,这个家怕就保不住了,媳妇的个性他领教过了。

二牛他妈急忙拉住二儿媳,旁边人也上手拉着,可尽管拉着她着人,可她的嘴,还是不停地骂着,真有着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气概。

二牛气的说不出话来,又惹不起媳妇,只能甩手到一边生闷气去了,一副你爱咋办就咋办,放你个野马长缰,看你还能上天不成。

老父亲给别人家说事了非,自家的事,就是说不下去,说两个儿媳妇,谁都不听劝,根本没把他这个公公当回事,一个比一个理长,气的公公就想上吊。

为了缓解矛盾,老父亲最后想了一个解决的办法,私下给老大折了个牛犊价,把钱给了大媳妇,才把矛盾压了下去。自那以后,两个媳妇,见面如同仇人一般,互不搭理,更是互不来往,比陌路人还陌生。陌路人求拜还能帮个忙,这不但不帮忙,反而站在旁边,看你的笑话不说,还想落井下石,让你永世不能翻身。

真是: 家家锅底都是黑,户户锅下都是灰。

假如不食人间火,那有争吵与是非?

牛老汉听了大儿媳妇的话,怕大儿甩手不管,便性急了,开口骂道:“老大,你跟老二是不是一个娘生的?人家兄弟有事,互相帮衬,生怕兄弟过不好。你倒好,老二不在了你也不管,你说你是不是我的儿子,如果你不认我,我就把这个家当全烧了,我的家当,凭什么给你这个外人?”牛老汉也是被儿子媳妇逼得上了火。老伴走了,自己的日子很难熬也就不说了,今又有老二出事,心里也是雪上加霜,见大儿媳妇绝情的样子,他还有什么办法,大不了全家人都不要活了算了。

大牛急忙上前,拉住老父亲,低声说:“大,你不要这么急性子好不好,我没说不去呀。老二媳妇难缠,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媳妇是怕再惹出事来,实际上她只是刀子嘴豆腐心,没有和你过不去,这些理她都懂,只是和你说气话。”说着把媳妇瞪了一眼,他怕媳妇不让去,给媳妇说好话,就给她一个台阶,自己才好出面。

大媳妇没辙了,低头不语,她心里明白,和老公公较劲,落不到什么好处,只能妥协。老二不在了,二媳妇恐怕也蹦跶不起来了,这才松了口说道:“这都是你二媳妇,把人整到这个份上,要不,谁还不知道老二是他弟?她好好地,谁还不知道谁亲谁近?谁该帮谁不该帮?”听到媳妇吐了口,大牛才松了口气。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拿二媳妇说话?不看僧面还要看佛面,我生养了你两个,给你们娶媳妇成家,又给你修了一院地方,难道我说一句话,都不如放个屁了?”牛老汉气的不行。心想着,自己怎么给儿子娶了两个难缠的媳妇,这顶门杠子,都被两个媳妇给顶折腰了,现在还有啥作用?

大牛硬拉着父亲走了,在这里能说明白啥,赶紧去看事情怎么办,老父亲也就跟着走了,去见二媳妇,矿上还不知是啥情况,赶紧去人看看,把事情办妥,让亡人入土为安。

小舅子戴良也被牛犊请来了,老父亲安排大儿子,侄儿牛犊和戴良三人一起去接亡人遗体。让儿子埋在自家老坟,不能让二儿子遗体流落他乡,做个孤魂野鬼。三人也跟着来的人一起去往矿山处理后事,尽快让亡人入土为安。

几人走后,老父亲就思量着,需请家门邻人,打个墓穴,好安葬二儿子。这事出得突然,这棺材,寿衣等一切都要准备,做个新棺材恐怕来不及,就想着把给自己准备的棺材用上。这寿衣,就得儿媳妇准备,他去给二媳妇说道:“事已如此,你就和你三婶给老二置办寿衣,要连夜赶做,要不来不及穿。棺材就先用给我准备的这口棺材,后边再做也有时间,这些都是少不了的。活着艰难,死了就这一回,得讲究点,别寒酸而去,他在矿上挣得钱肯定够安葬他,你就给他花点钱。”牛老汉知道儿媳妇过日子细致,怕她不给儿子花钱,就说的直白。他不想让儿子寒酸出殡,鼓着穷劲,都要安葬好,二儿子有儿有女,不能像半路夭折的那些人,胡乱打发一下就了事,这是对死去儿子的不尊重。自己现成的棺材,就给儿子急用,用湿木板给儿子做个薄皮棺材,自己心里也过不去。

戴莲莲知道公公的意思,她没吭气,照着吩咐就去操办了。她心里也不好受,毕竟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今天他走了,不能失了本分,让人落下话柄。

真是 儿去父心如刀剜, 谁解伤痛谁人怜?

世事难料儿先走, 受伤心头撒把盐 。

两家人,都先后赶到了矿上,张三的父亲,领着儿子和侄儿,率先来到矿场。胡队长领去见了亡人的面。父亲见到儿的尸体,悲情喷发,大声哭喊着:“儿呀,你没成家,就这样走了,我对不住我娃呀,你走了,你让我和你妈怎么活呀,你把大带走吧。”他扑着去要拉儿子的手,就要跟着而走的意愿。大年扶着老父亲,张小帮着扶着叔父,不让他倒下,父亲对儿的悲哀伤痛,难以言表。

张大年看着三弟,躺在冰冷的地板上,也禁不住泪流两行,泪声说道:“三弟,我接你回家来了,你就跟着我回家吧,别在外边贪玩不回去。”说着也大声哭泣起来,叔辈弟张小也跟着一起哭泣,兄弟遇难,血脉相连,自然伤情。

胡队长看着他们哭了一会后,将客人劝离,带到接待室,商谈后事。

大牛和戴良以及牛犊三人,一起来到煤矿。大牛见到二牛尸体,神情崩溃,泪水长流,媳妇之间闹矛盾,也剪不断兄弟情,拉着兄弟的手,他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是一个劲的哭泣。牛犊看着和自己一块玩大的兄弟,就这样走了,也伤心的抹着眼泪。二牛的小舅子戴良,见到姐夫的尸体,也是一脸无奈,抹着眼泪,心里暗暗替姐姐难过,担心姐姐领着三个孩子,以后怎么过活?他长长叹了口气。三人各有心理,伤心难过的他们,也被一起领到接待室。

两家人在一起,都是在赔付款的多少上,和矿上不能达成协议。张家闹得厉害,牛家也附和着。许万山想,按照先前规定的条款处理,可两家人都不接受,他们认为,以前的条款有失公正,其中有打压工人成分,属于霸王条款,不能接受,并且提出了自己认为的赔偿金。他们认为,一个活生生的人,在这里突然就没命了,他们接受不了,只有用高额赔偿,才能安慰他们痛苦的心灵。

这事闹得许万山没法解决,僵持了起来,许万山叫来胡队长,和张杰商量解决问题的办法。他问张杰:“小张呀,现在情况你也清楚,张矿长不在,你就是全权代表,你看这事怎么办?”他想了解张杰的想法,让张杰拿出解决问题的办法。

张杰对情况也很清楚,他认为,这些人太贪婪,人活着,未必有谁看重,死了,却成为活人敛财的法宝,张嘴就那么不着边际,面对着许万山的问话,他发表了自己的看法:“我们有和工人签的协议,那就要按协议来执行,如果按照家属的漫天要价,那以后出了同类的事故怎么处理?既然定了规矩,就要按规矩来执行。如果家属不愿意,我看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就是拖,死人是等不了的。”张杰坚持死硬的规定,想拖垮他们,说着自己的道理。

许万山心里明白,也没法反驳,只好点点头,就问胡队长:“老胡,你看现在这事怎么办?”他想听听胡队长的想法,他与工人走得比较近。

胡利群说道:“小张说的对,是有规矩。可现在是,没有打开局面的时候,我们没有挖出一块煤,没有一分钱的收入,工人情绪又极不稳定,这事本身就闹得人心惶惶,不赶紧把这两家的家属打发走,对其他工人影响就很大,很难管理。我建议,给张矿长说,特事特办,赶紧把这两家人打发走,不要影响其他工人。这挖矿的事,还得继续进行,不能因这事而停下来,我们都清楚,张矿长可是在这里下了血本了,不能半途而废。”

张杰说道:“要不给工人放几天假,等把这个事情解决了,再收假,继续干活,就可避免影响其他人。”张杰提出自己的想法。

胡利群接着说:“这把工人放了,没人守着矿怎么行?家属失控,闹起来,破坏设备砸东西,也没人拦着怎么办?人多也是个震慑。再说,眼前就拖欠着工资,放假后,工人还能不能再收回,也是个问题,他们怕拖欠工资,不再回来怎么办?原本我们的人员很难招聘,人员不足,没人干活,放假只是治标不治本,那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要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才有利于长久开矿。”

“行了,行了,你们别争了,我考虑一下。”许万山烦恼的闭上眼睛,整理自己的思绪。三个人两个意见不统一,他一个人又做不了主,必定要出一大笔钱。这张矿长在家养病,没法联系,怎么办?考虑再三,还得去做家属的工作,实在不行,就得亲自找张矿长商量,他才是出钱的正主,只有他才能一锤定音,别人都担不起来。

真是: 创业艰难坎坷多,一波未平又一波。

没有领头主人在,群龙无首难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