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李夫子被锦衣卫带下去,所有人额头上都是冷汗直冒。
真敢啊,真疯了啊!
包子贵心跳都快停了,这个疯子,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让他来看你怎么当官,你就是这么当官的?
若天下官员都如你这般,国家早灭亡了!
“怎么,你们也想下狱?”杨山看向那几个大户。
几人被杨山这么一瞪,魂都差点吓飞,忙起身告辞,如老鼠一般溜了。
“杨大人,你如此行事,可有想过如何收场?”包子贵都快哭了。
“收什么场?”杨山嬉皮笑脸的道。
“等此事传开,城中百姓定会来衙门为李夫子讨回公道,杨大人打算如何解释?”
“与本官何干,这不是你们衙门的事么。”
“……”
包子贵傻了,世间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李夫子在衙门下狱,这事你们不管,谁管?”杨山笑得无比得意,道:“而且除了百姓与文人,僧人们搞不好也会过来凑凑热闹,你们可要做好思想准备。”
包子贵又跪了,这畜生是要将所有人都拖下水,将沧州彻底搞乱。
你根本不是来赈灾的!
“对了,顺便提醒一句,本官与殿下这两天就在公馆不出门了,你们最好不要让人来公馆打扰,否则到时候死更多的人,后果不是你们能承担的。”
杨山起身,来到包子贵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去了。
“殿下,殿下……”包子贵眼巴巴的看着小皇子。
小皇子却是耸了下肩,跟着杨山屁颠屁颠的跑了,理都不理他。
包子贵瘫了。
这下事情真的闹大了,而且听那畜生的意思,似乎还嫌不够,还要在城中杀人,这是人干得出来的事?
“包兄,怎能将李夫子下狱?!”
崔朋和几个沧州官员匆匆跑来,皆是满面惊容。
什么情况,说好的让殿下与百姓对立,但没说让李夫子入狱啊。这太过火了,搅成如此恐怖的泥潭,还有谁能抽身?
“崔大人,姓杨的就是个瘟神啊!”
“……”
崔朋脸色惨白,道:“走,去找陈大人商议。”
……
“哥,这到底行不行啊?”
回到公馆,小皇子也是相当担忧,虽然他向来调皮捣蛋,不计后果,但哥做事远甚于他。
不得不佩服啊。
“行,有什么不行的。”
杨山往椅子上一躺,一脸无所谓:“放心吧,公馆戒备森严,咱们死不了。”
“但会不会被骂死?”
“你很怕被骂死吗?”杨山挑眉。
“不怕!”小皇子硬气得很。
“可以,脸皮够厚。”杨山点头,十分欣慰。“不过你放心,哥岂会坏你的名声。等咱们离开沧州之日,哥定会让百姓送你一把万民伞。”
“万民伞?”
“好东西,拿回去送给你父皇,他一高兴,说不定又给你找几个后妈。”
“哥,你不也是我后妈么?”
“滚,只准叫哥。”
……
“什么?他将李夫子下狱?!”
陈江和易云吓得茶杯都掉地上了,这简直离谱!
“是啊,如今城内一群文人带着百姓堵衙门口了,要求释放李夫子,这可如何是好?”崔朋眼泪汪汪的。
“那赶紧放人啊!”沈卓也在此处,他也快疯了。
“大牢由锦衣卫把守,没殿下的命令,咱们想放也放不了啊。”
“那就推到殿下和姓杨的头上。”
“可姓杨的说了,只要有人去公馆闹事,他就大开杀戒,要死大家一起死。”
“他敢!”
陈江怒而拍案,但随后又沉默了,那个疯子,搞不好真敢。
“不仅如此,今日酉时若无结果,他还要强行征收城中商铺和沧州各县的土地,唯恐天下不乱啊。”
“陛下怎派了这么个东西过来?!”
陈江服了,易云跪了,沈卓直接坐地上了。
就眼下这情况,再来一把火上烧油,那不得直接炸,他们在沧州还能待得下去?
“不行,咱们得去见见殿下。”陈江跺脚道。
“可殿下未必会见咱们。”
“……将杨侍郎的铺盖搬回去。”
没办法,唯有如此了,姓杨的总不可能连自己舅舅都不见吧?
于是一群人换上便装,连拉带扯的将杨天华推上马车,偷偷摸摸的去了公馆。
一路上只见一些学子们带着百姓在街上游行叫嚣,要闯进衙门大牢救夫子,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这是要造反的前奏,天都要塌了,那姓杨的到底是个什么玩意,是专门过来害人的吗?
公馆里,杨山将躺椅搬到院子里摇啊摇,小皇子坐在高高的假山旁边,听他讲那过去的事情。
陈江等人带着杨天华来了,看到这场面气得牙都快咬碎了,把沧州祸祸成这般模样,你们竟还如此快活,真是岂有此理。
甚至还迁怒到一边随侍的周公公,陈江瞪了周公公一眼。
周公公抬头望天,反正他的职责只是护佑娘娘和殿下的安全,尤其是娘娘,陛下可是亲口交待。至于其他的事情,与他无关。
几人上前给小皇子行礼,随后由易云劝道:“殿下,还请释放李夫子,否则沧州必乱。”
小皇子潇洒的挥手:“找我哥。”
“……”
无奈,易云又看向杨山,忍着心头怒火道:“杨大人,你当真要做得如此绝?”
“这叫绝?你们真没见识。”杨山一脸不屑,道:“若依本官的意思,应该去卫所调兵,当街砍他几个带头的文人,若有谁不服,便屠其全家,看看谁还敢横。”
易云嘴唇都在颤抖,说不出话来。
魔鬼!
“山儿啊,这怕是不妥吧。”杨天华也是双腿直颤。
“舅舅只管放心。”杨山嘿嘿直笑,道:“真要闹起来,到时候最多罢官,反正替死鬼那么多,死的也不是咱们,怕什么。”
“对吧,各位?”杨山还特意问了易云等人一句。
几人互视一眼,哪还有听不明白的,这个畜生,就是在逼他们下跪。
陛下为了力保皇子,一定会帮着咬死他们,真到了这份上,冯家能保得住他们的命?
“殿下,我等知错了。”
易云和陈江冲着小皇子跪下了。
这是当然的了,难不成给姓杨的下跪?
“嗯,孺子可教也。”小皇子摇头晃脑,一脸的天真可爱。
杨山嘴角一撇,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只不过,你们可知自己错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