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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宁军医院的直升机停机坪上,螺旋桨的轰鸣渐止。

齐木长跟着张以澜穿过走廊,消毒水的气味混着窗外的木棉花香,让人想起蒲甘北部丛林里的止血粉味道。

病房门半开着,庞大顺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姐夫这病来得突然,小勐拉的防卫部署还没来得及……”

推开门,床上的吴明听见动静,忽然睁眼。

这位昔日的蒲甘军区司令瘦得脱相,颧骨突出如刀刻,却仍用掌心按着齐木长的手背 —— 那只手曾握过 AK-47,也曾在勐腊的稻田里插过秧。

“小齐来了?” 他喉咙里发出沙沙的响,像是枯叶摩擦,“让他们都出去,我跟你说点体己话。”

吴德皱了皱眉,与庞大顺交换眼神。

这群庞家亲戚鱼贯而出时,齐木长听见有人低声嘀咕 “半路亲戚比亲儿子还亲”。

房门关上的瞬间,汪贲的身影在走廊尽头一闪,金丝眼镜反着光,看不清表情。

“他们觉得我老糊涂了?” 吴明忽然笑了,床头的监护仪跟着起伏,“68 年我在勐腊插队,看着地里的稻子就想,这辈子难道就弯着腰过了?后来跟着知青大队越境,子弹从耳边飞过去的时候,我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他指尖摩挲着被角,那里绣着缅文的 “平安”,“从小兵到司令,我杀过掸邦毒贩,也跟巴克饶换过鸦片 —— 现在躺在这儿,倒想起龙国老家的井水了。”

齐木长替他掖了掖被子,触到他手腕上的旧疤 —— 那是当年蒲甘政府军用刺刀划的。

“跟紧龙国。” 吴明忽然攥住他手腕,监护仪发出急促的滴滴声,“不要让庞家想靠电诈撑场子?哼,那玩意儿在科干是无根的浮萍。你看汪贲那小子……” 他朝门外努努嘴,“刚才躲我眼神?龙国要的是蒲甘的港口,不是几个赌坊。”

窗外的木棉正落,一片橙红飘到床头柜上的搪瓷缸边。那缸子上印着 “抓革命促生产”,是吴明从勐腊带来的宝贝。

“我让吴德明天送我回蒲甘。” 他望着天花板,声音轻得像片羽毛,“死在异国他乡的军人多了去了,但我这把骨头,得埋在插过秧的地里。”

齐木长起身时,吴明忽然拉住他袖子,从枕头下摸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勐腊的稻种,你替我交给……” 话未说完,监护仪突然发出长鸣。

病房外传来脚步声,张以澜推开门,身后跟着面色凝重的汪贲。

吴德冲进来时,吴明已经闭上眼,手里还攥着那包稻种。

庞大顺望着床头的搪瓷缸,忽然想起姐夫常说的话:“在蒲甘混,得有两把刷子 —— 一把杀人,一把种田。”

此刻,老人的手终于松开,刷子却永远留在了人间。

齐木长望着窗外飘落的木棉花,想起吴明刚才的眼神 —— 那是看透生死的释然,也是对这片土地最后的眷恋。

他捏了捏口袋里的稻种,忽然明白:在蒲甘,对他们这种流落异域的龙国人来说,比子弹更锋利的,是把异乡变成故乡的执念。

“妹夫,汪警官让咱们退出腊戌?” 庞大顺望着车窗外南宁市区的霓虹,手指无意识地敲着真皮座椅,“那可是座有 80 万人口的城,光赌场和玉石矿每年就能进账几个亿……”

齐木长盯着导航屏上跳动的红点,忽然转头反问:“大哥,要是龙国关了口岸、断了供电,咱们的发电机能撑多久?”

“撑…… 最多三个月。” 庞大顺喉结滚动,想起去年旱季时,科干同盟军辖区内因为缺电引发的民众骚乱。

“所以不能硬扛。” 齐木长摸出手机,调出辖区人口数据,“现在咱们辖区过百万,但真正能自给自足的只有 111 旅防区 —— 滚弄和红岩乡 15 万人,人人有活干、户户有收入。靠的不是赌场,是跟德安军换酸茶、跟若海军倒腾药材、帮罗家运矿产。” 他划动屏幕,展示着水电站、兵工厂、贸易公司的产业链图,“这些才是根。”

庞大顺盯着那些跳动的数字,想起上次去滚弄时看到的景象:太阳能板在山坡上闪着银光,运输公司的卡车满载着酸茶开往清水河口岸,曾经扛枪的士兵在农田里教农民种橡胶树。

对比自家 611 旅防区 —— 除了罂粟田和电诈园区,老百姓连干净的饮用水都没有。

“汪贲在直升机上跟我说,” 齐木长压低声音,“蒲甘军政府又倒向索维亚了,人家刚送了 8 架 SU-30。他们觉得咱们在背后捅刀

子,所以得给点颜色看看。”

“怎么给?”庞大顺问计。

“不直接打曼德勒,先敲山震虎。” 齐木长打开战术地图,指尖点在曼德勒周边,“派小分队渗透农村,占住战略支点。既能切断蒲甘的后勤,又不让龙国觉得咱们在搞事 —— 毕竟,” 他冷笑一声,

“清理电诈园区、保护农作物,可是龙国天天挂在嘴边的‘正义事业’。”

车内忽然安静。庞大顺望着齐木长眼中的精光,自己儿子庞坤虽说能打,号称科干赵子龙,但只知道猛冲猛打,哪懂这种 “温水煮青蛙” 的套路?

“全听妹夫的,你要啥我给啥!”只一瞬间庞大顺开怀大笑,齐木长愿意接手现在烫手的山芋一样的腊戌战况,他求之不得。

到了南宁国际大酒店,齐木长调出三方平板里蒲甘北部地形图,给庞大顺看。

“大哥,腊戌周边得扎下咱们的根。” 齐木长手指敲了敲桌面的腊戌附近地图,红笔圈出的曼德勒周边密密麻麻标着据点,“光靠军队镇不住场子,得建基层组织 —— 收税、办学、通水电,让老百姓知道科干同盟军能给他们饭吃。这就像李云龙,把部队撒出去成长一样。”

庞大顺往茶杯里续了泡好的普洱茶,茶汤在夜光下泛着琥珀色:“你说咋办就咋办。你是总辅导长,行政命令下来,我直接盖军事委员会的章 —— 就连我坤儿,都得听你的,他要是阳奉阴违,随便你教训。”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齐木长胸前的勋章上,那是用腊戌战役战役缴获的蒲甘米格29残骸熔铸的,“当年吴明在小勐拉搞‘军民共建’,靠的就是这套。”

次日傍晚,南宁国际大酒店的落地窗前,刘苹果踩着细高跟扑进齐木长怀里。

她发梢还带着机场免税店的玫瑰香水味,仰头看他时,睫毛在眼睑投下细碎阴影:“他们说你是军阀哎!真的假的?”

“骗过你吗?” 齐木长替她摘下墨镜,指尖掠过她耳垂上的翡翠耳钉 —— 那是昨天晚上在防城港夜市买的,摊主说是蒲甘老坑料。

“可是……” 她咬着下唇笑,“现在还有军阀?那我不成了军阀姨太太?小说里才有的情节!泰裤啦!”

他摩挲着她柔顺的发丝,忽然正色:“蒲甘还在打仗,你先回香江。”

“啊?” 她瞪大眼,“不是说带我去南宁玩吗?”

“让你去干正事。” 齐木长从公文包里抽出份文件,“和柏兰汇合,把投资公司开起来。盯着年康银行的重组消息 —— 条件合适就拿下。你在山顶的房租,也由成立的投资公司报销。”

刘苹果捏着文件边角,忽然想起刚刚进入酒店时看见的场景:汪贲握着齐木长的手,两人低声说着 “腊戌补偿”“SU-30 运输线”。

她指尖一颤,文件上 “科干同盟军财政处” 的红章刺得眼睛生疼。“你是怕我拖后腿?”

“是怕你出事。” 他低头吻了吻她额头,“香江比科干安全。况且 ——” 嘴角扬起笑,“你跟柏兰互相照应,我在前线才放心。”

她盯着他齐木长身上科干同盟军的少将军服,忽然搂住他脖子:“好吧!但你得答应我,每周至少打三次视频!还有……”

“还有什么?”齐木长搂着刘苹果的腰,指尖触碰到温润的肌肤。

“给我买维多利亚港的海景房!” 她晃了晃手机里的楼盘广告,“要能看见烟花的那种!”

齐木长轻笑,指腹蹭过她唇上的口红:“成交。不过先说好 ——” 他压低声音,“要是敢跟柏兰争风吃醋……会打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