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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海面上,朝阳如血。陆逸知道,梅妃和甲斐光秀绝不会善罢甘休。倭国大军可能已经在路上,而大宁王朝的内部,还藏着更多未被发现的\"惊蛰\"棋子...

碧水山庄的硝烟尚未散尽,南陵城外的官道上已扬起黄尘。陆逸单膝跪在御驾前,铠甲上还带着干涸的血迹。皇帝掀开龙辇珠帘,目光扫过这个曾被视为纨绔的年轻人。

\"陆卿此番护驾有功,朕心甚慰。\"皇帝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即日起擢升兵部侍郎,总领京畿防务。\"

\"臣,领旨谢恩。\"陆逸叩首的瞬间,瞥见安宁公主在銮驾后微微颔首。她今日着月白宫装,发间别着那支五瓣梅玉簪,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朝霞染红宫墙时,陆逸已在兵部衙门翻看卷宗。前世特种兵对危机的直觉让他捕捉到诡异之处,南陵案后,弹劾他的奏折竟比请功的还多三成。

\"将军,吏部刚送来调令。\"周肃捧着公文进来,\"要调走我们安插在九城兵马司的七个弟兄。\"

陆逸笔尖一顿,墨汁在宣纸上洇开:\"兵部侍郎无权过问吏部调令?\"

\"说是...说是尚书台联名签署的特别调遣。\"

窗外传来铜铃声,一顶青呢小轿停在衙门口。轿帘微掀,露出半张戴着面纱的脸。陆逸瞳孔骤缩,那是公主贴身侍女特有的手势。

暮色初临时,陆逸已站在公主府密室。墙上挂着京畿地形图,朱砂标记的驻军位置竟与他在兵部看到的有三处不同。

\"这是三年前的布防图。\"安宁公主指尖掠过发间玉簪,\"如今京郊三大营的主将,都与户部尚书裴元吉有姻亲。\"

陆逸想起那摞弹劾奏折中,裴元吉门生的字迹占了半数:\"公主是说...\"

\"南陵案断了某些人的财路。\"公主突然咳嗽起来,帕子上隐现血丝,\"倭寇是明枪,贪腐是暗箭。父皇的病...怕是拖不过这个冬天了。\"

烛火哔剥一声,陆逸后背渗出冷汗。他终于明白那些调令的深意,若皇帝驾崩,京畿兵权就是夺嫡的关键。

次日卯时,西市刑场。陆逸端坐监斩台,看着台下被押解的\"流寇\",突然起身按住刽子手的刀。

\"且慢。\"他走到囚犯跟前,扯开其衣襟,锁骨处的刺青竟是禁军特有的飞虎纹,\"说!三月前劫掠漕粮的三艘官船现在何处?\"

囚犯脸色骤变,咬舌自尽的瞬间被陆逸卸了下巴。当夜,兵部地牢传出凄厉惨叫。黎明前,陆逸带着染血的供状闯入大理寺。

五更鼓响时,三百禁军包围了户部尚书府。裴元吉穿着寝衣被拖到院中,看见陆逸手中的漕运账册,突然癫狂大笑:\"竖子安知朝堂深浅!你以为抓了老夫就能...\"

寒光闪过,陆逸的剑尖抵住他咽喉:\"上月黄河决堤,你克扣的三十万两修堤银,够诛九族了。\"

紫宸殿上,皇帝将玉玺重重砸在龙案。裴党二十七名官员的认罪书铺满金砖,血迹未干的画押刺痛了老皇帝的眼睛。

\"拟旨。\"皇帝每说一字都在喘息,\"户部尚书裴元吉...咳咳...斩立决...\"话音未落,竟呕出一口黑血。

安宁公主突然掀帘而出:\"父皇!快传太医!\"转身时与陆逸目光相触,眼底的焦虑化作决绝,该动手了。

当夜子时,太医院偏殿。陆逸蒙住口鼻,看着太医正用银针验药:\"确是牵机毒,下在安神香中已有半年。\"

\"能解么?\"

\"毒入膏肓...\"老太医突然跪下,\"求将军保住我孙儿性命!\"

陆逸扶起老人时,袖中滑落半块兵符。这是白日从裴府密室搜出的,上面赫然刻着六皇子的生辰八字。

暴雨倾盆的秋夜,陆逸站在武门城楼上。远处皇子府邸灯火通明,近卫军正在悄悄换防。周肃送来密报:大皇子私兵已至昌平,六皇子门客正在收购战马。

\"将军,真要走到那一步?\"周肃握刀的手在抖。

陆逸望向宫灯摇曳的寝殿。前世他见过太多政变,但这次,屏风后那道纤弱的身影让他第一次生出犹豫。

突然,东南角亮起三道火光,是公主约定的信号。陆逸深吸一口气,将虎符抛给周肃:\"按第三策行事。记住,我要活的。\"

子时三刻,当三位皇子带着亲兵冲进午门时,等待他们的是陆逸与北衙禁军。箭雨落下前,安宁公主捧着圣旨出现在城楼,凤冠上的东珠映着血色。

\"陛下有旨!\"清冷的女声响彻宫阙,\"皇子结党,着即圈禁!\"

陆逸的剑还在滴血,他看着公主在火光中挺直的脊背,突然想起南陵港那个染血的黎明。朝堂之争,从来比战场更凶险。而这场博弈,此刻才真正开始。

霜降这日,西郊校场卷起漫天黄沙。陆逸站在点将台上,看着台下三千新军操演鸳鸯阵。这些从各州府抽调的精锐,此刻正按他编写的《练兵实纪》变换队形,玄色铠甲在日光下连成一片铁浪。

\"报——!\"传令兵疾驰而来,\"陇右急件!戎族三千轻骑昨夜突袭玉门关!\"

陆逸展开军报,指尖在\"守将张怀义战死\"处顿了顿。这个张怀义,正是半月前反对府兵三变法最激烈的老将之一。

\"击鼓聚将。\"他解下腰间兵符,\"传令骁骑营整装,两个时辰后开拔。\"

马蹄声惊碎了御史台的宁静。当陆逸的披风扫过朱漆门槛时,右都御史王崇礼正在痛陈\"变法乱制\":\"...更戍法破坏边防,若各镇兵将定期轮换,戎族岂不如入无人之境?\"

\"王大人此言差矣。\"陆逸跨进殿门,铠甲上的征尘还未拂去,\"张怀义镇守玉门关十五年,府邸比将军府还气派。这样的将门,守的究竟是国门还是钱袋?\"

御座上传来虚弱的笑声。病榻上的皇帝摆摆手,内侍展开染血的陇右军报。满朝文武看见阵亡名单上那几个将门子弟的名字,顿时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