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谢酒儿有了身孕,路上要多休息,估计走不快,小六子应该能赶上他们的进度。
从钱塘出发时,欢歌担心的不行,坚持要随身带一个大夫,被谢酒儿拒绝了,她有以前的记忆,也算是个大夫了,而且医术还不错,之前是没往那方面想,如今知道了,自然会注意。
这一路对于谢酒儿来说,确实是老遭罪了,一开始的时候人总是提不起精神来,乏乏的,到后面,精气神稍微好些了又开始不停的孕吐,吃什么吐什么。
欢歌这辈子唯一引以为傲的就是天生适合做饭,做什么什么香,没想到这一招对于怀孕的谢酒儿是一点用处都没有,坚持了一段时间后,欢歌的情绪明显比谢酒儿还要底。
因为自信心收到严重打击,谢酒儿孕吐期间的饭菜已经交给灵一做了。
可是灵一刺探消息在行,杀人更是没话说,做饭就不太好说了,只能说是勉强熟了吧!
灵一想着怀孕的人吃清淡一点好,所以端上来的饭菜淡的跟清水一样,其他人都有点咽不下去,可谢酒儿偏偏就吃这一套,倒不是觉得灵一做的好吃,而是在这个特殊的节骨眼上,她能咽的下去的只有这种寡淡都没有一点味道的食物。
谢酒儿用了半碗灵一做的饭,欢歌精神越发的萎靡了,开始不由得一遍遍的怀疑自己是不是连灵一的这点厨艺都没有。
等几人到南疆时,谢酒儿一天活动的时间都不能超过两个时辰,一是吃得少,身体吃不消,二来瞌睡来了挡都挡不住,谢酒儿觉得自己以前的那股干劲儿这一刻消失的无影无踪,困意如排山倒海,真是坚持不了一点儿。
几人到达南疆边境时,小六子还没到,在边疆逗留了几日,灵一和张丰年顺便出去打探消息。
收集了两日的消息,几人对南疆各国都有了一定的了解,南疆除了南诏之外,其他的都是小国,但南诏政权不是很稳定,所以形势不是特别好。
但谢酒儿本着互惠互利的原则,先四处查看,收集大顺没有的东西,大物件没有带走,倒是搜集了很多热带水果以及南疆特有的植物种子。
小六子来时,谢酒儿等人已经将情况摸透了,正在大批量的搜集各种大顺没有的东西。
看着谢酒儿鼓鼓囊囊搜集了几车的种子,张丰年作为地地道道的农民出身,很是不赞成,只觉得东家是白费功夫。
“东家,你可能有所不知,这个南橘北枳的说法,南疆之南气候潮湿,终年湿热,没有冬日这么一说,而我们大顺则不同,北方四季分明,冬季干冷,夏季炎热,气候与这里大为不同。
大顺江南虽然气候跟这里稍微接近一些,但还是有很大的差别的,至少,咱大顺的南方那也是有冬天的,可这里它就没有冬日,气候不同,吃的、用的、种的自然也就不同。
您是一番好心,可是,他们这里的种子对咱们来说应该是没有用处的,您这一大车种子这不是白费功夫吗?”
欢歌对农作物不是很了解,没有发表意见,灵一自小离家,麦苗稻米都分不清,嘴巴眯的最严实。
后面赶来的小六子虽然不知道谢酒儿的打算,但张丰年的话他还是十分认同的:“我也是庄稼人出身,张哥这话没毛病。”
谢酒儿不以为意:“小六子,你是不是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小六子仔细想了一下,还是不明白谢酒儿什么意思,谢酒儿有些得瑟的看着他们:“我也是庄稼人出身,你们说的这个道理我明白。”
张丰年不像小六子那样跟谢酒儿长期相处过,还没明白谢酒儿的意思:“东家知道大顺种不了还买?是想直接吃,不是用来当种子的?那也不对啊,这里面一大半都是水果种子,水果种子又不能吃,除了种苗子也没啥子用处吗?”
小六子挑了挑眉:“这你就不懂了吧!东家说能种那肯定能种。”
张丰年一脸担忧:“东家,虽说我家以前穷的没什么地让我种,但我给别人种过啊!要说种地,那我也算是个行家了,以我的经验来看,这玩意儿就适合南边这种湿热,没有冬季的地儿住,在大顺他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谢酒儿看着一袋子种子,满眼都是希冀:“我们的祖先在漫长的进化中,从吃生食到学会用火,吃上熟食,从吃野菜到驯化出稻米,都是一步步尝试,通过一代代人的努力得来的。
大自然的奥妙需要我们不断的去研究,改造,人定胜天,只要付出足够的代价,经年累月,南疆的东西迟早会yi2合适的方式在大顺存活下去。
方才你说南橘北枳,感觉很是不妙,但我觉得南橘北枳却是好的,哪怕味道变了,可它换个环境至少还是能活下去的,只要能活下去,就有希望,就可以加以研究,好好琢磨,逐渐去改变它。
如今的大顺需要的就是非常有经验的老农跟官府合作,为大顺产出更多,更丰富的食物。”
张丰年听了谢酒儿一席话,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一个商人可以入朝为官了,别说普通人了,大多数官员能做好分类之事已经实属不易了,谁还会想的这么长远,想到这些,他都有些好奇,他们东家这脑子里想的到底是什么。
“有经验的老农我倒是知道几个,其中还有擅长嫁接的。”张丰年明白了谢酒儿的意图,想到周边几个村子的老者,随即说道。
果然,谢酒儿对此十分感兴趣:“哦,你让他们回头留意官府的消息,如果他们在种植庄稼上确实很有一套的话,说不定能给朝廷帮上大忙。
朝廷招揽农业种植方面人才的消息应该差不多已经到钱塘了,觉得自己有能耐的就去官府报名,反正没什么损失,要是真能做出什么贡献,那后半辈子基本上就吃喝不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