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酒儿半信半疑,转头看向还跪在地上的无恙:“是这样的吗?”
无恙点头如捣蒜:“是,是这样的。”
确实是这样的,但为什么他感觉这么不得劲儿,有一种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感觉。
谢酒儿看着俩人,一个稳坐上首,泰然自若,一个跪在地上,抖的跟筛糠一样,怎么看事情都没这么简单。
可是,无恙毕竟还是个孩子,萧瑾玉不至于吓唬他吧,这么想着,便不再纠结,一把拉起地上的无恙:“你跪着干嘛?这天还没回暖呢,不显地板瘆得慌啊!”
无恙被谢酒儿拉起来后,紧紧的依偎在谢酒儿身旁,嗯,姐姐个子着实小了些,越过姐姐的头顶,他还是能看到萧大哥,啊不对是皇上的那张脸。
姐姐这府邸着实不安全,姐姐对皇上有救命之恩,又是个懂分寸的,相信皇上不会对姐姐怎么样?但对他就不一样了。
“姐,书院都开学了,我在哪里读书,要不你让人带我过去吧!反正你也忙,我就不给你添乱了。”
谢酒儿诧异的看着他:“我听你这口气,你不在家里住?”
无恙平复了一下心情,开始找补:“住在府上,总是享乐,很难静下心来温习。
如果在书院就不一样了,我可以和同窗相邀,一起读书,互相监督,我在宁州的时候就是这样的。”
谢酒儿狐疑道:“可是我听娘说你三天两头子往家里蹿啊!我们姐弟满打满算也有两年未见了,但书信往来一直有,怎么拘谨起来了,还是觉得姐姐这里有什么问题?”
无恙为表示自己没有与姐姐心生隔阂,疯狂的摇头:“不是,我就是想好好读书,才不辜负姐姐为我辛苦筹谋。”
谢酒儿见他这样坚持,也不再说什么:“那好吧,明日我送你过去,京城不比宁州城,你无权无势,孤零零一个人去,被人看见了,以后怕是要挨欺负的。”
无恙倒是不犟,他们是从底层一步步爬上来的,那些权贵视人命如草芥,他再清楚不过,姐姐有本事,能成为他现在的依靠,他干嘛还要假惺惺的拒绝,没苦硬吃呢。
“嗯,好,那我先去收拾自己的东西。”
姐姐都开始指点江山了,见了皇上都不行礼,俩人聊天就跟唠家常似的,根本不需要他作为依靠。
无恙认为,如今这般情形,自己能做的就是赶快闪人,不要连累姐姐,就是给姐姐帮了大忙了。
“也不用这么着急吧!我看你昨日来时也没带多少东西啊!”
谢酒儿见无恙急吼吼的,以为他换了个环境心里紧张,倒没往别处想。
“入书院前总是要好好归置一下的,我再看看还缺什么,一会儿还要出去采买呢。”
反正让我离这尊活佛远一点,什么借口我都能找出来。
谢酒儿见他这般较真:“好吧!出去买东西的时候带上个人,别一个人瞎跑。”
谢酒儿嘱咐了一嘴就让他走人了。
“我知道,不会闯祸的,姐姐你放心,你忙你自己的事情,千万别为我的这点小事烦忧。”
无恙边说边走,看的谢酒儿一阵失笑:“到底还是个孩子呢,之前看着还挺稳重,没想到不到两天就恢复原形了。”
萧瑾玉不语,只是喝茶。
“到屋里喝嘛!冷风飕飕的,你不显冷啊!”谢酒儿看着萧瑾玉,又是一阵头疼,她一天到晚,真是有操不完的心。
萧瑾玉起身,乖乖的往屋里走:“好吧,听你的,中午吃什么?”
谢酒儿摇头:“不知道,你想吃什么,让厨房做吧,我无所谓。”
萧瑾玉拉着她的手往里面走:“我还没吃你做的饺子呢。”
谢酒儿没好气的瞪了眼他:“自从你搬进来我都快变成厨娘了,是谁说他还要给我做饭来着?”
萧瑾玉轻笑出声:“我只会做军营里的粗饭,你哪吃得惯,当我学会了我一定做给你吃。”
午饭的时候,谢酒儿让人传话叫无恙过来吃饭,结果丫鬟扑了个空:“姑娘,小公子院子里的人说小公子出门前就吩咐了,午时不回来吃饭,让姑娘别等了。”
谢酒儿看着一桌子菜和饺子:“不回来吃了,这小子,刚来京城就往外跑,过几日可别学会了。”
萧瑾玉似乎知道无恙为什么要出去吃:“没事,刚来京城,让他转着熟悉一下环境也好,无恙也大了,你不能管的太严了。”
谢酒儿坐下开始吃饭:“他还小,心性不稳,我就担心他经不住诱惑,变坏了。”
萧瑾玉果断摇头:“那不会,你就是过于担忧了,无恙比你想象中的能顶事,我跟他聊过是个好孩子,不会出问题的。”
“这以后的事谁知道呢。”谢酒儿态度没那么乐观。
萧瑾玉宽慰道:“你放心,我还能连这点眼力都没有吗?我看人很准的。”
“嗯。”谢酒儿忧虑了片刻,便将这点小插曲抛到了脑后,吃完饭还有的忙,她没空为还没发生的事情烦恼不已。
谢酒儿只操心商部和朝阳商行的事情,一天都忙的跟陀螺似的,萧瑾玉就更不用说了,吃完饭跟完任务上班似的往皇宫的方向走了去。
只是,有件事他没告诉谢酒儿,他如今住在商部尚书府的事情,在官员间都流传开了,容将军等人对此颇有微词,萧瑾玉一时半会的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后宫那边始终是个麻烦,历代皇上,从官员家眷中挑选宫妃,那都是君臣间心照不宣的默契,没什么问题。
他当时也未作他想,为稳固朝纲,拉近君臣关系,纳几个妃子而已,在他看来没什么大不了的。
问题就出在后来又遇见了谢酒儿,他也有了别的心思,然后后宫那边就成了麻烦,那都是朝廷重臣的家眷,就那么晾着,大臣们心里自然是不满意的。
到现在,他们显然已经沉不住气,直接当面劝谏:“皇上该雨露均沾,以绵延子嗣为重任,日日流连尚书府,实在不妥。
我们知道萧大人对皇上重要,也明白她为国库操心不已,所以早朝时才没提此事,只是,长此以往,总归是不合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