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天天书吧!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天天书吧 > 都市言情 > 凝凤台 > 第94章 姐弟重逢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花晚凝倚着船沿,素白指尖抚过船舷上深浅不一的水渍。

远处巷道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咳嗽声,夹杂着孩童微弱的啼哭。

暮色中的秦淮河泛着暗沉沉的光,对岸画舫依旧笙歌婉转,与眼前的惨状形成刺眼对比。

“花大人,您可算来了!”常青匆匆跑来,官服下摆沾满泥浆,发冠歪斜,全然没了工部侍郎的体面。

他声音嘶哑,眼中布满血丝,“大人可知苏南官仓的陈米竟要掺三成细沙?上个月饿死的流民,指甲缝里还嵌着没咽下去的观音土……”说到最后,他的喉结剧烈滚动,几乎要落下泪来。

花晚凝望着街边蜷缩的灾民,一位老妇人正用干枯的手轻抚怀中早就没了气息的幼童,眼神空洞得让人心悸。

“设粥棚,就设在城隍庙前。取我的印信,即刻开仓放粮,掺沙的陈米一律换成新谷,若有人阻拦,便取他项上人头。”话音未落,花晚凝已抬脚往岸上走去,玄色裙摆扫过潮湿的船板。

油灯摇曳,惊鹊跪坐在临时搭建的药棚里,借着忽闪的光清点药材。

陶罐里的艾草、紫苏在昏黄光影下泛着青灰,她数到第三十七味时,身后突然响起带着笑意的问询:“惊鹊姐姐还知道如何炮制药材?”

熟悉的尾音让她指尖一颤,转身便见岁青斜倚在竹架旁,腰间长刀还沾着白日巡查时的泥点。

“我家司使什么都会,自然是司使教的。”惊鹊垂眸掩住眼底翻涌的情绪,刻意板起脸,“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

岁青咧嘴一笑,露出左侧虎牙:“惊鹊姐姐,我来帮你。\"说着利落地撸起藏青衣袖,露出半截紧实的小臂。

油灯突然爆出一朵灯花,火星溅在岁青小臂上,映得那铜钱大的暗红色胎记格外刺目。

惊鹊手里的药碗“当啷”坠地也浑然不觉。

“咦?惊鹊姐姐莫不是困了?”岁青疑惑着将地上的药碗捡起。

惊鹊喉咙发紧,指着那处胎记声音发颤:“你...你的胳膊……”

“啊?这个啊!”岁青低头端详,笑道:“这胎记我小时候就有了。听公子说,我是十年前洪灾时被他在断墙边捡到的,当时我脖子上还挂着半块碎玉。”

他说话时,惊鹊的目光死死盯着那胎记,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那年苏南洪水冲垮茅屋,弟弟被浪头卷走前,她曾死死拽住对方胳膊,可两人还是被冲散了……

眼眶瞬间酸涩滚烫,惊鹊强压下颤抖,声音却仍泄露了情绪:“十年前……我和家人被洪水冲散,有个弟弟...左手臂也有这样的胎记。”她伸手想要触碰,却在半空僵住。

“你的弟弟,是不是叫阿青!”岁青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声音陡然拔高。

他脖颈青筋暴起,瞳孔里跳动着炽热的光,“小时候的许多事我都记不清了,不过我一直记得,发大水那年,有个很温柔的姐姐一直在我耳边说‘阿青别怕’……”

惊鹊颤抖着从贴身荷包里摸出半块羊脂玉,与岁青掏出的碎片严丝合缝。

两人对视的刹那,失散十年的姐弟终于相认。

岁青猛地扑进惊鹊怀里,像极了当年那个在洪水里哭喊的幼童:“阿姊!爹娘都不在了,我以为你也……也死在了那场水里……”

“没事了,都没事了。”惊鹊紧紧抱着失而复得的弟弟,此刻在这方寸之地,她终于寻回了被岁月冲散的半阙人生……

梁凤台抬手掀开难民棚的草帘,混着艾草烟熏的粥香扑面而来。

火光摇曳间,花晚凝素白的身影半跪在草席上,正用粗陶碗轻吹着滚烫的米粥,喂给蜷缩在破棉被里的孩童。

那孩子瘦得眼眶凹陷,却仍努力仰起头,像雏鸟般追着碗沿。

竹棚外的风卷着细雨扑进来,梁凤台解下披风覆在她肩头,“惊鹊和岁青竟是失散多年的姐弟。”指尖不经意擦过她冰凉的手背。

花晚凝唇角扬起温柔的弧度,看着孩童喝完最后一口粥,用帕子细细擦去他嘴角的米汤,“十年洪水冲散骨肉,如今能在这乱世重逢,当真是老天垂怜。”她目光里盛满欣慰,真心为惊鹊岁青二人感到开心,“真好。”

梁凤台轻咳一声道:“明日将粥棚迁至码头如何?那里商船往来,流民最多,人手也多一些。”

“正合我意。”花晚凝起身时发间玉簪在火光中微微晃动,“只是要劳烦你帮忙协调官差维持秩序。”

她忽然转身,指尖点了点梁凤台紧绷的下颌,“你也莫要板着脸,苏南的百姓还以为来了阎罗王。”

“哈哈!好。”梁凤台笑着捉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衣袖传来,他关切道:“晚凝,不要太劳累。”

他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担心花晚凝会像上次在云州那样病倒。

“放心。”花晚凝仰头望着他紧绷的下颌线,见他耳尖泛红,才展颜轻笑,星子般的眼眸盛满笃定,“我既敢接下这烂摊子,自然护得住自己周全。”

一月后。

秦淮河畔,燕莎云州悄然竖起几座生祠。祠内供奉着花晚凝的画像,案前终日香火不断。

燕莎百姓自发编了歌谣,孩童们在街头巷尾传唱:“花娘子,菩萨心,驱散阴霾见月明。”

烽火诉情长

与此同时,神都皇宫内。

韩启东神色阴沉,“陛下!花晚凝所到之处,皆有人为其建生祠。此乃结党营私,暗蓄不臣之心,妄图动摇天家根基!”他言辞激烈,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寒光。“其心可诛!”

皇帝剧烈咳嗽着,手死死攥住龙椅扶手,指节泛白:“那依韩卿所言,朕该怎么做?”

话音未落,又是一阵咳嗽。

“自然是赐死,以儆效尤!”韩启东毫不犹豫道。

“呵,那朕便如你所愿!来人!”皇帝怒目圆睁,眼中满是震怒,冷笑着说道:“把这个人拖下去,杖毙!”

“我看谁敢!”韩启东突然拔出腰间短剑,剑锋直指皇帝,“陛下如此昏聩,偏信奸佞,这江山……该换个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