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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历史军事 > 大唐储君 > 第46章 琉球举贤 不问族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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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球首里城的学宫门前,一张泛黄的布告前围满了人。布告上用汉文和琉球语写着同一件事:“琉球县将依大唐科举之制,举行乡贡考试,选拔吏员二十名。凡年满十六,通儒经、晓唐律者,不论山南、山北,皆可报考。”

“真的不分山南、山北?”一个穿着粗布短打的青年挤到前排,手指在“不问族别”四个字上反复摩挲。他叫阿海,是山南渔村的渔民之子,自幼跟着父亲出海打鱼,却总偷偷跑到学宫墙外听先生讲课,识得不少汉字。

“布告上写着呢,还有县令大印,能有假?”旁边一个戴头巾的老者捋着胡须道,“听说这是长安的规矩,‘学而优则仕’,只要有学问,就算是渔民家的孩子,也能当官。”

阿海的心跳得飞快。琉球向来有“山北为贵,山南为贱”的旧俗,山北部落世代垄断着与中原的贸易,连县衙的小吏都多是山北人。山南的渔民、农夫,哪怕识文断字,也只能一辈子面朝大海、背朝黄土。如今这布告,竟像一道光,照进了他从未敢想的日子。

这道“光”,源于李县令的一道政令。半年前,他赴长安述职,亲眼目睹了科举放榜时“寒门学子同登科”的盛况,回来后便上奏:“琉球虽小,亦当行大唐选贤之制。若能打破部落隔阂,以才取士,则民心归,社稷安。”

李承乾看后深以为然,批复道:“琉球乡贡,当以‘贤’为要,不问出身,不别族别,使海东学子知‘大唐取士,唯才是举’。”

为了筹备乡贡,李县令特意请阿麻福从登州回来主持。阿麻福参照大唐科举的规制,定下考试内容:一考《论语》《孝经》默背,二考唐律条文释义,三考“琉球治理策”策论。他还在学宫开设“乡贡预科班”,请长安来的博士讲课,山南、山北的学子都可免费听课。

阿海白天打鱼,晚上就揣着偷抄的《论语》去预科班听课。他来得晚,总坐在最后一排,借着油灯的微光奋笔疾书。有次被博士发现,不仅没赶他走,反而把自己的《论语注疏》借给了他:“好好学,大唐的官,不认你是山南还是山北,只认你肚子里的学问。”

消息传到山北,不少贵族子弟嗤之以鼻。“一个打鱼的还想当官?”山北首领的侄子阿勇把布告扯下来,扔在地上,“科举是咱们山北人的事,山南的贱民配不上!”

他的父亲,也就是山北的老首领,却一巴掌打在他脸上:“蠢货!没看见大唐的官都是山南、山北一起用?阿麻县丞是山南人,不也照样受敬重?再敢说这话,就别认我这个爹!”

老首领看得明白,大唐的规矩早已不是部落旧俗能比的。去年山南因水利修得好,粮食增产,县令赏了山南的里正(相当于村长)两匹绸缎,比山北的里正还多;今年军镇招兵,山南的青年因识得汉字,被选去当译语兵的比例更高——再抱着“部落偏见”不放,只会被时代甩在后面。

考试那天,首里城的学宫门前挤满了考生。山南的学子多穿着打补丁的衣裳,却个个眼神明亮;山北的学子虽衣着光鲜,却难掩紧张。阿海背着母亲连夜缝的布包,里面装着笔墨和干粮,走到门口时,正好与阿勇撞上。

“山南的,也敢来凑热闹?”阿勇斜着眼看他。

阿海没理他,径直走进考场。他知道,口舌之争没用,笔下的学问才是底气。

三场考试下来,阿海越考越顺。默背《论语》时,他因常年偷听课程,竟比不少山北学子背得还熟;释义唐律时,他结合渔民常遇到的“渔网被偷”“渔船相撞”等事,把“偷盗律”“过失杀伤律”讲得深入浅出;策论更是他的强项,写的《治水策》既说了山南的经验,也指出了山北的不足,最后写道:“琉球之水,不分山南、山北,同入大海;琉球之民,亦当不分部落,同为大唐子民。”

放榜那天,阿海挤在人群外,不敢上前。直到有人喊“山南阿海,中了第七名!”他才愣在原地,眼泪“唰”地流了下来——他不仅中了,名次还比阿勇高。

更让人震惊的是,这次乡贡录取的二十名吏员中,山南学子占了七名,其中阿海因策论写得好,被李县令亲自点为“县尉”,负责协助管理首里城的治安,官阶虽低,却在县衙有了一席之地。

授官那天,阿海穿着县令特批的绿色吏袍,站在大堂上接受任命。山南的百姓挤在衙门外,看着他们渔村出的第一个官,有人激动得敲起了渔鼓;山北的老首领也带着礼物来道贺,对阿海说:“好好干,别给琉球人丢脸。”

阿勇站在父亲身后,脸涨得通红。他这次只中了第十九名,被派去管仓库,见阿海从容地与县令讨论公务,心里又羞又悔——原来学问真的能让人挺直腰杆,与部落出身无关。

阿海上任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调解山南、山北渔民的纠纷。两族渔民因争夺一片渔场,差点打起来。阿海没有偏袒任何一方,而是搬出唐律:“‘凡公共渔场,以先到者为先,若同时抵达,则按户数均分’,这是大唐的规矩,谁也不能破。”

他还提出,两族渔民可以合作捕鱼,山南的船快,负责追鱼群;山北的网好,负责围捕,捕到的鱼按出力多少分配。渔民们听了,觉得有理,当场握手言和。

李县令看着这一幕,对阿麻和利笑道:“你看,选对一个人,能化解多少矛盾?这就是举贤不问族别的好处。”

阿麻和利点点头,指着学宫方向:“听说这次没中的山南学子,都回去发奋读书了,说下次要考得更好。山北的学子也不敢懈怠,阿勇在仓库里把《唐律》抄了三遍,说要‘雪耻’呢。”

乡贡的影响,像水波一样扩散开来。山南的学童入学率比去年翻了一倍,家长们说“要让娃像阿海叔一样当县尉”;山北的私塾开始招收山南的学生,学费与山北学子一样;连通婚都多了起来,山南的渔夫娶了山北的织户女儿,山北的铁匠嫁了山南的书生,婚礼上既唱山南的渔歌,也奏山北的鼓乐。

阿海在县衙待了半年后,李县令又给他派了个新任务:去山南、山北各部落宣讲“大唐选官之制”。他走到哪里,哪里就挤满了人,孩子们围着他要“识字课本”,老人拉着他问“考吏员要不要看年龄”。

在山南的一个小渔村,有个瞎眼的老渔民摸着阿海的吏袍,哽咽道:“活了一辈子,从没见过山南人能穿这样的衣裳。大唐的规矩,真好啊。”

阿海握着老人的手,说:“大爷,这不是我一个人的荣耀,是大唐的规矩给了咱们机会。以后会有更多山南人、山北人,靠着学问当官,让琉球越来越好。”

消息传到长安,李承乾看着李县令的奏报,上面附了阿海的《治水策》抄本。他笑着对裴炎说:“朕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部落隔阂,非一日之寒,但若能让百姓看到‘有才就能出头’,再深的隔阂也能消弭。”

他下旨,赏阿海“布五十匹,钱五十贯”,并让吏部将琉球的“乡贡之制”写成《海东选贤录》,发给新罗、倭国参考。

秋末的首里城,学宫又贴出了新的布告——下一届乡贡开始报名。这次,山南、山北的学子挤在一起,讨论着该读什么书、该拜哪个先生,没人再提“部落”二字。阿海路过时,看到阿勇正拿着《论语》向山南的学子请教,两人凑在一起,头挨着头,像一对真正的同窗。

阿海笑了。他知道,琉球的融合,不只是政令推动的结果,更是无数个“阿海”“阿勇”在科举考场、在日常相处中,慢慢懂得“大唐子民”四个字比“部落出身”更重要的过程。

海风拂过学宫的匾额,“海东文脉”四个字在阳光下闪着光。这里走出的,不只是吏员,更是打破隔阂的种子,终将在琉球的土地上,长出一片不分山南、山北,只认“大唐”的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