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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历史军事 > 大唐储君 > 第45章 唐倭贸易 远超往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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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西市的“东瀛坊”里,倭国商人松平直正指挥着伙计卸货。一箱箱硫磺、漆器从马车上搬下来,空气中弥漫着海腥味与漆料的清香——这是他这个月运抵长安的第三批货,比去年全年的总量还多。坊门口的胡商见了,笑着用汉语打趣:“松平老板,你这生意做得比波斯人还火,再这样下去,西市都要改叫‘东瀛市’了!”

松平直哈哈一笑,用流利的长安话回敬:“穆罕默德老板,你卖你的香料,我售我的硫磺,咱们各赚各的钱,才是西市的热闹!”他指着刚卸下来的漆器,“你看这‘螺钿盒’,是奈良最好的工匠做的,上面的唐花纹路,连长安的贵女都抢着要。”

这话不假。如今的长安西市,倭国商品早已不是稀罕物。街面上,随处可见提着“和同开珎”铜钱购物的倭商;绸缎庄里,新罗的织锦旁摆着倭国的“和纸”;酒肆中,大唐的烧春与倭国的清酒同台售卖,喝得兴起的唐倭商人还会比起划拳,输赢都用笑声收尾。

这般繁荣景象,放在十年前是想都不敢想的。那时海疆不宁,唐倭贸易全靠零星商队冒险往来,一年的交易额不过数十万贯;如今海疆平定,“和同开珎”与“开元通宝”互通,从登州到博多湾的商船往来如梭,光是上个月的贸易额就突破了千万贯,较十年前足足增长了十倍。

“松平兄,你要的蜀锦到了!”长安商人王元宝的伙计推着车进来,车上码着二十匹织金蜀锦,阳光下闪着流光,“这是蜀地新出的‘鸳鸯锦’,比上次的‘牡丹锦’更俏,奈良的贵族定抢着要。”

松平直眼睛一亮,伸手抚摸锦面:“好手艺!王兄果然靠谱。我要的三十斤龙井呢?二皇子的茶宴就等着用,可不能耽误。”

“早备着呢!”伙计掀开另一个箱子,里面是封装好的茶叶,贴着“明州新茶”的红签,“这可是今年的头春茶,用松木箱装着,路上没受潮,保证比上次的更醇厚。”

两人当场对账,松平直掏出“和同开珎”支付货款,王元宝的账房熟练地清点、折算,铜钱碰撞的脆响与算盘珠子的噼啪声混在一起,像一曲独特的贸易歌谣。这般顺畅的交易,全赖十年间打下的基础——海疆安定让商路无阻,货币互通让交易便捷,连度量衡都因频繁往来而日渐统一,唐商与倭商早已形成默契,“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从不含糊。

大唐输往倭国的货物中,丝绸、瓷器、茶叶、铁器常年占据“四大头”。蜀锦、吴绫是奈良贵族的最爱,有身份的倭人出门若不穿件唐式襕衫,都觉得脸上无光;邢窑的白瓷、越窑的青瓷被倭国皇室视作珍宝,甚至有贵族为求一只唐瓷碗,愿用十匹骏马交换;茶叶更是成了倭国的“国饮”,从天皇到平民,都学着唐人“煎茶”“斗茶”,光是博多湾的茶肆就比十年前多了三十余家。

铁器的流通则悄悄改变着倭国的生产力。唐式曲辕犁让九州的稻田亩产翻了番,环首刀成了倭国武士的标配,甚至有倭国工匠模仿唐式熔炉,造出了更锋利的农具。有次薛仁贵巡查对马岛,见渔民在用唐式铁锚,笑着对身边的倭官说:“你们用咱们的铁锚,就像咱们用你们的硫磺,这才是互通有无。”

倭国输往大唐的货物也毫不逊色。硫磺是大唐炼制火药的必需品,每年从博多湾运抵登州的硫磺,能装满百艘货船;奈良的漆器工艺精湛,螺钿盒、漆屏风在长安的贵妇圈里极受欢迎,价格比同等玉器还高;北海道的木材质地坚硬,是长安营造宫殿的首选;还有海参、鲍鱼等海产,经盐渍后运到长安,成了酒楼里的稀罕菜,一盘“鲍汁海参”能卖出一贯钱。

贸易的繁荣,催生出专门的商民聚居区。长安西市的“东瀛坊”占地百亩,里面不仅有倭商的货栈、住宅,还有倭式酒肆、和纸铺,甚至有倭国僧人开的“东瀛寺”,供往来倭人祈福。坊内的石板路上,能看到穿唐装的倭人、说倭语的唐人,孩子们在一起踢毽子,连游戏规则都成了“唐倭混合式”。

奈良的“大唐坊”更是热闹。这里是唐商的聚集地,王元宝的“宝昌号”分号就开在坊中央,门前的幌子上用汉倭两种文字写着“专营唐货”。坊内的街道按长安的样式铺设,两侧的店铺挂着红灯笼,卖胡饼的唐商吆喝着“刚出炉的胡饼,一文钱两个”,竟有不少倭人排队购买。

“大唐坊”的角落里,有个不起眼的小茶馆,却是唐倭商人交换信息的好去处。唐商说“登州的铁器下个月要涨价”,倭商便赶紧囤货;倭商讲“奈良的漆器工匠出了新样式”,唐商立刻记下,转头就向长安的贵妇们预定。有次一个唐商炫耀自己的倭国妻子做的“唐式寿司”,引来一群人讨教做法,最后竟促成了三家唐倭婚事。

文化的交融,就在这柴米油盐的交易中自然发生。长安的“东瀛坊”里,倭国工匠学着做唐式点心,却忍不住在月饼里包上梅子馅;奈良的“大唐坊”中,唐商的孩子跟着倭人学弹琵琶,弹出来的《春江花月夜》竟带着几分樱花的清冽。连货币兑换都成了文化交流——兑换铺的掌柜既要会算“和同开珎”与“开元通宝”的比价,还得能随口说出两种铜钱上的书法特点。

王元宝的儿子王二郎在奈良的“大唐坊”长大,既能说一口流利的倭语,又写得一手好汉字。他常去奈良的太学旁听,回来就跟父亲说:“爹,倭国的学子现在都在读《史记》,有个叫菅原清的,写的策论比长安的举子还精彩!”

王元宝听了,总会摸着儿子的头说:“这就是做生意的好处。咱们卖的不只是丝绸瓷器,更是让他们知道大唐的好;他们运来的也不只是硫磺木材,是让咱们看到海东的巧。日子久了,谁还分得清哪是唐,哪是倭?”

这话在博多湾的码头得到了印证。每天清晨,唐商的楼船与倭国的“遣唐船”并排停靠,卸货的脚夫里既有唐人也有倭人,他们用夹杂着彼此语言的“贸易话”交流,分享着干粮,抱怨着海风,累了就靠在一起打盹,肤色、语言的差异早已被汗水冲淡。

有次台风突至,十艘唐倭商船被困在对马岛。商人们齐心协力加固船帆,用唐式的绳索捆扎倭国的木板,竟让所有船只都安然无恙。事后庆功时,唐商拿出烧春,倭商捧出清酒,对着大海盟誓:“以后不管遇到什么风浪,唐倭商人共进退!”

消息传到长安,李承乾正在翻看户部的贸易报表。见唐倭贸易的税银已占海东商税的七成,不由得对裴炎笑道:“十年前,朕说要‘以商养疆’,还有人说朕异想天开。如今看来,商船比楼船更能连人心,算盘比刀枪更能安海疆。”

裴炎递上一份奏折:“陛下,倭国天皇奏请,想在博多湾建一座‘唐倭贸易碑’,刻上十年贸易的盛况,彰显两国共赢之德。”

李承乾提笔批复:“准。碑上要刻‘互通有无,共沐太平’八个字,让后世知道,唐倭之间,不止有刀光剑影,更有丝绸茶香。”

秋末的博多湾,“唐倭贸易碑”落成那天,王元宝和松平直并肩站在碑前。碑上详细记载着十年间的贸易数据:蜀锦出口十五万匹,硫磺进口二十万斤,瓷器交易三十万件……数字背后,是无数商船的往返,无数商人的奔波,无数文化的碰撞。

海风拂过码头,吹动着唐商的绸缎幌子与倭商的漆器招牌。远处,新一批货船正扬帆驶入,船上载着长安的丝绸与奈良的漆器,也载着两个国家日益紧密的命运。王元宝看着松平直用唐式毛笔在贸易簿上签字,忽然觉得,这跨越东海的贸易,早已不是简单的买卖,而是一条无形的纽带,将唐倭的经济、文化、人心,紧紧系在了一起,系出了一片远超往昔的繁荣天地。

而那些在“东瀛坊”“大唐坊”里出生的混血孩童,正背着书包去学汉文、写倭字,他们或许不懂什么叫“贸易共赢”,却天然觉得,长安的胡饼与奈良的梅子干,本就该摆在同一张餐桌上。这,便是贸易最温柔的力量——不用政令强迫,无需刀剑威胁,只消日复一日的交换、分享、共存,便能让不同的土地,长出同一种叫做“认同”的果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