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娇缓慢在房间里踱步,看着这些尸体:“这些尸体是……”
她轻声:“信徒。这里的信徒。”
傅燃眉眼被房间里昏黄的灯打下,阴影投在脸上,更加立体。
他身上凌乱和血色,把他身上暴戾和破碎混杂在一起,形成矛盾的美感。
他低声笑:“被杀死的信徒。”
姜娇:“任牧师的秘密。”
傅燃声音带着些微兴奋:“我们把秘密揭开,还溯光会真正的清明,让他们都知道信徒会被悄无声息的杀了。”
“你说会发生什么?”
姜娇轻声笑:“反噬。”
傅燃在姜娇耳边轻声:“秘密的反噬。”
“一个秘密如果存在,终究有一天会被揭破。”
“‘砰’一声,如同一个炸弹。会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炸的一丁点都不剩。”
姜娇:“那你的秘密是什么?”
傅燃把姜娇抵在墙上,在她耳边轻声呼出:“变态。”
姜娇:“你把你名字告诉干什么?”
傅燃低声在她耳边笑,震的耳膜发痒:“秘密,是要被发现的。主动说的,就不是秘密了。”
“宝贝,我期待你发现的那天。”
“我们就可以一起死了。”
姜娇轻声:“傅燃。”
傅燃眯起眼睛:“嗯?”
姜娇:“那幅画。”
傅燃一顿,手握紧她:“嗯。”
他知道,姜娇说的画,是他画的那幅向日葵,表面欣欣向荣背后是腐败残破。姜娇看到他那幅画后,他要带着姜娇一起死。
姜娇声音很轻,回荡在这个诡异的房间:“画,换了顺序,一切就变了。”
“腐败的背后,也是欣欣向荣。”
傅燃盯着她。
在寂静充满尸体的房间里,两个人对视。
呼吸声清晰在房间中回荡。
傅燃瞬的一下笑了,亲了姜娇的嘴唇一下:“是么?”
“奖励你,跟我一起死。”
姜娇:“惩罚你,跟我一起活。”
傅燃愣了一下,表情缓慢,变温柔:“荣幸之至。”
暧昧氛围在房间里起起伏伏悠悠荡荡。
门外响起“砰砰砰”声,任牧师似乎没耐心了,让信徒们使劲敲门。
门明明能开,但是任牧师不进来。
他害怕。
傅燃笑了:“送他们礼物。”
他说着,抬着旁边冰冻的尸体,抬头示意姜娇开门。
姜娇开门的瞬间,傅燃把尸体扔了出去。
门外一声惊呼。
紧接着,傅燃又重复这个动作,扔出去三个尸体。
外面的声音混沌起来。
争吵声。
“他?不是被外派到国外发展溯光会了么?怎么在这里,怎么死了?”
“哥哥,你……我还以为你被抓了……没想到……”
“天哪,原来信徒会被教会杀死?任牧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任牧师声音很稳:“他们,是因为违背了神的旨意,被神诅咒了。”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为什么隐瞒?”
“是你,是你做的!什么神的旨意,都是你瞎编出来的。甚至溯光执掌者是不是你编出来的?其实是你一直在控制我们?”
任牧师:“神当然存在,溯光执掌者当然也存在。只要你们努力,等级够高,自然会知道我们教会的秘密。你们现在等级还不够。”
“是你杀了他们……这个房间里,不会一屋子的死人吧?”
“是那些人不能被教会所用了,教会就会想办法把他们杀了吧?”
“任牧师,你说啊。”
任牧师:“是你们想多了,啊,你干什么,疼……”
“砰”一声枪响,伴随着任牧师哭声哀叫:“别……”
信徒的声音:“用刀割,把他的肉都割下来。”
另一群信徒:“你们干什么?”
“是任牧师收留我们,在我们四处逃窜的时候,给了我们容身之处,给了我们身份和地位。那些人死就死了,大家都是通缉犯,每个人都死有余辜。死了怎么了?你们别碰任牧师。”
“对啊,任牧师杀几个人罢了,你们没杀过么。你们以为整天净化自己,忏悔罪恶,真能洗刷掉你们身上的血啊,笑死人了。”
“那也不行,杀了任牧师给我哥报仇。我要喝了任牧师的血,吃了他的肉。”
“你们就保护任牧师吧,早晚有一天他会杀到你们头上,你们会说他杀的对吗?刀子没落在自己身上,你当然不喊疼。等刀子落在你身上的时候,你再嚷嚷已经没用了。”
门外一片喧哗。
“杀了他。”
“不行。”
“砰砰砰”枪响声。
还有哀嚎声。
接着打成一片似的。
傅燃跟姜娇坐在棺材上,傅燃把姜娇抱在怀里。
屋内形成一片岁月静好的结界。
周围是尸体。
空气却升腾着温柔暧昧的氛围。
姜娇:“这里让我想到一个地方。”
傅燃:“什么地方?”
姜娇:“呃……好像是一个密室……里面……很恐怖……”
傅燃身上冷了一下,他都忘了,姜娇是陈风的时候,去过审讯室那边的禁地……
他没做声。
悄然换了个话题:“外面没声音了,咱们出去看看秘密揭露后的成果?”
姜娇果然从棺材上跳下来,笑:“任何一个秘密,被揭露,都会血流成河。”
傅燃也从棺材上下来,牵住姜娇的手:“好期待。”
姜娇笑:“好期待。”
果然听外面的声音渐渐小了,呼喊声打骂声混杂。
姜娇悄悄把门开了一个缝,从缝里看出去。
“哇~”
傅燃“砰”一声推开门:“怎么了?”
门外就是任牧师的尸体,血肉模糊,被肢解,已经看不出整的。
有一个信徒正在割任牧师的大腿。
“所以你们维护任牧师的人,是不是早就知道,信徒会被杀?你们不告诉我们?”
“现在呢?没有任牧师保护你们了,你们还隐瞒?”
黑袍信徒们互相打成一片,在充满七彩斑驳的阳光中,在教堂中,在圣像神的注视下,血缓慢流出,打在彼此的身上。
傅燃把藏尸房间的门打开,握着姜娇的手,走出去。
几个黑袍信徒冲进房间,直接忽略了傅燃和姜娇,仿佛他俩不存在在这个空间似的。
任牧师死了,没人执行祭祀,也没人管他俩了。
藏尸的房间,传出哭声:“真的死了……我以为你去海岛度假乐不思蜀了……结果死了……”
打成一片的黑袍信徒们身上披着彩色玻璃透过的彩色阳光,让黑色美艳的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