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
看着眼前这一座半掩在荒草中的石门，青云道人的声音里难得有了波动。
“进去吧，记住，阵中一切皆由心起，你所求为何，便会遇见什么。”
赵阳点了点头，将楚灵钰抱得更紧。
他望着石门后翻涌的雾气，那雾气浓得化不开，像要将所有光线都吞噬进去。
怀中传来了楚灵钰的轻唤，他低头，正撞进她染着紫芒却依然清亮的眼睛。
“我在。”
他吻了吻她的额头，抱着她一步步走向石门。
身后，五祖握紧铁剑跟上，而青云道人站在原处，望着他们的背影，青铜环佩的光突然大盛，在地面投下一个古老的卦象。
当赵阳的脚尖触到石门内的雾气时，那团紫雾突然翻涌起来，将众人的身影彻底吞没。
紫雾裹着众人的瞬间，赵阳耳中嗡鸣，再睁眼时，四周的雾气已凝成实质，像被无形的手揉成半透明的屏障。
一道清冷的声音自头顶降下，如冰锥刺破耳膜。
“擅闯者死。”
他抬头，便见白衣女子踏雾而来。
月白纱裙上绣着星河流转的纹路，发间玉簪垂落的银链在雾中泛着幽光，手中玉笛的孔洞里渗出丝丝寒气。
她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停在赵阳眉心。
那里有道极淡的混沌纹路，是修补裂隙时被污染的痕迹。
“你身上有混沌的气息。”
她的玉笛轻转，雾气骤然凝结成冰棱，沉声说道：“来此何求？”
赵阳将楚灵钰往怀里拢了拢。
她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阴影，紫芒在眼底明灭，像被狂风卷着的烛火。
“我要救她。”他的声音沉稳如磐。
“她被混沌之力侵蚀，只有古阵能净化。”
女子的玉笛顿住。
雾中飘来若有若无的叹息，混着松脂与陈酿的香气。
“此阵名为轮回，以灵魂共鸣为引。”
她指尖划过笛身，沉思了片刻之后，说道：“你们需共同经历三重试炼，若心有间隙……”
她抬眼时，雾中映出无数双猩红的眼睛。
“若是你们心有间隙，便永远留在这里。”
赵阳却松开楚灵钰的手，反手与她十指相扣。
“好！”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雾气突然翻涌成漩涡，将两人卷了进去。
第一重试炼的光幕展开时，赵阳出现在了东阳城外的玄域森林之中。
正当他疑惑之时，楚灵钰从不远处冲了过来。
赵阳顿时反应了过来。
他这是又回到他与楚灵钰初遇时的场景了。
往事一幕幕重现。
从最开始的初遇，到后面的两人相知，一直到楚灵钰的好感度达到了100。
画面突然扭曲。
混沌黑雾如潮水般涌来，楚灵钰被卷到半空，紫芒从她七窍渗出，面容因痛苦而扭曲。
赵阳想冲过去，却被无形的墙挡住。
“灵钰！”
他嘶吼着拍墙，指节渗出血来。
“我在这！我在这！”
“这是最后一幕。”
幻灵仙子的声音响起，“是你们最痛的回忆，也是最真的执念。”
楚灵钰在黑雾中抬头，紫芒突然收敛了一瞬。
她望着赵阳，嘴角扯出个极淡的笑，说道：“你说过……要带我一起云游世界。”
赵阳的眼泪砸在地上，溅起细碎的光。
“好，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会把你救回来，带你一起去云游。”
光幕突然碎裂。
楚灵钰的身影出现在他身侧，指尖替他拭去眼泪。
她的眼睛不再是浑浊的紫，而是熟悉的琥珀色，带着他曾见过无数次的温柔说道：“我信你。”
第二重试炼来得猝不及防。
雾气骤然分开，赵阳被抛进一片血雾弥漫的战场。
玄衣老祖的身影立在中央，他的脸一半是枯骨，一半是鲜活的皮肉，手中握着由混沌之力凝成的骨剑。
“赵阳，你凭什么认为自己能赢？”
“就凭你杀不死我在乎的人。”赵阳沉声说了一句。
黑雾中传来冷笑：“是吗？”
赵阳他身影一闪，拳头精准砸在玄衣老祖的左肩之上。
那个位置，有玄衣老祖曾经的旧伤。
幻境应声而碎。
同一时刻，楚灵钰被困在一片冰湖中央。
湖面映着她的倒影，却穿着黑袍，眼底是疯狂的紫芒。
“放弃吧。”
倒影开口，声音与她如出一辙，带着一股魅惑的力量，低声说道：“混沌之力早晚会侵蚀你，赵阳终将看着你变成怪物。”
她后退一步，冰面裂开细纹。
远处传来模糊的呼唤，像隔着层层雾霭。
是赵阳的声音。
“灵钰，我在找你。”
楚灵钰闭了闭眼。
她想起了过往的种种，想起了赵阳与她的点点滴滴。
忽然，她抬起了手，掌心亮起青色灵光。
“我不是怪物。”
她怒吼了一声。
“我是楚灵钰，是赵阳的道侣。”
冰湖轰然碎裂。
第三重试炼的幻境里，赵阳和楚灵钰站在裂隙前。
黑雾翻涌如兽，随时会吞噬整个世界。
“选吧。”
幻灵仙子的声音变得空洞。
“要么你献祭灵魂封印裂隙，从此魂飞魄散，要么她彻底融入混沌，成为新的平衡，却再不是你认识的楚灵钰。”
画面展开。
第一个结局里，赵阳站在裂隙中央，金色光芒笼罩全身。
他最后看了楚灵钰一眼，嘴里说的是“对不起”。
裂隙闭合的瞬间，他的身体像沙粒般消散。
楚灵钰跪在地上，哭到无声。
第二个结局里，楚灵钰走向裂隙，紫芒从她体内爆发，与黑雾纠缠成新的漩涡。
她回头时，眼睛里已没有温度：“赵阳，这样……你满意了吗？”
赵阳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
“我不选。”他转身，将楚灵钰护在身后，“这两个结局都不是我们要的。”
楚灵钰的手覆上他后背。
“我们一起找第三条路。”她的声音轻，却像钉进岩石的钢钉。
幻灵仙子冷笑了一声，说道：“没有第三条路，若是两个都不选，你们就都得死！”
“我不信！”
赵阳猛然地抬起了头，随后开始沟通系统。
“系统，开启系统推演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