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一菲的寝室里,烛火摇曳,映得满室生辉。胡一菲坐在妆台前,手中捧着一本烫金礼单,指尖划过上面的字迹,时而点头,时而蹙眉。曾小贤站在一旁,双手像簸箕似的张开,接住胡一菲从首饰盒、木箱里翻出的各式礼物。莫小贝踮着脚,扒着曾小贤的胳膊,眼睛瞪得溜圆,像只盯着肥肉的小兽。
“张三丰耍过的桃木剑,王重阳手抄的道德经,丁春秋穿过的丁字裤,小龙女用过的……” 胡一菲念着礼单,忽然被陈美嘉打断。
“裹脚布?” 陈美嘉捏着鼻子,从一堆礼物中拎起一条暗紫色的布条,表情嫌弃。
“去…… 这叫盘龙索!” 胡一菲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小龙女当年用这绳子捆过金轮法王,可是开过光的!”
曾小贤凑近闻了闻,立刻皱着眉头后退半步:“这小龙女也是,说起来还是武林前辈,怎么也不注意点个人卫生啊?你瞧这臭的!”
“拿走拿走……” 陈美嘉嫌弃地挥手,目光忽然落在一柄弯刀上,“这把刀什么来头?”
“赤焰刀,东方不败用过的…… 别动!” 胡一菲话音未落,莫小贝已经扑了上去。
“我的东西,我凭什么不能动?” 莫小贝叉着腰,像只护食的小猫。
曾小贤挑眉:“啥时候成你的了?”
“这是各大派掌门送给我的贺礼。” 莫小贝仰着下巴,语气里带着几分得意。
陈美嘉轻笑一声:“人家是送给衡山派掌门的,你是衡山派掌门吗?”
“切……” 莫小贝伸手去抢陈美嘉手里的掌门指环,“这是什么?啊…… 我的掌门指环呢?”
“这儿呢。” 陈美嘉将指环藏在身后,“做完功课就还你。”
“陈美嘉,你不要欺人太甚!” 莫小贝跳起来去够,却被陈美嘉轻松躲开。
“呀,你还学会用成语咧?” 胡一菲放下礼单,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还我还我还我……” 莫小贝急得直跺脚。
“哎呀,不要闹了,你要是能用成语造个句出来,我就叫她还给你。” 胡一菲灵机一动,想趁机考考这个小捣蛋鬼。
“好!你说,什么成语?” 莫小贝叉着腰,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胡一菲想了想,指了指陈美嘉:“就拿刚才那个,欺人太甚。”
“陈美嘉,你不要欺人太甚!” 莫小贝立刻喊道。
“重造一个…… 不许说你白大哥,也不许说我!” 胡一菲忍住笑,故意刁难。
“你们仨不要欺人太甚!” 莫小贝眼珠一转,脱口而出。
“我看你才欺人太甚,换一个!” 胡一菲无奈地看了眼曾小贤,“情真意切。”
莫小贝歪着脑袋想了想,忽然拍手:“你叫我用情真意切造个句子。”
“那你就赶紧造啊。” 胡一菲催促道。
“造完了呀,你叫我用情真意切造个句子。” 莫小贝理直气壮地说。
“你…… 你这叫个啥嘛?” 胡一菲被气笑了,“美不死你,老白,赶紧把东西拿出去,藏好了啊。”
曾小贤捧着一堆礼物往外走,莫小贝尖叫着追上去,却被陈美嘉一把拽住后领。寝室里顿时乱作一团,胡一菲扶额叹息,只觉得头疼欲裂。
大堂里,曾小贤小心翼翼地将赤焰刀放在桌上,刀柄上的红缨穗子垂在桌边,像凝固的血滴。关谷神奇和吕子乔立刻凑过来,眼神里满是好奇。
“知道什么叫削铁如泥、吹毛立断吗?” 曾小贤得意地挑眉,手指轻轻抚过刀身。
“真的假的?” 关谷神奇咽了口唾沫,伸手想摸,却被曾小贤拍开。
“不信就拔根头发试试。” 曾小贤挑眉。
“好主意!” 关谷神奇眼睛一亮,突然转身揪住吕子乔的头发,“来吧!”
“哎哎哎!” 吕子乔慌忙后退,“你拔自己的头发去!”
“你的细,好拔!” 关谷神奇不依不饶,两人在大堂里扭作一团。
曾小贤看着这闹剧,无奈地摇头:“这点毛哪够啊?”
“我来,把刀给我!” 关谷神奇好不容易薅下吕子乔一根头发,伸手去拿刀。
“别动…… 这是东方不败的刀,玩坏了你赔啊?” 曾小贤连忙按住刀柄。
关谷神奇撇了撇嘴:“他用的好像是绣花针吧?”
“也用过刀…… 自宫时候用的。” 曾小贤压低声音,眼神里闪过一丝诡异。
“咦…… 啧啧!” 吕子乔和关谷神奇同时打了个寒颤,后退半步。
就在这时,张凌带着陆展博走进来,一眼就看到桌上的赤焰刀:“好刀啊,好刀!”
“张捕头来啦?” 曾小贤连忙用袖子盖住刀柄,“您吃了吗?”
张凌伸手想摸刀,被曾小贤挡住:“小气劲儿的!我就看看。”
“想吃点儿什么?我给您做去。” 曾小贤顾左右而言他。
“不用,我这就得走,上回锦衣卫把衙门踩塌了,我得上京城找他们要钱去。” 张凌拍了拍腰间的捕快腰牌,“去几天啊?” 关谷神奇问。
“快则十天半个月,慢就不好说了。” 张凌叹了口气,“你要是走了,咱镇的治安怎么办啊?” 吕子乔担忧地问。
“那不还有展博呢嘛。” 张凌回头看了眼站在门口的陆展博,后者立刻挺直了腰板。
“展博啊?” 曾小贤上下打量着陆展博,眼神里带着几分怀疑。
“我来,就是想打个招呼,我不在的时候,你们多照应着他点儿。” 张凌把曾小贤拉到一边,低声嘱咐,
“这孩子脾气太倔,也不会来事儿,你们千万别让他胡来,最重要的是,千万别让他喝酒。”
“有酒我自己还想喝呢。” 曾小贤笑着拍了拍张凌的肩膀。
张凌又把陆展博拉到一边,絮絮叨叨地嘱咐了半晌,直到陆展博不住点头,才放心地离开。
“师父,您早点回来啊……” 陆展博站在门口,望着张凌的背影消失在街角,忽然转身回店。
大堂里的众人立刻安静下来,死死盯着他。陆展博被看得有些不自在,摸了摸后脑勺:“呵呵…… 有酒吗?”“你一小毛孩,喝什么酒啊?” 关谷神奇皱眉。
“切,我又不是没喝过,以前在北岗,谁家结婚,都得请我喝酒,一喝就是好几碗!” 陆展博梗着脖子,语气里带着几分逞强。
“你咋不说好几坛,好几缸呢?” 曾小贤轻笑,“对呀,要吹就往大里吹,那听着多唬人呐?” 关谷神奇附和道。
陆展博的脸涨得通红,突然 “啪” 的一声拍案而起,震得桌上的茶杯都跳了跳:“拿酒来!”
大堂里顿时一片寂静,曾小贤和关谷神奇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丝无奈。这小捕快,怕是要开启一场啼笑皆非的 “新官上任” 闹剧了。
深夜,同福客栈的大堂里烛火昏暗。曾小贤坐在柜台后,望着陆展博趴在桌上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白天那柄赤焰刀,此刻正藏在柜台下的暗格里,刀柄上的红缨穗子偶尔扫过他的脚背,像一条不安分的蛇。
陆展博突然抬起头,眼神迷离:“再来一碗……”
“不能喝了,再喝就醉了。” 曾小贤拿走他面前的酒碗,却被陆展博一把抓住手腕。
“我没醉…… 我爹说,捕快就得能喝酒,这样才能跟江湖人打交道……” 陆展博的舌头有些打结,“你知道吗?我小时候,看见师父穿捕快服,觉得可威风了…… 我就想,长大了也要当捕快,抓尽天下坏人……”
曾小贤看着他眼里闪烁的星光,忽然想起自己年轻时,也曾怀揣着 “盗遍天下奇宝” 的梦想,在江湖上闯荡。他轻轻拍了拍陆展博的肩膀:“快睡吧,明天还要当值呢。”
陆展博却突然抓住他的手,眼神清明:“白大哥,那把刀…… 不对劲。”
“什么刀?” 曾小贤心里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
“赤焰刀…… 我在衙门的典籍里见过,那是魔教的宝物,当年东方不败用它杀过三十六个门派的高手……” 陆展博的声音越来越轻,“现在突然出现在这儿,说不定……”
“说不定什么?” 曾小贤凑近,却听见陆展博已经打起了呼噜。他无奈地摇头,替陆展博盖上一件外衣,目光落在柜台下的暗格上。赤焰刀的刀柄上,似乎还留着莫小贝的指纹,那是白天她抢着把玩时留下的。
窗外,一阵风吹过,烛火猛地一跳,将曾小贤的影子投在墙上,像一只展翅的夜枭。他摸了摸腰间的葵花点穴手穴位,忽然想起胡一菲的话:“这些贺礼,说不定藏着什么秘密呢。”
就在这时,后院传来一声猫叫,惊得曾小贤立刻起身。他悄悄走到门口,只见月光下,三道黑影正翻墙而入,腰间的佩刀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 是锦衣卫的腰牌!
曾小贤迅速闪回大堂,推醒陆展博:“展博,醒醒!有刺客!”
陆展博猛地惊醒,手忙脚乱地去摸腰间的佩刀,却发现刀鞘是空的。曾小贤已经点了他的昏睡穴,将他藏在柜台下:“对不起了,兄弟,这事儿牵连太大,不能让你卷进来。”
他深吸一口气,从暗格里抽出赤焰刀,刀柄上的红缨穗子在风中飞舞,像一团跳动的火焰。窗外的黑影越来越近,曾小贤握紧刀柄,忽然想起东方不败的传说 —— 那个曾经叱咤江湖的枭雄,是否也在某个深夜,握着这柄刀,面对过同样的危机?
“来吧。” 曾小贤低声说,刀刃出鞘半寸,寒芒乍现。同福客栈的夜,注定不会平静。而莫小贝的掌门指环,此刻正躺在胡一菲的妆台上,在月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仿佛预示着某个惊天的秘密,即将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