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雕花紫铜火盆之中,炭火正熊熊燃烧,不时发出噼啪的声响。苏尚武稳稳地坐在案前,他手中紧握着一支精致的狼毫笔,笔尖蘸满了墨汁,在地图上落下第六道箭头。随着他手腕的转动,箭头被描绘得刚劲有力,仿佛要穿透纸张一般。
而当他的袖口微微拂过沙盘时,那袖口上用金线绣成的“平叛大元帅”几个字,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耀眼。这几个字仿佛拥有一种魔力,让人不禁对苏尚武的身份和地位产生敬畏之情。
紧接着,苏尚武将代表周鸿宾部的那面黑旗,稳稳地钉在了胭脂关要塞的位置上。这一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仿佛他早已对整个战局了然于胸。
最后,苏尚武将十只鎏金帅令箭整齐地排列在案前,它们在壁灯的照耀下,散发着冰冷的光芒,仿佛在等待着主人的命令。
“传令第一兵团:死守雁门关,敢退半步者,军法处置!”他将令箭拍在紫檀桌上,震得砚台里的朱砂溅上《孙子兵法》扉页,“第六纵队绕道胭脂关后山水道,把周鸿宾的粮草囤给我炸成齑粉!”
副将赵破虏单膝跪地,右手高高举起,庄重而肃穆地接过令箭。他的动作稳健而有力,仿佛这小小的令箭承载着千斤重担。
赵破虏的护心镜在阳光的映照下闪闪发光,如同镜子一般,清晰地映出了窗外那漫天飞雪的景象。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如同银蝶翩翩起舞,给整个世界披上了一层洁白的纱衣。
与此同时,帅府外传来一阵战马的嘶鸣声。那声音嘹亮而激昂,仿佛是在向世人宣告着什么。赵破虏心中一动,他知道,这是装备着德制重炮的第五兵团正在开拔。
苏尚武站在窗前,凝视着远方,心中思绪万千。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转身,快步走到案头,一把抓起那个银质相框。
相框里,是一张五年前的照片。照片上,苏尚武与母亲站在西山寺前,笑容灿烂。母亲手中紧握着一串佛珠,那佛珠在阳光下散发着淡淡的光芒。而在母亲身旁,还站着一个娇俏可人的女孩,那便是苏尚武的妹妹苏瑶。
“军情局那边如何?”他转动拇指上的和田玉扳指,扳指内侧刻着“忠孝”二字,正是母亲亲赐,“贵族势力的老狐狸们,该动动筋骨了。”
情报处长钱墨林推了推金丝眼镜,从牛皮文件袋里抽出六张密报:“昨夜子时,‘血滴子’杀手团已潜入盛京佟佳府,目标是把持盐铁税的佟佳老亲王。”他用放大镜指着地图上的红点,“另外,天龙卫城的荣禄贝勒府、天逸郡的叶赫那拉公馆,都已进入暗杀名单。”
窗外突然传来凄厉的防空警报。苏尚武掀开窗帘,只见三架涂着骷髅标志的轰炸机正掠过帅府上空——那是周鸿宾新购的意大利“飞雅特”战机。他摸出勃朗宁手枪,在窗台上摆了个银元:“来,试试枪法,打下领头那架,赏你一箱德国黑啤。”
赵破虏 grinned,抬手就是三枪。银元应声落地时,领头战机尾部突然爆出火球,拖着黑烟坠向护城河。帅府卫兵冲进来报告:“大帅!胭脂关前线传来急电,周鸿宾的‘狼头师’正在集结,带队的竟是消失十年的‘赤练’杀手王!”
苏尚武咬开雪茄咬嘴,火星在眼底明灭:“赤练?当年火烧陈家堡的刽子手?”他突然抓起电话,对着听筒怒吼,“给我接西山碧云寺!让悟真师太立刻转移!还有,把总统府地宫的第三道机关再加固三重!”
钱墨林突然指着窗外,瞳孔骤缩——雪地中立着个身披蓑衣的身影,斗笠边缘垂下的红绳无风自动。苏尚武认得那是母亲身边的六姑,左手正握着支刻着莲花纹的银簪——那是当年太后亲赐的“见血封喉”暗器。
“大帅,军情局急报!”通讯兵撞开门,浑身落满雪花,“六十四名杀手全部得手!佟佳老亲王被割去舌头钉在祖祠,荣禄贝勒府...府里三百七十二口,无人生还。”
雪茄掉在羊绒地毯上,烫出焦黑窟窿。苏尚武盯着通讯兵胸前的狼牙吊坠——那是西北军特有的战利品标志。他忽然想起今早收到的匿名信,信里只有一句血字:“狼首已入紫禁城,小心背后的佛堂。”
帅府钟楼上,铜钟突然轰鸣。苏尚武抬头望去,只见漫天飞雪竟变成血色——不知何时,帅府上空飘满了印有“狼首”图腾的黑色旗帜。他握紧手枪走向门口,靴跟碾碎了雪地中的半枚青铜令牌,碎块下露出半截绣着麒麟纹的衣角。
“母亲...”他低声唤道,手按在腰间暗格上,那里藏着母亲留给他的最后一道密令,“这次,我不会再让您失望了。”话音未落,西跨院突然传来剧烈爆炸,火光中隐约可见穿着藏红花僧袍的身影——是周鸿宾豢养的西藏密宗杀手“血手罗汉”。
苏尚武嘴角扬起冷笑,从暗格里抽出卷羊皮地图。展开的刹那,火盆里的炭灰突然腾起,露出地图背面用人血绘制的狼首图腾,以及一行蝇头小楷:“影卫不死,天龙未亡。”
雪越下越大,帅府外的护城河已结薄冰。当苏尚武跨上战马时,瞥见六姑正站在角楼之上,手中银簪指向西北方向——那里,胭脂关的烽火已经烧红了半边天。而他不知道的是,在总统府地宫的龙纹箱里,那本《太医院密档》的最后一页,正赫然贴着他三岁时的胎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