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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见了,司丞相。”

“主子?”

白三走到司温衿的身旁,神色平淡的开口,“除了这个家伙,其余的都是死士。”

司温衿眸中情绪一闪而过,抬眸随意的扫了眼面前瞪大双眼死去的男人。

“都烧了吧。”

司温衿垂眸冷淡的扫过沾血的衣袖,是为女孩遮挡时留下来的。

视线恍惚,女孩离去前那双含笑的眸子又一次浮现在眼前,“下次见了,司丞相。”

下次吗?

不会很远的。

司温衿抬手取下面上的面具,抬手欲扔,却又在最后一刻伸手握紧在手中。

指尖慢慢的滑过面具不平整的轮廓,倏地笑了。

男人眉眼弯起,面容迤逦妖冶。

“让顾云泽过来处理干净了。”

话落,男人抬脚心情愉悦的朝着反方向走去。

徒留听到消息紧赶慢赶而来的顾云泽和面无表情的白三大眼瞪小眼。

“你说什么?”

“让我处理?!”

白三递上从黑衣人身上撕下的印记,神色平淡。

“时间不早了,殿下还请尽快行动。”

顾云泽一噎,看着面前递上的线索,再看看四周还未散尽甚至死伤了不少的百姓......

顾云泽抿唇,心情沉重的伸手接过,视线下垂,在看清布料的一瞬间,瞳孔猛的骤缩。

好似有一鼎千斤重的鼎狠狠的砸在身上。

饶是早已知道了一切,可顾云泽依旧心情复杂难以言表。

为什么,兄长.....

......

“哎呦,小伙子来了,”搁置着无数精致泥塑的摊子处,一脸慈祥的老翁眯着眼看着逐渐走近男人。

“是来取泥塑的吧。”

老爷子笑呵呵的拿过一旁早已打包好的泥塑雕像,递给突然换了一身白衣的男人。

“先前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好多人慌张的跑了,说什么死人了什么的,我还正担心你们出事了呢。”

司温衿垂首接过被精心包装好的两个泥塑雕像,闻言看了眼四周,动静闹的大了些,这四周已经没什么人了。

老爷子面上看着没什么,可眼底深处还是藏着一抹担忧和焦急。

没走的原因,大概是因为那可笑的诚信心吧。

司温衿眼底冷淡,面上却是弯了弯眸,“多谢老人家,今夜不太平,还是早些回去吧。”

“好好好,见你们没事,老头子就放心了。”

老爷子点点头,麻利的收拾摊位,想起什么的,开口,“哎,小伙子哄好心上人了?”

司温衿指尖一顿,眼中浮上笑意,“嗯,哄好了。”

老翁笑呵呵的,“哄好了就好啊,小姑娘看着生你气,可其实啊,看你的目光都是亮晶晶的。”

“很漂亮啊!”

司温衿有些怔愣,别人眼中看见的,是这样吗?

“.....真的吗?不是讨厌吗?”

司温衿喃喃。

耳尖的老爷子讶异的睁大眼,“讨厌?怎么可能!老头子我这双眼睛可亮着呢!绝不可能看错!”

“那姑娘对别人冷冷淡淡的,可看着你,眼里全是笑意!”

“看着生你气,可每走一步都会停顿一下,就是为了让你跟上去!”

说着老头子还有些恨铁不成钢,“你这木头脑袋,再不清醒一点,小心人家小姑娘真不要你了!”

长这么大,司温衿第一次被人骂是木头脑袋,可稀奇的是,这位少年丞相却一点怒色也没有。

反而眼睛亮晶晶的,分外欣喜愉悦。

男人抿唇,情不自禁的弯起眸子,那张本就迤逦的脸更加惑人艳丽。

“受教了,多谢老爷子指点。”

司温衿转身欲离开之际又停了下来,“来人。”

一道影子一闪而过,面色恭敬的单膝下跪。

“主子。”

司温衿侧眸神色温和的看着瞪大眼的老头子,“时辰不早了,老爷子尽早回去吧。”

长空月下,男人长身玉立,眉眼温柔,哪怕过去数年,老翁也会突然想起这一幕。

经久不变,历历在目。

.....

“有什么话想说?”

和若生分别后,子否慢慢悠悠的走在去往院子的路上。

时奕指尖轻触着剑柄,跟在人的身后,“那位司丞相不是那么好相处的,别被那张脸迷惑了。”

闻言子否有些好笑,“你不去找爹爹汇报,就是为了给我说这个?”

时奕声色冷淡,“怕你被骗的晕头转向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子否撇撇嘴,“你不调侃我几句,心里不舒服是吗?”

时奕轻笑一声,看着逐渐接近的院落,“早点休息,走了。”

无声的微风带起一片吹落的树叶飘然落下。

子否伸手接住,看着天边的明月,轻轻笑了,“故事的结尾要临近了。”

“嗯?郡主,什么结尾啊?”

子否弯眸,“你猜。”

“什么啊,圆圆猜不出来。”

少女伸手任由清风吹拂落叶,神色灵动的向前迈步。

“好累啊,圆圆快走,你家郡主要困死了。”

“什么嘛,郡主你快告诉奴婢嘛!”

.....

“按计划进行吧。”

长夜当空,银色的月光透过缝隙摇摇晃晃的落在那张鬼脸面具上,透出冷冽的锋芒。

“是,王爷。”

.....

瑾宜殿,明黄色的灯光彻夜长明。

“殿下,很晚了,早些歇息吧。”

面容清秀身材瘦小的小太监走到一言不发的少年身边,轻声开口。

看着手中那一片薄薄的布料,顾云泽眸色晦暗落寞,良久,才声音晦涩的出声。

“你说,他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成材从小便侍奉在顾云泽的身边,自然知道这位殿下口中所说之人是谁。

成材张了张唇,不知该说些什么。

可答案似乎早就在顾云泽心中了。

不知过了多久,顾云泽握紧手中布料,“.....我不能看着他错下去了......”

“兄长.....”

.....

“啪!”

清脆的碎裂声响彻寝殿,繁美的茶盏被人毫不留情的扔到地上,四分五裂。

“废物!”

衣衫凌乱,双眼怒红的顾锦安满脸恨意的砸着东西。

“一群废物!”

“该死!”

顾锦安面色赤红,胸膛剧烈的起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