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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凌晨四点——忠烈舰上。

柏林以东平静的躺在病床上,刚输完血。这几天还跟着埃博尔特守护了炎客五天,如果不累才是怪事呢。

“我们出去吧。”炎客的脸色有些苍白,黑皇冠是没法支撑起他的消耗的。

乌萨斯的军人整体素质的提高,离不开他的活血。也离不开他的君临之血。

他还不能倒下。

玛恩纳与乌尔比安看出了炎客的虚弱,两人随即默不作声的就先离开了。

给炎客一些面子吧,炎客在他俩面前强撑,还真的让人不忍心继续待下去了。

炎客看着二人逐渐消失在走廊中,这才扑通一声,趴在了地上。

身后的病房门大开,埃博尔特先是轻轻的关上了身后的门。随后,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了炎客的身边,将炎客背了起来。

“咳咳…柏林以东已经到了矿石病的晚期。我的活血也没办法将她根除。但缓轻她的痛苦,让矿石病衰减还是没问题的。”

泰拉历1034年12月2日,埃博尔特记住了这个日子。

炎客救下了他的妻子。

炎客他一直热爱着乌萨斯的一切,大将军也好,元帅也罢。他始终保持着那颗热忱之心。

埃博尔特背着炎客,他一点一点的背着炎客穿过了走廊,来到了甲板上。

“要喝酒吗?”炎客从埃博尔特的背上下来后,第一句就是问到后者。

“不,我要保持清醒的意志来守护您,守护我们乌萨斯的国土。元帅大人。”

“哈哈哈…说的不错,追猎者。我们脚下所站立的,便是乌萨斯伟大的领土。我们所做的一切,事关乌萨斯的荣耀。”

炎客开怀大笑了起来,语气中并没有嘲讽之意。他背靠着甲板上的栏杆,抬头看着被乌云遮盖的月亮。

“元帅大人,你该回去了。”埃博尔特也跟着炎客的目光看向了一片漆黑的天空。

“不,我还不困。埃博尔特,你看到了吗?黑幕高悬之日,汪洋苏醒之时。海嗣已经在蠢蠢欲动了,如果伊比利亚沦陷了,那么下一个就是我们乌萨斯!”

埃博尔特的眼中只看到了一片漆黑,但他能感应到,在那厚厚的云层之中,一场惊天的灾变正在酝酿。

“一场天灾足以让海嗣们沸腾,伊比利亚的灾厄已经逼近…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元帅,那是天灾吗?”埃博尔特的声音略有些沙哑,他体内的邪魔碎片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一样,正在疯狂的与圣愚留下来的禁制相抵抗。这让埃博尔特的身体反应很难受,像是被人重重的踢了一脚,感觉五脏六腑都在颤动。

“是,传说中的大灾厄。并不是自然形成,而是神民对先民后代的报复。”

炎客的双眼中波澜闪闪,如同将一块石子投入水中引起的涟漪一样。他的瞳孔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元帅,那你是先民,还是神民?”

埃博尔特看向了炎客的双眼,炎客有一种魔力,就是给他们所有人一种强大的安全感。

他能处理好这件事,他会赢的。他永不背弃。

“我是乌萨斯佬,是乌萨斯人。仅此而已。”炎客微笑着站起身来,他抽出了长剑。

长剑脱离刀鞘的那一刻,金光大灿。刺眼的金光照亮了这片天地,炎客的嘴里吐诉着不知道是哪个国家的语言。

埃博尔特即使隔着一层面具,也感受到了这层金光所带来的闪眼:

“元帅大人…”

“我既为引路的灯塔,也是根除的良药,千万刃锋之利,万丈烈焰之怒,常在我心中鼓荡。

你们的举动应放在正义的天平上称量,对美好的渴求直上云霄,我应声而来,于光明中得赎,长剑在手,威慑八方。”

炎客睁开了眼睛,他的身后是一道如同高山般的金墙。

“埃博尔特,我会像斩断云层一般斩断灾难的脊椎!

永恒燃烧的君临啊,请赐予我拯救泰拉沉沦的力量吧。”

巨大的光芒闪过,埃博尔特的视野里是一片白光,他听到了如同雷霆般的震怒声。四周的温度犹如深处岩浆一般的滚烫。

埃博尔特一直在睁着眼,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光明。

随后,炎客的左手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埃博尔特略带有些不敢置信的握住了炎客的手。

这就是元帅的力量吗?

等光芒散去,海平面上升起了一轮火红色的太阳。金色的阳光使海面像是铺上了一层金色的波浪,远处飞翔的几只羽兽翱翔在天际上。

黑色的迷雾早已散去,天空上的乌云,像是被一分为二一样,相隔甚远。

埃博尔特看呆了。

这是何等的伟力,才能斩断天灾。

等他回过神来,他看向了旁边毫无虚弱与疲惫之相的炎客。

他观察着炎客脸上的表情,炎客那优雅的姿态是对平庸恶俗的厌恶,

而那嘴角上挂着的轻笑像是对顽强生命的高歌。

“邪魔也好,海嗣也罢。一切异端都由我来斩尽。”

炎客转过身去,将刀抽回了刀鞘中。他大踏步离开了甲板,准备回到自己的房间。

在离开埃博尔特的视野前,炎客丢下了这么一句话:

“不要相信胜利就像山坡上的花朵一样唾手可得,但请相信,世上总有美好值得我们全力以赴,哪怕粉身碎骨。”

埃博尔特目送着炎客离去,他的女儿塔季扬娜这次也跟来了。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向女儿说明他对元帅的崇拜之情,但现在看来,他觉得不用说了。

任何加以修辞的赞美,都不足以表达他对炎客的敬意。

回到了病房里,埃博尔特摘下了面具,他轻轻的抚摸着爱人的脸颊。

爱人脖颈处的源石结晶已经没了,她的睫毛动了动,随后睁开了眼睛。

初醒的她有着朦胧的姿态,看上去可爱极了。

柏林以东那略有些懵懂的眼神让埃博尔特的心脏都感觉要融化了一般。

“爹。”

塔季扬娜冷不丁的出现在了埃博尔特的旁边。

后者疑惑的看向了自己的女儿:

“怎么了?塔季扬娜。”

“我们什么时候才到谢拉格呀?”

面对着女儿的询问,埃博尔特摘下了手套。摸了摸自己女儿的头发:

“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