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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周翎宁吃上饭的时候,已经是亥时末了(晚上十一点)。

美色误人啊误人!

这还是周翎宁第一次让虞仆在内室摆饭,她边吃边逗床里面那人:“今日这饭菜做的不错,你真不吃?”

映景隔着帘子,闷声闷气道:“殿下用吧,侍用不下。”

周翎宁故意说:“好像是我消耗比较大吧,你怎么用不下了?”

这话弄得床帐里面的人脸红不已,他一时间连气都不敢出了,生怕被人逮着再被笑话一顿。

映景坚持不吃,周翎宁也就没有再劝,用完就让虞仆收下去了。

她漱了口,重新梳洗了一番,才回到榻上。

映景跪在外侧,换上了淡绿色的寝衣。

“殿下,歇息吧。”

周翎宁揉了揉他刚理顺的头发,把他揉的乱七八糟的。

“殿下。”映景软声道。

周翎宁半靠在枕头上,让他俯至身前。

“等回京城,我会回禀父后,给你名分。”周翎宁说。

映景微微睁大眼睛,感动道:“殿下……”

“嗯?”

“侍不想……不想要。”映景咬着下唇,小声说。

不想要名分?

周翎宁闻言蹙眉,低头看他:“为什么?”

这名分是多少人想要也得不到的。

“你在怕什么吗?映景。”周翎宁抚着他柔软的头发,安抚他的情绪。

映景姿势很乖,他说:“不是,是因为侍想一直陪着殿下,朝朝暮暮在你身边。侍不想去后院,那样只能等殿下想起来侍,传召了,侍才能见到您。”

他把头埋进周翎宁怀里:“侍不想这样。”

“可那样我没法给你名分。”周翎宁思索后认真地说:“名分对一名男子来说是很重要的。”

映景微微一笑,脸上还带着刚才汗湿的薄红:“侍不在乎,侍只在乎您。”

他说完俯到周翎宁身上,周翎宁揽上他的腰。

“你啊!”周翎宁点了点他的鼻子:“让我想想吧。”

映景眼中闪出泪光:“多谢殿下!”

殿下肯考虑他的话,让他感动不已。

映景又说:“而且侍自小殿下,满宫皆知,如果您给侍名分,恐惹人非议,”他咬着红润润的下唇:“许多人当面不敢说,但背后会说侍惑主魅上……”

周翎宁挑眉,伸出手勾起了他鬓边的碎发,语调沉了下来,带着宠溺:“说你惑主?那不如说孤强取豪夺,如此美色,可万万不能可惜了……”

映景潮//红着脸,只感觉全身都是烫的。

“殿下……”他轻轻往后躲,欲拒还迎。

周翎宁扯住他,手伸了进去。

忽然,她道:“哎,你身上怎么这么热,是不是发烧了?”

“发烧?”

映景眼神迷离,喃喃重复了遍,他一时有些分不清周翎宁是不是在说调//情的话。

周翎宁抽出手,贴上他的额头:“好像真的很热,让单和给你看看。”

“啊别……”

映景惊呼一声,说到外人,他才清醒:“侍现在这样不合适啊。”

周翎宁打量了一下他的穿着,点头:“嗯……确实有点不合适,披件衣服吧。我让人传她过来。”

映景说:“要不侍先回自己房间吧,让单医师看到侍在这里不太好。”

“没事,”周翎宁很无所谓的样子:“你以为你回去就没人知道,会很隐蔽吗?不会的,早晚都是会被知道的。既然如此,干嘛要躲?”

周翎宁最终还是松口说:“你要是不想入后院,那就暂时不入。”

“我答应你,如果有一天你后悔了,我说的话永远算数。”

她会禀明父后,给映景名分。

映景泪颜:“能得殿下怜惜,是映景的福分!”

.

单和回来后,也睡了很久,不过她醒的比周翎宁早很多。

作为一名医痴,她在路上每逢遇到不常见的药材,合适的都会采下来。

觉补足后,她一刻都不耽搁,立马就开始处理药材。

单和听虞仆来说殿下传她过去看诊,心中忐忑,急忙跟着过去了。

她们刚到客栈的时候,她就给殿下请过平安脉,那时殿下的身体除了有些累,没别的事啊。

忽然的传召让她有些紧张。

进了内室,虞仆停在外面,掀开帘子让单和自己进去。

“您请—”

单和有些奇怪,但并未多想。

“参见殿下!”单和进来就看到周翎宁躺在躺椅上看书,于是上前行礼。

周翎宁移开书,露出面容:“起来吧,给他看看。”

谁?

给谁?

他还是她?

看什么?

屋里怎么还有别人?

单和一脸懵,凭着肢体记忆答应:“哦哦哦。”

周翎宁从躺椅上站起来,走向床帐,单和也赶紧跟上。

“手。”周翎宁说。

床帐里伸出了一只手,单和不敢多看,但很明显,这是一双男子的手。

这是谁啊?

单和第一次面临这种场面,虽然她跟随周翎宁多年,但不得不说,周翎宁是位很随和的主子,待人接物都很温和,从不为难她。

所以她少年时是什么性子,如今还是什么性子。

面对这位殿下宠幸过,以后可能要飞上枝头的不知名贵人,单和手抖了一瞬,从医箱里拿出了随身准备给贵人用的丝帕:“请您把手放低些。”

手的主人应声放低:“这样可以吗?”

单和连连点头:“可以了可以了。”

她紧张到竟然没听出这是映景的声音。

周翎宁揉了揉眉心,她总不能主动给单和介绍吧。

你好,这是映景,我刚才……

算了,太尴尬了,没听出来就没听出来吧,说不定等她回去就反应过来了。

诊脉的时候,单和屏着气。

她心里忍不住打嘀咕,之前殿下身边也没有伺候的人啊,怎么今日忽然有了,映景管事也不见了,平日里他可一直陪在殿下身边的。

按理说,她身为殿下的医官,殿下要收的人都需要让她提前诊脉备案,还需要虞仆检查身体后方能侍寝……这万一以后有孕,那可是皇孙啊!

但殿下既然没提,她作为外臣,也不好多说殿下的房内事,还是等殿下问起这事,她再委婉提醒吧。

之前君后殿下还让人暗示她,诊平安脉的时候看看殿下是不是有什么隐疾。

现在君后殿下总可以放心了,因为……

“回殿下,贵人是因为多日忧思过甚,所以耗伤阴血,再加上……致肾阴亏虚,虚火内扰而引起的发热。”单和结结巴巴的说完了这段话。

帐内的映景脸色更红了。

周翎宁也不自然咳嗽了声。

单和低着头没看到,说:“臣稍后送来些滋阴清热的方剂,贵人服用两日就没事了。”

“好。”周翎宁说:“去拿吧。”

单和主动问道:“殿下是否需要臣再给您请一次平安脉。”

周翎宁答应了:“好。”

单和搭上手,沉思。

她这一凝重的表情,让本来无所谓的周翎宁不由的坐直了身子。

“殿下脉搏强劲,气血充足,阴阳平衡……”

较比之前,甚好!

周翎宁不好意思咳嗽了两声:“那就行,你去歇着吧。”

“别忘了让人把药送来。”

单和应道:“哎。”

.

屋里只有两人。

周翎宁掀开帘子,看到了映景已经红透了半边身子。

“这么虚啊~”周翎宁打趣他。

映景不好意思的用被子盖住脸,在里面闷声道:“没有啦,是您……”

“我怎么了?”周翎宁攥住他的手。

“我太厉害了!”她下决断。

映景没有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