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叶仅在将军府待了几日,就已经完全适应了。
现在,她已经是姜槿跟前合格的大丫鬟了。
浅吟一听就来气,“怎么还有脸来闹?这是想做什么?”
清叶继续说道:“她们带着府里的几个下人来的,一来就倒在将军府门口,说是日子过不下去了,要夫人您接济尚书府的生活,亲自给老夫人看病。”
浅吟眉头一挑,都快气笑了:“怎么还来找我们郡主呢?梅氏那个贱人是怎么对付我们郡主的,都忘了吗?还有老夫人是怎么欺负郡主的,她也忘记了吗?”
姜槿面色平静:“哥哥呢?还有姜管家呢?”
“将军和姜管家都出去了,将军说让夫人就留在内院,有什么事,他担着。”清叶一路跑进来,累得大喘气,“现在那两人已经躺在门口,哭嚎上了,很多人都围过来,不知道还以为我们真怎么着她们了?”
浅吟连忙递给她一杯茶:“叶儿,累着了吧,这小脸都红了,喝口茶,先歇歇。”
之后,她才继续生气:“她们还有脸来闹?明明受欺负的是我们郡主,她们还委屈上了?什么叫接济?就是看我们郡主现在过得好,来讹银钱的。”
姜槿问道:“二房和三房的人有没有来?”
“二夫人来了,三夫人没来。”清叶喘了口气,继续说道:“夫人,对了,大公子也来了。”
姜槿连忙让浅吟帮着梳头:“快,我们出去看看,我倒要看看她们是如何撒泼的。”
清叶劝道:“夫人,您还是不要去了,主子不愿意让这腌臜之事影响您。就算她们真闹出了什么事,也不怕,还有主子呢!”
“不要紧,之前出府的时候,她们的嘴脸我已经见识过了。”说完,姜槿起身向着前面去了。
走到半路上,姜槿吩咐轻语:“让下人们注意些,不要让这些事惊扰了府里的几位贵客和住在赏雪阁的昭仪郡主。”
到了门口,姜槿带着清叶和浅吟躲在暗处看着。
姜老夫人是带着梅昔若,姜桐和严丽一起来的。
听清叶说,一下马车,姜老夫人和梅昔若就躺下,哭嚎上了,一点脸面都不要。
“槿儿,你贵为尚书府嫡女,平日里,老身最宠爱的就是你了。你长这么大,祖母可曾对你红过脸,有过苛待?就连每日的请安,也是三日一去。就算搬出来住,也是你自己的意思。天地良心啊!祖母待你不薄,你怎么就成了白眼狼了?你在将军府过得什么日子?你再看看祖母在尚书府过得什么日子?”
姜老夫人一边大声嚎着,一边说,着实是累着了。
歇了歇继续道:“你明明知道祖母身子不好,还不让京城各个医馆的大夫去给祖母看病,你自己也号称神医,怎么不说来给祖母看看呢?你母亲苦苦支撑着整个尚书府,你过得这么好,怎么也不说帮帮你母亲?祖母可是听说,你的衣裙都是天丝锦做的,每一套都价值千金,就是分我们一套衣服,都够我们尚书府上下过一段日子了。”
梅昔若也哭着:“是啊!槿儿,大渝以孝治天下,就算母亲之前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你也不能记恨母亲,这天下怎会有记恨母亲的女儿呢?槿儿,你忘了吗?你幼年丧母,可是我把你拉扯这么大的呢!”
闻言,姜老夫人哭得更起劲了。
虽然哭得直喘气,呼吸不畅快,但嘴里的字还是清晰的一个个往外冒:“槿儿,你忘了吗?当日,你出府的时候,祖母舍不得你出去吃苦,还劝过你?就算舍不得你出来吃苦,祖母还是选择随了你,把私房钱拿出来填补你,这些你忘了吗?”
姜老夫人这么一说,梅昔若也想起之前给过姜槿几个庄子的事。
“槿儿,你忘了吗?为了给你添妆,母亲可是把陪嫁都拿出来,给了你好几个铺子呢!就算把这些都扔进湖里,也能听个声响呢!我命苦啊!怎么就做了白眼狼嫡女的继母啊!”梅昔若哭诉道。
一想起给姜槿的那几个铺子庄子,她是真的肉疼。
当日,姜槿离开尚书府的时候,闹出来的动静不小,就连清云卫都惊动了。
姜槿确实从尚书府搬了不少好东西出来。
大件小件,桌椅板凳,各式摆件,锅碗瓢盆,应有尽有。
两人这么一说,围观的人群还真信了,毕竟眼见为实。
人们纷纷议论起来:“一个要出嫁的女子搬出来住,就已经是大逆不道,怎么还能把家产都卷跑了?这就是要断了尚书府一大家子的活路啊!”
“姜老夫人和梅夫人可真是大善人,我要是她们,定不会放姜槿那贱人逍遥呢!”
“她不帮祖母治病就算了,还不让医馆的大夫去,这就是丧尽天良。”
“听人说姜尚书还算是个尽职尽责的好官,怎么就教养出这样的女儿呢?品德低下,就算是贵为郡主又如何?”
……
浅吟和清叶气得牙痒痒。
听听,这些人说得什么话?
历经风雨,姜槿能沉住气,她拦着两人,静静看事情如何发展?
果然,姜老夫人终究是上了年纪,还生着病,说完这些话,已经没有力气了。
只躺在地上低声哭着。
这个时候,姜枫一个眼神示意,姜管家出来说话了。
姜管家之前一直在尚书府,对府里的事很了解。他出来说,是最合适的。
“老夫人,不知您还认识我不?老奴之前是尚书府的管家,现在被瑶华郡主收留,在将军府做事。”姜管家挺直身子,谦和有礼,从容不迫,“老夫人,您有病在身,地上凉,还请先在软榻上歇着。”
随之,下人就搬来软榻。
姜老夫人自然是认识他的,她哭红了眼睛:“姜管家,槿儿呢?她怎么不出来?是心虚了吗?你让下人把她叫出来,有什么话,我想和她当面说。”
来了这将军府,府里各个主子的完全信任,姜管家也是有底气的。
只见他淡淡一笑:“老夫人,我是这府里的管家,出了事,自然是我出来应对。要是什么事都麻烦我们郡主,也显得老奴太无用了。”
姜老夫人是什么德行,他最清楚,就算极力克制,眼中的轻视还是有的:“老夫人有什么话和老奴说也是一样的,毕竟我也算是尚书府的老人了。”
说完,他从下人的手里接过一个账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