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柠解释道:“她如果不是重生,怎会不要于墨尘,喜欢上你?上一世,她向来是看不上你这种废物的。过去,她多喜欢于墨尘,你也知道……”
说到这里,她愣住了。
不对,很不对。
秦暮梒不是重生的吗?
他怎会不知?
怎会没有意识到姜槿的变化?
“废物,你骗人!你竟然骗了我。”姜柠恼羞成怒。
秦暮梒扭头看了她一眼:“姜柠,无论是否重生,等待你的结局只有一个……”
“受尽折磨,粉身碎骨,尸骨无存。”
说完,秦暮梒离开牢房。
此刻,他心中所有的疑惑都有了解释。
明远大师的话,槿儿的异常,槿儿要和他说的故事……
对姜槿,他没有任何埋怨,有的只有心疼和理解。
真好,上一世,槿儿也是嫁给了他……
重生,是过于荒诞,离奇。
看着姜柠的反应,他还是信的。
明远大师有一句话说得很对。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无论多么难以置信,却是实实在在发生了的。
姜柠一个人在牢房中发疯。
又是哭,又是笑的。
上天,为何要这么捉弄她呢?
捉弄她,好玩吗?
本来,她只是一个庶女,身份低微。
她以为她的一生会同京城其他大户人家的庶女一样。
安稳长到及笄,由嫡母指一门婚事,婚后伺候丈夫公婆和嫡夫人。
或者就像长姐那般,得到皇后姨母的青睐,入宫为妃。
在她十岁那年,发生了一件大事。
祖父病逝,这意味着姜槿在尚书府的靠山没了。
祖母耳根子软,父亲从不管后院之事,整日里在刑部忙碌,那整个尚书府就是她和娘亲的天下。
嫡女姜槿,沉迷医术,柔弱纯善,最是好说话。
嫡母白挽已于三年前病逝,姜榕就是个小孩子,姜枫远在南州,鞭长莫及。
这样,她还不想着改命等什么呢?
贪念一起,如何还能保持平常心?
因此,她处处欺辱姜槿。
刚开始,她只是抢姜槿的首饰,之后就是名声,白挽留下的陪嫁,再然后就是婚事……
原因无他,只因姜槿生来就是嫡女,就是她的敌人。
必须时时刻刻把姜槿踩在脚下,她才觉得安心。
她一直都是这样做的。
可是今年入秋,一切都变了。
姜槿变了,父亲变了,娘亲变蠢了,父亲和娘亲离心了,于墨尘心里有姜槿了……
一切都开始不受控制。
于墨尘敢背叛她,她就在给他的清粥里下了绝子药。
在卫瑶的生辰宴上,她本想靠着腹中的骨肉翻盘,结果……
她竟然被打的半死,扔到京城的大街上自生自灭。
不错,那一次,她死了,死在了那个下着大雪的夜晚。
受伤严重,又小产,如何不死?
也是在那一次,她重生了,她记起了一切。
原来,她是成功过的,她真的玩弄过姜槿一生。
她真的踩着姜槿上位,成为了皇后。
无论事后如何被清云卫报复,她总归是成功过,不是吗?
她也有仔细反思过。
这一世,她完全是按照上一世成功的经验去做的,怎么还会失败呢?
若是失败,那她重生的意义是什么?
那她记起一切的意义又是什么?
……
姜槿和秦暮梒的婚事正在紧锣密鼓的筹备。
婚期本来就紧,又赶上过年,就更忙碌了。
好在有秦太后的帮忙,才好了一些。
将军府是嫁女,只需要准备嫁妆。
真正忙碌的是镇国公府。
姜槿听清叶说,国公府的下人为了主子娶夫人,已经快把整个京城的铺子都买空了。
但就是嫁妆这一事,姜文华和姜枫都快忙疯了。
本来,有白挽的陪嫁,还有之前姜文华的私房钱和平阳国公府送来的银子。
姜槿的嫁妆相当能摆的出来,是京城的头一份。
但镇国公府送来的聘礼实在是过于丰厚,就显得姜槿陪嫁不够看了。
姜枫因为卫瑶,放弃了侯位,于玄夜就难得大方了一次。
送给姜枫不少庄子,田地,金银珠宝。
姜枫一点没有留,全部都给姜槿添妆了。
“哥哥,这样你就没有银钱娶嫂子了!”姜槿打趣道。
姜枫耳根子一红:“这就是你嫂子的意思,她年纪小,还得过两年才及笄。这娶媳妇的银钱,我还是能挣来的,保证不委屈她就是。”
姜榕白了姜枫一眼:“阿姐出嫁,哥哥就算一辈子不成婚,也得给阿姐添妆。”
此时,姜文华去刑部忙了,兄妹三人就在大厅里喝茶聊天。
姜枫宠溺地摸了摸他的头:“小鬼头,就你宠槿儿吗?哥哥就不宠吗?你就希望哥哥孤寡吗?”
“哥哥没有我宠阿姐,我要是哥哥,绝对不会为了一个外来的女人就放弃军功,我只会用军功去换阿姐的一生荣华。哥哥就是见色忘妹……”
好像,也没有好像。
姜枫就觉得这小鬼是在明着蛐蛐他。
“榕儿,你别仗着年纪小,就欺负我这个兄长?”姜枫有些下不来台。
仔细一想,姜榕的话是有几分道理。
在姜槿和卫瑶之间,他确实是更偏向卫瑶。
槿儿是秦暮梒的,卫瑶才是和他相伴一生之人。
他担心姜槿生气,连忙解释:“槿儿,哥哥没有不宠你,你别听这个小鬼乱说。”
“蠢货,我是开玩笑的,你听不出来吗?”姜榕哈哈大笑。
姜枫脸色一红,他这么大人了,怎么还被一个小鬼头给欺负了。
今日,他必须把做哥哥的威严找回来。
“找打!”
姜枫一追,姜榕就跑。
可无论如何,姜枫都没有追到姜榕。
只能嘴上放着狠话:“这么小就学会欺负哥哥了,长大指不定如何呢?”
就这样,姜榕在前面跑,姜枫在后面追,追了一圈又一圈……
一旁的姜槿嗑着瓜子,看着两人的互动,笑喷了。
姜榕着实是偏心了一些。
对她这个阿姐,偏爱有加。对哥哥,也太过分了。
姜管家突然走了进来:“平阳国公府来人,说国公爷想念得紧,想要接榕少爷去国公府住上几日。”
问过姜榕的意思,他愿意。
姜槿和姜枫就让他跟着国公府的下人走了。
外祖年纪大了,榕儿回京,应该去看看。
刚回了醉花轩,周嬷嬷刚把姜槿头上的首饰卸下来,就见清叶满头大汗跑来:“夫人,不好了,尚书府的老夫人和夫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