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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惦记的王、刘二人站在一家书肆内。

王闻之拱手道:“掌柜,在下识得几个字,也会作画,不知店中收不收字画或抄书?”

掌柜打量二人,犹豫片刻。

刘景昼也站出来,“在下作画不行,但字迹尚算工整,还请您给我们一个机会。”

王闻之身为少府尚且如此谦卑,他亦不会搅了赚钱的机会。

毕竟……他们还有三个受伤的病患要养。

掌柜拿出一张废弃的纸与笔墨,让他们试着写一下。

王闻之的字迹匀净工整、字如列阵,行笔舒缓,呈现一派清和的书卷气。

掌柜看过后暗暗点头。

刘景昼则行笔无拘无束、疏狂豪放,一笔横扫即收合,恣意张扬。

他们各有各的风格。

掌柜验过字迹后,放心下来。

“我这里每天必须抄两千字,工钱三十文,笔墨纸砚我来出,但是抄坏的损失由你们来承担,一张纸两文钱,如何?”

昔日王闻之一首诗词引得万人对清丰县的羯羊趋之若鹜。

如今落难,大魏开国第一位状元的字也才卖得千字十五文。

只要有钱饱腹,一切都好说。

刘景昼不免苦笑几声,点点头,“一切由掌柜决定。”

掌柜看他们答应得爽利,笑道:“那你们明日再来。”

王闻之想了想,拱手道:“在下家贫潦倒,急需用钱,今日还有时间,能否现在开始抄?”

掌柜想了想,拿出一本残书。

“这是别人在我这里抄的,没抄完他就搬家离开了,既然你有心,就把剩下的水经注抄完,但是今日的工钱只有十文。”

此时刚过午后,真让他抄也抄不了多少字。

王闻之感激道:“多谢掌柜。”

刘景昼可不会像他一般什么都答应,十文钱半日他才不干,这世道读书人的字为何如此低贱?

王闻之开始抄书,刘景昼百无聊赖地坐在一旁,他摸了摸胸膛,发现自己的山水折扇没了,不得劲儿地叹一口气。

转眼到了夕阳晚照的时分,霞光灿然,暮色温柔。

王闻之吹干字迹,他共计写了两千余字体,纸面字迹工整有序,自有一番清雅风骨。

掌柜越看越满意,付了钱,嘱咐他们明日早些来。

十文钱能买的东西太少。

按理说买糙米能吃更多,但他们没有锅碗煮。

王闻之衡量一番,烧饼比包子大,占腹更多,他买了三个烧饼,五人分食,剩四文钱攒着给三人买药。

一瓶普通金疮药要六十文,若要加些名贵药材,则高达二百文。

他们现在的钱还不够……

王闻之与刘景昼转身回去寻叶玉等人。

在医馆的叶玉等卫云骁与梁崇治好伤,他们回到原来的地方,发现那里早已被露宿街头的乞丐占领。

他们同这些乞丐一样,形容糟乱,衣衫破碎,唯有光着的两只脚比他们干净些。

叶玉与梁崇抬着昏睡过去的卫云骁坐在旁边的地面等候。

等到天色变青,夜幕驱走晚霞,王闻之与刘景昼才回来。

还没等叶玉开口问,王闻之拿出剩下的四文钱放到叶玉手心,他语气低沉,温声道:

“我今日去抄书了,这是剩下的工钱,交由你来保管。”

叶玉的手心躺着四枚铜板,王闻之似是握了很久,铜板带些温热。

刘景昼眼睛一瞪,字贱纸贵,有王闻之动手,他才没抄书,怕那微薄的十文钱被他抄没了。

看见王闻之把钱交给叶玉,他有些后悔了,心里酸酸的,他开口道:

“玉儿,我与王闻之明日抄书攒钱,我以后也把钱交给你。”

抄书?

“你们是去抄书了?”

刘景昼抢先道:“是啊,三十文一日,但是今天只有十文。”

王闻之低头看见叶玉光着脚,问道:“你的鞋子呢?”

叶玉白日不觉得有什么,此刻被他们看见,她拉了一下裤脚,但葛布太短,露出了一大截的脚踝,根本遮不住赤足。

她不自在地支支吾吾,“我……”

梁崇被夺了鞋子,白日光脚羞得无法见人,从医馆出来走在大街上,人来人往,没有一人盯着他们的脚。

他逐渐坦然,他现在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世家宗主,而是一个普通寻常人。

梁崇开口替她说:“我们的伤势过重,玉儿把鞋子当了给我们治伤。”

刘景昼与王闻之扫一眼昏迷的卫云骁,他衣裳被剥了换钱,只穿着一身白色衬衣,左右人昏过去了,不必知羞。

梁崇补充道:“但玉儿自己的伤却没治。”

叶玉无所谓地笑几声,“一点皮肉伤而已,钱不够,谁的伤重就先治谁。”

看她坦然的模样,王闻之的心口隐隐作痛,“治伤的钱需要多少?”

叶玉道:“已经治好啦,接下来涂药换药就行了。”

王闻之捏了捏叶玉的手,指腹按在她的脉搏探看,她的烧好似退了一些。

“我是问你的伤治好需要多少钱?”

这姓梁的与姓卫的只要不死,他懒得管他们伤势如何。

他只在乎叶玉。

“大夫说三十文。”

王闻之松了一口气,这不算多,明日就能赚到了。

此处乞丐多,不好留宿,他们换了一处长满杂草的废弃院落。

一半的屋子倒塌,旧墙摇摇欲坠,他们不敢居于墙角避风,在院子中央踩倒一片杂草,捡来砖头围成圈,生一团火御寒。

王闻之把买来的烧饼重新烤热,撕开给大家分食。

卫云骁昏睡不醒,吃不了东西。

叶玉只好把怀中藏了一天的素菜包子拿出来。

“我这里还有一个包子,你们……”

王闻之与刘景昼的手同时伸过来,异口同声道:

“多谢。”

“多谢。”

包子只有一个,二人互相对视,眸子里皆是不肯退让的坚决。

“王兄,我昨日划了一天的船,累极了,这包子应该归我。”

“刘兄,我今日抄书赚钱,手也很酸。”

一旁的梁崇闷声吃烧饼,看见这情形,淡然道:

“你们分就好,玉儿给我一整个包子,就不和你们争了。”

叶玉:“……”

怎么有点茶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