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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凉的宫殿内,满地灰尘。

被尘封了太久的寝殿根本没法住人。

江清婉翻找出几床发霉的被子,扯掉外面的布料,总算简单收拾出来一个能躺的地方。

她赶紧折返回院子,微风拂过,男人带着满身的血污强撑着意识坐在石阶之上。

鲜血滴答滴答,顺着玄色的衣服,落在石转上,透着骇人的红。

他微微仰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

冷峭的侧脸上,有着难以形容的落寞。

江清婉快步上前,弯腰去拉他的胳膊。

“去里面趴着,我想办法给你治伤。”

墨云寒没有动,他抬手指了指庭院里一棵长得无比茂盛的杨桃树。

不到结果的季节,只有葱葱绿绿的叶子,随着风的吹动,响起稀碎的哗啦声。

“不太熟的杨桃,很酸很涩,但是汁水还算多,等稍稍成熟后,涩味少了,却依旧很酸,再等一等,彻底成熟后,那果子才变得又甜又多汁。可这果子放不住,我想了很多种方法,埋进土里,藏在瓮里,包在被子里,可依旧很快会坏掉。其实坏掉的杨桃也不算难吃,至少……比饿肚子好。”

江清婉的视野中,仿佛出现了一个满身带着血污倔强的垫着脚尖举着树枝,拼命够杨桃果腹的小小少年。

那还管得了果子是生是熟,还是已经烂掉。

她鼻子有些发酸,倔强的再次用力想将人拽起。

可她的力气实在不足以支撑。

“墨云寒,你站起来!”

话出口才发现哑的厉害,还带着些许哽咽。

墨云寒终于转过头看她。

“我受伤,算不到你的头上。倒是你,被冠上妖妇的骂名,是因我所累。抱歉。”

“墨云寒!”

江清婉气的红了眼眶,“我让你站起来。”

见她这般模样,墨云寒轻声笑了笑。

“好,我听你的。”

他紧握着她的手臂,稍稍用力,从石阶上站了起来。

眩晕感骤然袭来,他踉跄着没有支撑,重重的压向江清婉。

好在后面就是石柱子。

江清婉的后背撞在上面勉强支撑住仰到的力度,她忙抬头查看,却撞进一双深邃幽暗的眸子里。

凝重的冷寂之后,是炙热的渴望。

她的心跳有些乱,慌不择路的移开目光。

扶着他一步一步往殿内走,“这次是我失算,没想到除了宫里的那个,这京城里还有个玄门高手。不过他把干尸丢在王府后院,是想害我还是想利用我害你?”

头顶传来男人虚弱的回应。

“江清婉,我不喜欢这里。”

江清婉以为他嫌弃脏。

“不喜欢也得忍着,这三十鞭一点没收力,你的伤口都见骨头了,如果不好好的治,你会死的。”

她絮絮叨叨的念着,脑袋里快速思索着身上能用的东西。

却听头顶再次传来墨云寒的声音。

“若是你陪着,倒也不是太讨厌。”

江清婉愣了愣,一张小脸烧的有些红。

“我看你是伤的糊涂了。”

墨云寒此刻的意识都有些模糊。

浑身疼的厉害,仿佛又回到被人抓着放血的小时候。

那种无边无际的恐惧,像黑暗的魔鬼将他吞噬。

可身侧的温软却又带着蓬勃的生命力,如一缕光,硬生生撕开黑暗照了进来。

给他一种莫名的心安。

总觉得,有她在,他好像就不用再惧怕。

“江清婉……”

“嗯?”

“你学的怎么样了?要不要跟我实践一下?”

“学什么?”

“房中术。”

“墨云寒!”

跳脚的气恼夹杂着闷哼的低笑,在这荒芜的宫殿内,染了一抹鲜活。

将人扶着趴在床上,江清婉小心的将粘在伤口处碎掉的衣服拨开。

上一次青穗丢给她的金疮药还剩了一点,可这么多的伤口,根本不够用。

止疼的符咒作用也不大,她现在灵力耗费太狠,否则之前墨云寒受刑她就可以用符咒替他挡一挡。

见她久久没动,墨云寒微微侧了侧脸。

“等什么?不是要包扎吗?”

江清婉举着只剩了半瓶的药。

有些许愧疚委屈。

“不够了。”

本就强撑着意识的墨云寒忽地皱了皱眉,又用力撑起了一些身体,扭过头看她。

“你的符……不能用了?”

江清婉抿着唇不说话。

墨云寒的目光落在她脖子上还没有消退的掐痕上。

忽然间明白了在御书房中问她可还有没有法子的时候,她为何摇头了。

在玄灵山的那个破山洞里,她定然是做了极危险的事才救下他。

他重新趴好,语气尽量放松。

“没事,你随便包一包就可以,本王常年在沙场历练,这点伤不会要了我的命,我睡一觉便会好。”

“咚!”

院子里忽又重物落地的声音。

“有人进来了?”

江清婉立刻起身想去查看,却被墨云寒一把拽住。

“我陪你。”

“不用。”江清婉轻轻挣开,“若是想杀我,何必弄出动静来。你现在这个样子,也没法护我。”

她说完快步走出殿门。

就见院子里多了一个包袱。

四下并没有其他人。

她疑惑上前,打开一看,里面全是上好的伤药,还有干净的纱布,一个水袋,和用油纸包包着的肉干。

色泽暗沉,和那日在玄灵山下她在赤森手中吃到的一模一样。

她收好包袱冲着院墙外的方向拱了拱手。

“多谢。”

说完赶紧拿着东西回了殿内。

墨云寒正扶着床幔准备起身,见她回来才松了口气。

“是谁?”

“应该是赤森。”江清婉将水袋和肉干放在枕头边,“你饿了便吃,我给你上药。”

她忽又想到什么,“赤森过来,会不会是太上皇的主意?你现在这么惨,他这个当父亲的也不管吗?”

墨云寒歪在枕头上。

鼻翼间全是发霉的味道,他索性扯了一截江清婉的裙摆放在了鼻尖嗅着,似乎这样能缓解痛苦。

闻言也只是随口回了句。

“我被太后放血的时候,他也没有管过,只给了一句话,不能让我死。”

这实在让江清婉有些意外。

不由啧啧两声,

“这还是亲爹吗?那你觉得这次,他还是会一如既往的不许你死吗?”

伤药小心的一点点涂在伤口上,沾染着鲜血,弄了她一手。

她小口小口吹着气,希望能缓解些疼痛。

等了好一会儿没听到声音,忙起身看去。

就见墨云寒攥着她的裙摆贴在脸上,已经昏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