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持续发酵,肖逐月的脾气越来越控制不住了,这日放晴后,肖逐月气呼呼地朝着汀兰苑走去。
“公主,咱们私底下去找太子妃不妥吧?”青翡拉人。
实际上青翡也有些惧了,太子妃那边可不惯毛病,别说丫鬟了,就连肖逐月都挨打。
去了汀兰苑根本讨不到半点好处。
肖逐月气得不轻:“难道就让我吃了哑巴亏?”
“您再等等,郡王一定会想法子给您讨回公道的。”青翡劝。
“指望他?”肖逐月冷哼,压根就没将姬琛放在眼里,满眼都是鄙夷和不屑,对着青翡道:“笔墨伺候,我要亲自给父皇写信!”
南和会给她撑腰的。
她就不信太子不怕南和!
到时候父皇一发怒,北梁太子还不是乖乖给她赔罪?信写好后很快就送出去了。
汀兰苑和爱莲院轻易不来往,林韵昭为了护住孩子,就窝在屋子里,只会偶尔派人去打听太子的下落,时不时做些吃食等着太子回来。
十次里九次太子都不在府上,还有一次是去陪了太子妃,林韵昭抿了抿唇,心里落寞也只能咬着牙强忍着。
“汀兰苑的孩子保住了?”林韵昭突然问了一句。
丫鬟被吓了一跳,点头:“汀兰苑现在安安静静,奴婢觉得若是没保住,殿下肯定会大发雷霆。”
道理林韵昭都懂,可被现实又是另一回事,她眼中闪烁几缕失望,丫鬟道:“侧妃,就算是太子妃生了子嗣,也未必能一举得男,倘若是个女孩,您又是诞下男丁,照样能翻身。”
林韵昭愕然抬起头,兴奋道:“确实如此。”
人一旦有了想法就坐不住了,林韵昭顾不上许多打算去汀兰苑坐坐,汀兰苑的人倒是没有拦她,将人放行。
飞霜站在廊下等着,林韵昭道:“我来探望太子妃。”
“太子妃刚歇,侧妃可是有什么事?”
“屋子里闷得慌,出来走动走动,不知太子妃身子如何?”
飞霜语气平静道:“多谢侧妃挂怀,太子妃卧床休养并无大碍。”
看这架势是很难再见着锦初了,林韵昭只好败兴而归,表示改日再来探望。
人走后,屋子里的锦初也起身了,她摸了摸微微显怀的小腹,在屋子里走门,瞥了眼渐行渐远的林韵昭。
飞霜进门道:“林侧妃许是闷得慌,来走动走动的,奴婢听说今儿安郡王妃又去给漼夫人请安了。”
虽没有踏出房门,但该知道的消息一个不少都传入耳中,锦初扬眉:“外头唾沫星子都快溺毙她了,哪还能沉住气。”
转眼间又过了大半个月
西关已进入寒冬季节,漫天飞雪,寒气逼人,屋子里的火龙烧得很旺,林韵昭上门几次。
终于见着了锦初。
林韵昭目光落在了锦初的小腹上,锦初穿着衣裳宽大,所以孕像并不明显,她笑:“太子妃近日可有什么反应,可曾让大夫诊过孩子?”
一开口,锦初就知道她要问什么,道:“大夫来过两次,一切都好,这孩子乖巧得很也不闹腾,我瞧着你倒是消瘦了不少。”
林韵昭摸了摸脸颊笑:“我就不如太子妃有福气,孩子闹腾,整日整夜的折腾。”
“太子妃,我家侧妃都快一个多月没见过殿下了,若有殿下在,必定能缓解一些。”丫鬟嘴快道。
林韵昭也没有阻拦。
锦初皱起眉头,淡淡回应:“殿下公务繁忙,也只是来汀兰苑两次。”
“那太子妃可否帮着劝劝殿下,也来看看咱们侧妃呢?”丫鬟得寸进尺道。
这话惹得飞雁不乐意;“这叫什么话,殿下陪伴太子妃的时间都是屈指可数,太子妃前阵子胎像不稳,殿下才忙里抽空来瞧瞧,太子妃都不敢耽搁殿下
办要紧的事。”
林韵昭虽不满意飞雁的话,但也没法反驳,太子太忙了,她赶紧解释:“飞雁姑娘别恼,这丫头也是见不得我被孩子折腾,一时着急。”
紧接着林韵昭和锦初说起了京城,才将这话题岔过去:“姑祖母病了一场,皇上仁孝,已经将人接回慈和宫养着了,父亲来信,说是皇上近日身子也不太好,急需殿下回去。”
锦初脸色微变。
“母亲进宫拜见姑祖母,姑祖母说皇上这是心病。”林韵昭压低声音,有些担忧:“咱们这月份还未坐稳胎像,若是折腾回京,我担心有变化,若皇上下旨强召,殿下也不得不回去。”
林家现在和几个皇子关系都不好,又有了林韵昭这一胎做支撑,所以林家铁了心要和太子绑在一块。
“还有一事……”林韵昭说着脸色有些难看起来,愤愤地攥紧手帕:“林云烟入宫,如今已是惠妃了。”
早知这贱人会坏事,她就该狠下心弄死,一了百了。
锦初扬眉:“惠妃?”
“她跟着母亲入宫请安时,和母亲走散,误闯了皇上的寝宫,被皇上宠幸了。”林韵昭气得不行。
这理由莫说林韵昭不信,锦初也不信,偌大的皇宫怎么会这么巧找到了北梁帝的寝宫?
而且北梁帝寝宫没人拦着?
锦初很快就明白了,这是北梁帝用林云烟离间太子和林家之间的关系,林韵昭道:“太子妃放心吧,惠妃入宫,林家也不会倒戈,林家只会支持殿下。”
关于林家支持谁,锦初从不多问,面上一副懵懂模样,林韵昭也没个顾忌。
“这话殿下若能听见,该多好。”林韵昭叹。
锦初眉眼闪动,对着飞霜说:“派人给殿下报个信,就说林侧妃今日身子不适,让殿下得空来看看。”
飞霜会意离开。
林韵昭掩饰不住的欣喜,锦初却道:“殿下能不能来,什么时候来可就说不准了。”
“无妨,殿下办要紧事最要紧,京城那边还有林家撑着呢,再不济姑祖母也不想让我多波折,先把孩子平平安安生下来最重要。”林韵昭还是很有大局意识的,又说道:“姑祖母派了两个有经验的嬷嬷来照顾咱们,有些事,总要过来人才有经验,其他人,我信不过。”
锦初眉心微皱,转念一想人来了,不用就是了。
当日传出去的消息,姬承庭并未去探望林韵昭,而是两日后的傍晚抽空去了一趟,只呆了半个时辰就走了。
夜色渐黑
姬承庭来了汀兰苑,盯着锦初隆起的小腹:“几日不见,好像大了些。”
锦初摸了摸小腹:“日日都在长,胃口也好了些,之前的衣裳都要改一改腰身了。”
“嗯。”姬承庭将人揽入怀中,有一搭无一搭地和她聊起了刚才林韵昭说过的话:“父皇的确派人送来了密信,要孤尽快回京。”
锦初笑意僵住了:“那殿下怎么想?”
密信传召若不回,改为圣旨的话,姬承庭抗旨不遵和谋逆没什么两样,所以锦初担心。
“孤自有分寸,你别急。”
她点点头。
这一夜姬承庭没有着急离开,难得陪她多呆了会儿,等到了次日快天亮了才走。
她也没了睡意。
转眼间又过了大半个月,京城来了道圣旨,简短的几个字,要太子即日回宫。
圣旨传到云王府时
众人心情各有不同,漼氏神色复杂,肖逐月幸灾乐祸地盯着锦初:“天理昭昭,有些人终于要得到惩罚了。”
召太子一行人回宫,肖逐月肯定是父皇给北梁帝施压,所以北梁帝才下旨传召。
目的就是要严惩太子和太子妃。
锦初神色淡淡,不予理会。
可有些人你也是退让,她就是越是张狂:“盛锦初,你害了我被人辱骂月余,父皇定会替我做主的,我等你给我磕头赔罪!”
话音落,外头来了份快马加鞭的书信,来人翻身下马,肖逐月就认出了来人,正是父皇身边的侍卫,她欣喜不已地上前:“李侍卫,你怎么来了,是不是父皇派你来传信了?”
李侍卫点点头,掏出书信,还未念就被肖逐月一把抢走,捏在手心朝着身后的锦初晃了晃:“盛锦初,你要倒霉了!”
说着将书信递给了青翡:“念!”
青翡笑着接过,等打开了书信看清内容后脸色巨变,身子不可置信地颤抖起来。
等了许久也不见青翡念出声,肖逐月急了,催促道:“快念啊。”
青翡颤抖地将书信递过去:“公,公主,您快看看,出事了,淑妃娘娘与人私通,证据确凿已被皇上打入冷宫了。”
肖逐月猛地抬起头,失声尖叫:“你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