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礼毕。
纳西族摆宴庆贺。
赵林吃用一番,酒至半酣,木夫人忽叫众人退出营帐,只留头戴面纱的祝融妍与数位亲信蛮女。
木夫人言道:“赵将军,我纳西族愿归附刘皇叔,不知将军可否代为推举。”
赵林闻言,见木夫人未曾提及与祝融妍联姻之事,心中不免有些失落,面上却还是淡然模样,言道:
“夫人识大体,目光深远,赵某佩服。夫人既愿率众归汉,赵某自当向我主进言,必会一视同仁,善待纳西族。夫人不必心忧。”
木夫人闻言,轻轻颔首,又道:“将军为我纳西族推举之后,我族必有厚礼相谢。”
言罢,又叫一蛮女出帐,唤来一雄壮之人,对赵林言道:“将军为我族捉来仇人,又应诺推举我族归汉,纳西族不胜感激,愿献青壮勇士两千,入将军麾下,任凭驱使。”
那雄壮之人亦行至赵林近前,单膝跪地,抱拳言道:“某家阿罗勇,拜见将军。”
赵林见状,正欲客套推辞一番,却见木夫人以手指祝融妍,言道:“如今营中族人皆愿归汉,然遂久老幼却尚不知情,我等女流之辈僭居高位,恐非长久之计...”
赵林闻言,略有猜测,暗道:“确实是女流之辈,有了青壮军队支持还怕什么老幼...”
嘴上却言道:“夫人所虑者,无非部下谋反,然今有青壮大军支持,族中有何人敢反?”
木夫人闻言,沉默不语,祝融妍却忽然言道:“我叔母之意,为求将军以玄德公名义,册封我叔母官职,以名正而言顺的统管遂久。”
赵林闻言,恍然大悟,思忖一番,言道:“赵某只是一介武夫,如何能代我主封赏?”
祝融妍躲在面纱后翻了个白眼,言道:“将军为玄德公爱将,事急从权,如何不能暂代封赏?”
赵林本不欲这般麻烦,然美人相求,终究是不忍拒绝,遂无奈颔首。
又讨论细节数则,赵林率众归宁蒗。
如今宁蒗族长二子皆亡,族长本人也因教子不严的罪名罢黜,赵林与族中长老商议一番后,命熊氏兄弟回巍山彝族,请老族长委派本家同宗之人来宁蒗代为管辖。
两地彝族本就是一枝,宁蒗各长老也同意赵林的安排。
如此,宁蒗之事了解,赵林命沙摩柯继续领蛮兵向北,经台登,过阐县,走灵关道,至峨边,依山傍水扎寨,等候陆逊运粮大队抵达。
赵林则率八百骑,与纳西族一同回遂久县,演一出封赏的戏码,再率军北上,会合沙摩柯部。
如此又过了十余日,赵林假传刘备封赏令,举木夫人为遂久县长,统管遂久县诸事。
启程之后,赵林率八百骑方才行了不足十日,忽有斥候来报,大队之后有十余骑尾随而来。
赵林闻言,便叫谢旌继续领兵向北赶路,自引亲兵留在原地等候。
须臾,过见十余骑赶来,皆为戎装女子,为首一人,头戴面纱,腰悬三个牛皮囊,隐约可见数把刀柄显露于外。
十余女骑策马行至赵林近前,为首女将言道:“将军莫非是在等我?”
赵林神色复杂,言道:“祝融娘子不在遂久辅佐木夫人,缘何纵马尾随我等?”
祝融妍道:“我要去见刘皇叔。”
赵林言道:“我主尚在荆州,娘子须往东走,何故来北方?”
祝融妍道:“我欲随将军大队而行,待玄德公入川,再去拜见。”
赵林闻言,正色道:“我军中不容女子。娘子请回吧。”
祝融妍却拍了拍手,其身后有蛮女牵来三匹马儿,祝融妍手指马背上的包裹,言道:“我等自有营帐器物,不须入将军营中,只在左近扎营便是。”
赵林正欲严辞拒绝,祝融妍却又说道:“难道将军欲令我十余女子奔走千里去寻玄德公?”
赵林闻言,无奈道:“娘子自便吧。”待兜马回转,心中却是有了一丝期待雀跃。
如此,赵林八百骑在前,祝融妍十余骑在后,每日行军或为七八十里,或为三四十里,翻山越岭,趟河过涧,径直往灵关道而去。
又行数日,途径邛都。
此地位于横断山脉地区,若要向北,只能从邛都路过。
而邛都三面环山,只有其北邛崃山脉,因南北走向,山脚有小路可通行。
赵林率众驻马于山林之间,远眺邛都城方向,对照手中地图,思忖如何绕过郡县。
沙摩柯的蛮兵虽众,却可令大部队翻山越岭,小股人马押运车辆,扮作蛮族商队通过。
赵林虽只有八百骑兵,却都是汉人,又无车马等物伪装商队,若径直通过邛都城下,必为守将识破。
一旦守将把消息传递到成都,必有智谋之辈识破赵林谋划。
因此,须在不惊动城内守将的情况下,悄悄绕过邛都,方能使赵林所部人马始终处于暗处。
至于陆逊船队,也无这般烦忧。
益州水系发达,只要偃旗息鼓,不去登岸,沿水路可直抵峨边,待与赵林等人合军一处,即便被益州守将发现了,也为时晚矣。
地图上,越嶲郡太守标注为赵彦,辖三千兵马于邛都,又设一营于西门外,当道筑寨,驻兵千余,马二百匹。
此寨以碎石圆木堆砌而成,墙高七尺,方圆九百余步。
寨西临山,寨东三里便是邛都城,南北通路名为旄牛道,宽可并行二马,或通一车,道路起伏不大,为益州南北主要通路之一。
赵林对照地图看了半晌,不得其计,有些烦躁的扬了扬马鞭。
时谢旌在侧,进言道:“将军,不若等到夜里悄悄摸过去。”
赵林闻言,以马鞭指向兵寨方向,言道:“此寨当道而立,我军近两千匹战马,如何能摸过去?”
若是两千步卒,只须卸下战甲,背负而行,便能摸过去,这战马却如何能叫它不出声响?
思忖良久,终不得计,索性从谢旌之言,先等到天黑,探查一番,再做计较。
遂命八百骑于林中休憩,放马觅食,人用干粮,只待天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