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砚难以置信地望着一身男装打扮的陈露莹:“你?你这是要做什么?”
他难以想象,他不在的时候,陈露莹究竟都在做些什么?他突然发现,他对自己的妻子,好像真的一点都不了解!
“夫,夫君……你听我解释……”
陈露莹慌忙起身,衣袖不慎带翻了桌上的茶盏,茶水溅在衣袍上,她却顾不得擦拭。
“夫君,你听我解释……”
她声音微颤,手指紧紧攥住衣角。
沈知砚的视线扫过屋内散落的账册,地图,以及桌上那封未拆开的信件,脸色愈发难看。
“解释?”
他拾起信笺冷笑一声,正要打开,陈露莹突然一把抢过来塞进自己怀中,紧张地咬着唇,呐呐地看着他:“夫君,我……我……”
见她这副样子,沈知砚的心一点点沉入谷底。
他冷冷地看着她,不带一丝感情地说:“陈露莹你到底在谋划什么?”
陈露莹咬唇,忽而抬眸直视着沈知砚:“我并非有事瞒着你,只是一些女儿家的私事,不方便告诉你罢了!”
她扯下束发的发簪,一头青丝垂落。
“我这样装扮只是方便在外行走,并无其他用意。夫君你要相信我!”
沈知砚冷笑一声:“相信你?”
他脸上的神情变得愈发冷峻,眸中似有寒冰凝结,一字一顿地说:“陈露莹,不要再把我当傻子继续骗下去了!”
沈知砚的声音如同淬了冰的刀刃,字字刺入陈露莹的心口。她的手指微微发颤,眼眶渐渐泛红,却倔强地不肯让泪水落下。
“我从未想过骗你!”
她声音轻若蚊呐,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这信是我与以前的闺中姐妹的往来信件。若你执意要看,便看吧!”
她将信笺递回沈知砚面前,指尖与他的衣袖一触即分,像是不敢再多停留一刻。
沈知砚盯着她苍白的脸色,心中忽地掠过一丝迟疑,但转瞬又被怒意淹没.
他一把夺过信笺,正要撕开,陈露莹再次从他手中夺走。
陈露莹将信笺紧紧攥在手中,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她的声音虽轻,却字字清晰:“沈知砚,你执意要看,是真的不相信我吗?”
沈知砚的手悬在半空,眸中怒意微微凝滞。他从未见过她如此脆弱又倔强的神情,仿佛一碰即碎,却又坚不可摧。
“你值得让我相信吗?”
他逼近一步,声音低沉如雷。
陈露莹仰头直视他,泪水终于滑落,却带着笑:“我们夫妻一场,你竟然会问出这样的话,你知道我有多伤心吗?”
沈知砚望着她脸上的泪痕,心中的怒意如潮水般退去,他伸出手,正要去安慰她。脑海里突然浮现顾清漪的身影,他的手僵在半空,最终缓缓垂下。
他神情变得复杂而阴郁,眼底翻涌着难以言说的情绪。他收回手,声音沙哑:“陈露莹,你究竟瞒了我多少事?”
陈露莹擦去泪水,苦笑一声:“瞒你?我从来没想过隐瞒什么。只是你不肯信我,哪怕一次。’
她将信笺展开,递到他面前:“既然你执意要看,那就看吧!”
沈知砚的目光落在信笺上,上面只有寥寥数语:“露莹,你要的药材已备好,随时可以过来取。”
他怔住,心中的怒火瞬间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懊悔与自责。原来他真的误会了她。
可一想到她利用自己算计顾清漪,散播流言毁顾清漪的名声,他的神色又冷了下来。
“你今日尚未出门,并不清楚,如今外面到处都在传,你嫁给我,是为了逃避选秀。这样的谣言,若是传到圣上耳里……”
沈知砚话还没说完,就见原本脸色就苍白的陈露莹,身子一晃,险些跌倒。她扶住桌角,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声音颤抖得厉害:“这……这怎么可能?是谁都在传?”
沈知砚见她反应如此激烈,眉头微皱:“上京大街小巷都在传,就连国子监里的学子们,也传得人尽皆知。”
陈露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慌乱:“污蔑,这绝对是污蔑。我嫁给你,只是因为喜欢上你。”
沈知砚凝视着她,试图从她的神情中找出一丝破绽,却只看到一片坦荡与焦急。他沉默片刻,终于开口:“是与不是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
陈露莹极度心虚地移开视线,眼底寒意肆虐,眉头紧锁:“此事背后必有推手,或许……是有人想借机挑拨我们夫妻之间的关系,甚至借圣上打压我爹。”
沈知砚冷漠地看着她,现在知道急了?若非她去散播顾清漪和他之间的谣言,贺震又怎么会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说什么嫁给他是喜欢他。
这样的借口,她张口就来,恐怕连她自己都不信吧!
沈知砚收回目光,语气冷淡:“空穴来风,必有其因。”
陈露莹眼中闪过一抹阴鸷,眼眶挤出几滴泪来:“夫君,你我夫妻一场,难道你宁愿相信外人,也不愿信我?”
沈知砚神色未变,只是淡淡地说:“信任是相互的,若你心中无愧,又何必惧怕流言?当初韫安侯世子夫人,面对流言蜚语时,不就坦然从容的面对?”
陈露莹神色一变,不敢置信地看着沈知砚,声音带着几分颤抖:“你竟然拿我和她比?她算什么东西?她只不过是乡下的……”
“够了!她是乡下人,我也是!你骂她时,难道就没想过我的感受?我也是从乡下来的。”
沈知砚眸光微冷,眼底划过一丝讥讽。
“知砚,夫君,你听我说,我不是故意的,我……”
沈知砚不再理会她,转身朝门外走去。
就在他即将踏出门槛时,突然扭头朝身后的陈露莹冷漠地说:“不管之前你是否算计了我与你成婚。既然我们已经在一起,希望我们过好以后的日子,而不是整天算计这个算计那个,到头来被人报复。”
陈露莹震惊地捂住嘴巴,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
她望着沈知砚决绝的背影,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般,发不出半点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