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和纪掌眼异口同声惊呼,也让我们瞬间齐刷刷的瞪眼朝着他们俩身上看去。
孙反帝立即问二叔这是什么意思。
二叔解释说,这‘棺上悬剑’是一种葬制,类似于棺材竖着葬,后人一定旺;铁链悬棺不落地,亡魂不沾地气,早升极乐。
总之大多的葬制,都是为了泽福后人,或是让亡魂早升极乐,来世投个好胎。
而这‘棺上悬剑’的葬制,就非常极端,剑尖正对棺椁的中心,这里有两个说法,一是叫‘穿魂钉’,是为了镇尸摄魂的!就如同人的头顶悬剑,可让尸身亡魂永世不得安宁,不入轮回,通常只有对死者生前有极大的怨恨,才会下如此极致狠毒的手段。
但这种手段只适用于寻常的普通墓葬,或是普通的风水局。
如果要是在大凶极煞的风水局里,那就变成了‘定魂剑’,利用悬剑将整个风水局的煞气都集中注入在棺内,引煞气定魂、养尸,待到一定时日,既能‘起尸复活’!
当然,这只是流传于坊间的一种带有浓重迷信色彩的说法。
就像‘棺材竖着放,后人一定旺’,说法归说法,会不会成真就是另外一说了。
当听完二叔的这般解释,我貌似已经有些懂了。
这石窟里向外渗出的粘稠黑水,是煞气变成了实质!
这里是个‘白虎衔尸’的极凶风水局,那这石棺椁上的悬剑,就不是穿魂钉,而是定魂剑了。
王薄把墓址选在这里,是为了引煞定魂养尸,想要用另一种方式‘复活’,这手段确实非常极端。
“我操了个……”孙反帝下意识的咬牙深吸了一口气:“这他妈的还真的是狠啊,我听过茅山练尸的,还从来没听说过自己练自己的!这真的是狠起来,连自己都不放过啊!”
我哼的一声冷笑道:“结果人算不如天算,他还没来得及交代后事入葬在这里,人就死了,被下葬到隔壁,没能用得上这个棺上悬剑!”
所以如果我们推测的不错,这个悬着‘定魂剑’的石棺椁,应该是一个没能用得上的石棺椁。
为了证实这一点,我们又拿着手电筒,去环顾四周。
整间主墓室里,除了中央位置在莲花须弥座上承托的这副石棺椁之外,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只有在墓室的四周,还雕刻着佛教文化中的四大护法金刚佛像雕塑,分别是东方持国天王、南方增长天王、西方广目天王、北方多闻天王。
因为这四大天王手持琵琶、混元伞的武器特征明显,所以我认得。
这四大金刚也是依山壁开凿,并且依次在墓室东南西北对应的四个方位,居于高位正对着中央的石棺椁,身形姿态活灵活现,用极其精湛的雕刻工艺把浑身的细节拉满,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从石壁上跳脱出来一样。
尤其是这四大金刚的面目特征,原本就是怒目圆睁、狰狞的呲牙咧嘴的凶煞相,再被凝结为实质的煞气黑水侵蚀,看上去就又多了几分鬼气森森,已经全然不像佛教镇恶的护法金刚,而是从泥犁地狱来的鬼神!
至于这四大金刚的含义无需多言,是想着让四大金刚护法亡魂了。
“操他妈的!”孙反帝又咬牙暗自嘀咕了一声:“这家伙心还挺大,坐着莲花须弥台,请四大金刚护卫,这还真的把自己当成西天如来佛祖了不成?他也不怕压不住会遭反噬!”
在传统葬制中,确实有这么个说法,墓室的壁画上出现神仙相并不是用来镇煞的,都是用来当做信仰进行供奉的,就算是皇帝都不敢请神仙为其守卫。
不过我们现在也没心思去讨论这个。
拿着手电筒把整间墓室全都照了个遍,确定真的是空空如也,没有见到任何的陪葬品,甚至连最基本的五谷的痕迹都没有。
即便是一切从简的简葬,代表着来世不愁吃喝的五谷可是最基本的,就连穷人都会在下葬时,都会陪葬点五谷。
所以这就基本代表,这间主墓室建成之后,确实没有被使用过。
那石棺椁内,必然也是空的了。
马山靠的师傅陈三匠的推测,略胜了我们一筹,王薄假借积功德开凿佛窟,实则是在提前偷偷给自己造墓!
不过我们关于藏宝库的推测,未必也全都是错误的!
马山靠拿着手电筒在墓室里找了一圈儿后,脸上垮塌的表情带着失望:“不对啊,这他妈的怎么什么陪葬品都没有啊?是座空墓?那……咱们白折腾了?”
我瞥了马山靠一眼,淡淡的说道:“如果王薄打算在临死之际才安排人处理他的后事,陪葬品全都提前放在这间墓室,不就等同于是白送给他人的了吗?”
马山靠瞬间被我的这句话给点醒了,原本失望的垮塌表情又瞬间提起了精神:“你的意思是陪葬品藏到别的地方了?”
我点了点头:“如果有的话,那肯定就是这样的。”
一旁的孙反帝也立马赞同的附和道:“这墓冢肯定不止就这么一间主墓室!”
“找……再仔细往别的地方找找!”
纪掌眼同样也是连连点头,几个人又重新把整间墓室找了个遍。
因为有了刚才外面立佛石门的经验,这次甚至连四大金刚身上的开凿痕迹都没有放过。
结果几个人在不大的主墓室里找了个大半个小时,却一无所获。
虽然落空,但我们所有人并没有为其失望,因为每个人心里都有一种极其强烈的预感,王薄身为统领数万义军领袖,史书记载攻城略地无数,肯定积攒了不菲的宝藏,不说全部,也绝对会带了一部分进来!
这种强烈的预感,就像是猫闻到了腥味,只不过就是还没确定腥味的位置。
最后实在是找不到,我又猛地把手电筒照向了墓室中央的石棺椁。
几乎是同一时间,也有另外一束手电光柱猛地照向了石棺椁,是二叔!
我下意识的扭头看向二叔,二叔也正看着我,一个眼神的对视交流,我们都看出了彼此心里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