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三十。
清晨。
江稚鱼换上新买的裙子站在小区门口左顾右盼。
“外婆,我爸怎么还没来啊,说好的八点,现在都七点了还没到,他是撞车了吗?”
“呸呸呸……”
外婆吐了一口唾沫:“小孩子胡说八道,吐了口水重新说过,现在才七点,还早着呢。”
“老师说不能随地吐痰。”
江稚鱼拒绝。
“又没让你真吐。”
“那也不行。”
“……跟你妈一个德性!”
外婆气得直瞪眼。
女儿一生好强,眼睛里容不得沙子。
当年就因为聂茂才经常出去应酬,逢场作戏,接工程嘛,不去商K接去哪接?在别人看来再正常不过的事,她却一怒之下非得要离婚。
后来。
更是连看聂茂才一眼都不愿意。
每回聂茂才来接孩子都是她这个当外婆的送下楼,其实,聂茂才这个女婿她非常喜欢,嘴巴甜,出手大方还会赚钱。
看看人家。
自从离了婚之后,成了漠江的首富。
再看看女儿……
放着豪门太太不当,东一榔头西一棒槌,也不知道在跟谁较劲。每天不知道在忙活什么,女儿没照顾好,屁钱也没赚到。
都是命啊!
“吃你的包子。”
外婆将一只肉包子塞进江稚鱼的嘴里。
总算把她嘚嘚嘚嘚嘚的小嘴给堵上。
有的小孩是这样的。
在外面是社恐,喜欢躲在大人后面打量陌生人,在熟人面前是个话痨,叽叽喳喳说个没停。
吵得耳朵生疼。
“早点回来,外婆等你吃年夜饭。”
把江稚鱼送上车,外婆手里拎着十几袋的年货,笑得合不拢嘴,望着渐渐远去的车尾灯,心中暗忖:“多好的孩子啊,一个女婿半个儿,要是女儿肯复婚就好了!”
车上。
江稚鱼撅嘴:“爸,你迟到了。”
聂茂才打着哈欠:“你早起了不能怪我迟到啊,现在才七点半,我已经早到半个小时,奇怪了,你今天怎么没赖床……”
“噢,对了,今天是去白也家,怪不得呢。”
聂茂才拉长音调,笑嘻嘻的取笑江稚鱼。
“就你话多,不理你了。”
面对老父亲的调侃,江稚鱼小脸红红把头扭向一边,看着倒退的风景嘴角微微扬起。
女孩子成熟早,她已经有了羞耻心。
“礼物买好了吗?”
沉默不过三秒,江稚鱼又一脸紧张问。
“买什么礼物?”
聂茂才诧异反问:“这个月你都去了五六七八回了,也没见你带礼物啊。”
“今天不一样,要带礼物的!!!”
江稚鱼肉眼可见的红温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看把你给急的,买了买了,满满一后备箱。”
把女儿气成包子,聂茂才得意不已。
他是个泥腿子不懂什么精英教育,也讨厌前妻给女儿报各种培训班,在他看来,女儿要活得简简单单,开开心心,健健康康就好。
剩下的。
就交给他。
江稚鱼翻起白眼,撇撇嘴:“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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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江花园。
阳台似乎已经成了白世峰和聂茂才的窝,两人一见面默契往阳台一杵,玻璃门一关,吞云吐雾。
“白也,你说抽烟有什么好的,臭死了。”
江稚鱼撑着下巴,皱着眉头的看着两个爸爸。
在私人飞机上睡了一觉,白也依旧困得不行,幸好,他还有肾黄金,来一颗顿时精神饱满。
叼捏妈。
年纪轻轻的他竟然要嗑药。
“没什么好的,但是能给国家造航空母舰。”
“航母你知道吧。”
“就是他们一根一根抽出来的。”
白也笑了笑给江稚鱼普及国防预算与烟草的关系。
“原来是这样,那我去让我爸多抽点,一天抽十包,不,一天抽一百包。”
江稚鱼眼中蹿出小火苗,跃跃欲试。
“大可不必。”
白也赶忙将她拦住。
聂老弟还要活着给咱们两口子赚钱的啊!
“弟弟。”
视频里的杜晚秋面露难色:“情况不太妙,有人突然入场,抢走了近3%的流通股,我怀疑是苏尔美的股东趁机吸纳股份,按照这个速度,明天他们很可能会反超我们。”
白也双手交叉抵在下巴上,摆了一个江稚鱼一模一样的动作,见他如此,江稚鱼心里甜丝丝的。
歪着脑袋笑嘻嘻的看着白也。
他早就预料到苏尔美本土的股东不会坐以待毙,但没想到对方的反应如此迅速而猛烈。
其实到了这一步。
市场信号已经非常明显了。
苏尔美这个体量不可能因为南夏柳一个人就倒掉,元气大伤是肯定,那现在是什么情况呢。
当然是一起抢肉吃。
国内龙头企业不是开玩笑的。
苏尔美肯定会涨回来,至于是什么时候,不重要,韭菜们等不及,可三五年时间对于放长线的人来说不值一提。
现在的问题是白也的资金已经见底了。
“我们还有多少可用资金?”
白也问道。
杜晚秋苦笑一声:“不到两千万,这点钱连个水花都溅不起来。”
“行了,看把你愁得,我让钱元青他们买一些,凑一凑应该够了。”
白也从不打无准备之战。
棋子他有的是。
“他们愿意听你的话?”
杜晚秋不放心:“到时候他们看赚钱了不卖给你又该怎么办?”
人心隔肚皮。
在利益面前亲兄弟都能拿着刀互砍。
她对人性这一块的揣摩可是祖传的。
“赚钱???”
江稚鱼两只眼睛突然亮起来,扎着长长马尾的脑袋凑过来与白也的脑袋挤在一起:“晚秋姐姐,你说的那个什么股票能赚钱?”
“是能赚钱,而且能赚好多钱。”
杜晚秋好羡慕这个小丫头,据说是白也的妈妈认定的未来儿媳人选,地位毋庸置疑。
年纪轻轻的实现了女人的终极梦想。
有一辈子花不完的钱和一个帅气的小老公。
“那让我爸给你钱啊。”
江稚鱼歪着脑袋:“他有很多钱你随便花。”
“我爸来的路上还吹牛他银行里躺着冰冷的十个亿,够不够?不够的话让他把公司卖了,他公司能值不少钱呢……”
好一个宠夫狂魔江稚鱼!!!
杜晚秋都听呆了。
怪不得周晓妆喜欢她啊。
换做是她也喜欢啊。
这么优秀的儿媳妇哪里找。
打着灯笼都找不着。
十个亿张嘴就来,不够让老子卖公司贴夫家,还没嫁过来呢胳膊肘就狠狠地往外拐。
聂老弟的钱白也没打算动,房地产正热,是跑马圈地的好时机,得让他留着狂搂一笔。
他不赚。
总有人要赚。
与其让别人赚不如让聂老弟赚!
“对啊。”
“老哥,缺钱你跟我说啊。”
聂茂才正好走进来听了一耳,立刻急了。
“可别把我当外人,不然我跟你急。”
没把你当外人,也没把你当人。
老登牌存钱罐罢了。
“我爸说过,他的钱以后都是我的钱,我的钱就是你的钱,算起来你花的是自己钱。”
江稚鱼掐着手指头一本正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