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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渐渐地都走尽了。

曹家父子也走了。

张父张母就去买了二十斤麦麸子,十斤粗玉米面。

张父挑了两桶水,用刷子把猪圈内的猪槽给冲洗干净。

把老母猪赶到另一处圈里。张父又把另一处圈里的猪槽给冲洗干净。

张父又回家挑了半桃子水来,就把麦麸子掺玉米面,少量多次喂给大猪小猪吃。

看大猪小猪吃的都挺欢,老两口也就放心了。

锁好门,老两口就回家吃了午饭。

下午就让张浩然开着三轮摩托车,又找来大板当阶梯,一家三口先是把两头母猪赶上车,用绳拴住带在两边车帮子上,为了防止猪跳车。

张浩然还用铁皮把车厢一圈给挡上。

九头小猪直接抓住给放进车厢里。

张父张母随即也都跟了过来。

大丫一下子看到姥爷姥姥都过来了,开心地迎了上去,一伸手,就把二人给抱了下来。

三个多月未见,老两口就觉得大丫又长高了一些。

八月十五,下礼是三丫和金旺两个一起去送的礼。

既然认了亲,一年三节礼是必须要下的。

这是大丫的决定。

吴水秀与金明都亲热过来喊张父张母,“爸,妈!”

二人也很是开心!

二人虽长得不精气,但心是实在的。

吴水秀把张父张母往堂屋拉,“妈,爸,走,进堂屋喝杯茶歇会儿!”

张父张母齐齐说道:“好闺女,先让浩然把猪给抓进圈里哈?一会儿再坐!”

吴水秀,“我见到爸爸妈妈开心!”

张父张母:“我们见到你也开心!”

老周氏听到院子里的动静,她放下手里的针线和老花镜,拄着棍站起身来,走出老屋,出来和亲家们打招呼。

“亲家来啦?”

老周氏温声软语,很是亲和。

“来了,老嫂子,你身体还好吧?”

张母迎上前去,抓住老周氏的手,“老嫂子,你手这么凉?

你身上没穿薄袄吗?”

“穿了!穿了!刚刚我在缝制衣服。

因而手有些凉!”

两个老的闲谈碎语间,张浩然把三轮摩托车向西厢北山巷子里倒去。

西厢与牛棚之间的距离有一米八宽,三轮车的后车厢是一米六宽,间距刚刚好。

张浩然先是进入车厢里,把九头猪仔给抓了出来,一头一头递给大丫。

大丫把九头猪分开放在两个圈里。

四个小猪放在一起。五个大的放在一起。

打开三轮车的后厢门,大丫把两块大厚板子棚在后斗门处。

张浩然把固定老母猪的绳给打开,引领着两头母猪下了三轮车,然后给赶进南北圈中间的两个隔间里。

大丫当即就舀来豆腐渣和麦麸子掺拌,把大猪小猪都给喂了。

发现它们就如恶狼扑食,胃口大开。

有稀有稠,既解渴又解饿。

一看就知道是被饿狠了的。

大丫没有敢多喂,一下子吃多,会伤胃,要循序渐进才行。

这些大猪小猪虽然都瘦,但体型,是那种长板型的,能长大个子。

很令大丫满意。

为了喂猪,大丫还去新华书店,买了两本养猪的书。

准备工作都已经做好了,就差实践了。

留张父张母在家吃晚饭,被拒绝。

大丫也不强留。

毕竟安全第一。

老周氏抽空一直在给薛拐子做衣服。

她用自己方式来感谢薛拐子,把这么好的大孙女送到她的身边来。

即便是血亲的又能怎么样?

这也算是最后一次让大丫探监了。

自己也没时间了!在过年前夕,她想去地下陪着老头子去。最好在腊八前,最迟也在鸡灶前。

老周氏看着手里的降紫色缎料棉袄,长条扣子,已经盘好,给平整的定制在对襟上。

同色系的夹裤。

还给薛拐子缝制了一条腰带。

如内衣内裤,还有鞋袜,大丫都去街上给买了。

用一个包袱包裹起来。

大丫准备明日去探监。

家里猪圈交给三丫看管,交待再三,少量多餐。

大丫再次来到监狱大门前,经荷枪实弹的守门战士的请示,经允许,大丫再度走进探监室等候。

半个小时后,薛拐子被领来见她。

薛拐子抬头往四下里瞅。

“你爷呢?他为什么不来?”

“他走了!”

“什么?他走了?他上哪去了?是不是去兰州了?”

薛拐子一下子思想没有拐过来弯儿,就急切地问道。

“爷爷太累了,他狠起心肠把我们一家人给丢下了。

此时此刻他已经与世长辞职四个月零四天了。”

这下子薛拐子听明白了,他立即嚎啕大哭起来,哭的那叫一个伤心欲绝、撕心裂肺。

守卫进来劝,也无济于事!

大丫把包袱打开,指着棉衣棉裤,说:“薛爷爷,这是我奶奶给你缝制的衣服。

也只怕是最后一次缝制了。

我奶的身体也是不好,只怕明年会越来越弱了……”

薛拐子止住了哭声,把包袱包好,就站起身来,嘱咐大丫要多照顾好她奶奶,就拿起大丫带来的吃的穿的,快步走了进去。

探监结束,大丫就又匆匆去打人往车站赶,她人还没上车,就被匆匆赶来的军用吉普车挡住了,从上面下来两个人,询问大丫都和薛圣泉说了什么?

大丫说:“我没说什么呀?以往都是我和爷爷一起过来看他,今年八月底,我爷爷去世了。

他听后很伤心,大哭起来!

我奶奶特意给薛爷爷做了一身衣服,就让我过来看望他,我和他说,我奶奶身体也不行了,只怕明年也不能给他做衣服了。

我说,明年再来看望他,就给他从里到外买一身衣服送过来。

他说不用了。

让我在家好好照顾奶奶就行了。就这些!”

两名狱警点头,并做了笔录,让大丫签了字,就放她离开。

大丫抓住狱警的衣襟问:“薛爷爷怎么啦?你们急匆匆的赶来,是不是他出事了?”

狱警看着大衣抓住自己衣襟的人泛着青筋,可见出紧张和在意!

就说:“他穿上你送来的衣服后,就上吊自杀了!”

“什么?他自杀了?”

大丫不可自信!

“如果,如果我不来,他就不会自杀对不对?”

“这也不一定!

但是,他的死与你无关!大概是你爷爷的死,打击到了他吧?

你爷爷应该是他的精神支柱,也是他在这个世上唯一一个令他活下去的念兴吧?

如今精神支柱坍塌,他也就没有活下去的愿望了!”

“你不用自责,我们来调查你,只是想弄清他的死因,对上面有个交待。

其实他也挺可怜的,除了你们爷孙,再无其他人来探过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