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过后,他有好几次都看见她攥紧的拳头和不耐的神色。
他心里清楚,若不是她刚嫁给他,心中尚有顾忌,估计会直接上手揍他,而不是默默的转身就走。
文子端倒觉得这样也好。
他本就没指望从这场各取所需的联姻里求什么情意,只要她安分守己,不似孙氏那般搅得后宅鸡飞狗跳,于他而言便是最好的结果。
她是他想尽办法求回来的,虽然与他心中稍有落差,但他们终究是要做一辈子夫妻的,日子还长,且走且看就是了。
新婚夜的那杯冷酒,一直是文子端的遗憾,往后余生,即使弥补,终究是缺了些什么。
孙氏初嫁长兄时,因她出身地位,自身底气不足,她在宫廷的日子并不好过。
小五与三妹瞧不上她低微的出身,时常明里暗里地嘲讽贬低。
宫内外对于这样一位出身低微的太子妃,并不抱什么希望。
至此,宫墙内外的闲言碎语更是没断过,久而久之,她的心性也越发偏激执拗,遇事总爱钻牛角尖。
眠眠曾经评价孙氏“不合时宜”,这话真是半点没错。
她总在该收敛的时候张扬,该周全的时候狭隘,总是拎不清分寸。
文子端甚至私下觉得,长兄后来丢了储君之位,孙氏至少要担一半的责任。
因着孙氏的前车之鉴,他是有些担忧眠眠的。
毕竟温家是前朝戾帝最信任,最得力的臣子,如今尚算刚刚投效父皇,依着宫内宫外某些人喜欢落进下石的秉性,难免会有些难听的闲言碎语。
夫妻一体,他才不会像皇兄那样总是和稀泥,助长那些喜欢落进下石之人的气焰。
新婚后第一次家宴,文子昆叫了文子端并一众东宫属官商议政事。
结束后,文子昆还拉着文子端一同品茶。
文子端觉得这事儿颇没意思,架不住对方既是长兄,又是如今的储君,只能耐着性子陪坐。
正觉得乏味时,孙氏却一脸急切地闯了进来,眼神闪烁,欲言又止:“殿下,三弟,妾听婢子说,五妹…… 五妹刚刚带了一群官家女娘出去,她们似乎是想去找三娣妇的麻烦!”
文子端怎会瞧不出孙氏眼底地潜藏的幸灾乐祸和不怀好意,储妃总是这般,行事越来越小家子气了。
文子端心里一紧,忙同着文子昆往外赶。
等他们一行人赶到事发地,只听守在一旁的宫婢低声回禀:“五公主方才不慎落水,三皇子妃斥责跟随五公主官家女娘不仅没及时施救寻人,还在一旁挑唆公主与三皇子妃的姑嫂关系,意图谋害皇子妃。三皇子妃已将此事禀明帝后,眼下那些女娘都被赶出宫了。”
文子端闻言,心里反倒泛起几分兴味。
他这位皇子妃,平日里总端着温和的架子,没想到处理起麻烦来竟这般干脆利落。他忽然越发好奇,想看看她摘下面具后,真实性情到底是何模样。
后来,小五被他的皇子妃命人灌下了好几碗浓浓的黄连汤,并被父皇禁足府内。
父皇母后待小五一向宽纵,倒是少有如此严厉的时候。
在宫宴上,更是当着勋贵近臣的面,将那些跟随五妹胡闹的官家女娘的父母的颜面扒得一干二净,说得恨不得当场自绝。
经此一事,宫内宫外再没人敢小觑这位三皇子妃。这位三皇子妃性子虽温和,但也不是个好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