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房间里,心烦意乱的韩总管是来回转圈,嘴里还在不停大骂道。
“倘若真是长生不老药,那个死老头,岂不是就要坏了我家大事!”
相比之下,身为下属的年轻郎中反倒是异常冷静。
“韩大人不必心急,我想这其中定有猫腻。虽说神医医道高明,可永生...终归是太过虚幻。倒不如观察观察,看看姓鹤的是否会有所好转,之后再决定下一步。”
“万一真治好了怎么办?我看干脆趁他虚弱无比,一刀下去要了他的命。”
韩总管咬牙切齿道,同时抄起了茶几上的水果刀。
“还有那个多事的老家伙,不能让他活着!”
显然,他的理智已由愤怒所吞噬。
“不可!大人不可啊!若是杀了那个姓鹤的,你我必死无疑!”
人们常说,劝阻一个失去理智的人是绝对的错误。
年轻的郎中如今终于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含义。
因为水果刀,已经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在失去理智之人看来,善意的劝阻,更像是在同他唱反调。
“你是不是懦了?那好,我就先杀了你,再去要他们两个的命!”
“我若是怕了,就不会同韩总管你来王都深入虎穴了!若你我的死对寒大人有利,死又何妨?可就此杀了姓鹤的,恐怕局面会对寒大人更加不利。”
追随寒亦多年的韩总管在听后果然冷静了不少。
“那你说说看,究竟怎么个不利法儿。”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韩总管可知那姓鹤的出身与为人?”
收刀坐回沙发上的韩总管点了根烟,在深吸一口后不屑道。
“这谁不知?人人都知道他是从臭水沟里爬出来的杀手,至于为人,纯粹一个假惺惺的虚伪小人。”
“这正是此人的厉害之处啊!”
郎中不由感叹一声,随后为韩总管与自己各斟香茶一杯。
“他姓鹤的出身的确是令人胆寒,甚至还未接任时就于大庭广众之下残忍杀人。然而这些都未能损害他日后的形象与风评,这全是来自以他的仁义。即便这份仁义是假的,他也仍旧得到了自己所想要的,民众的爱戴与拥护,这才有了所到之处举众皆降之事。”
听到这,韩总管先是恶狠狠的瞥了他一眼,接着阴阳怪气道。
“把他说得这等光彩,我看你是忘了自己是哪边的人了啊,不如你就真降他得了。”
“不必损我,我同样忠心于寒大人,此刻只是在阐述事实罢了。接下来的话...恐怕韩总管你听后会更加的想要杀我,我请您无论如何等我把利害讲完再了结我…”
“行,我给你机会,如果你讲的完全是废话,我杀你就是替寒大人除去一隐患。”
“寒大人所行之策为霸道,独揽大权武力至上,挺进王都的路途皆用武力强行征服。虽得到了众人归降,可霸道行事未必会令降者彻底顺服,他们所臣服的,只是寒大人的手段与军备实力。”
似乎听出些许门道的韩总管渐渐合眼。
“你想说的是,如果就此杀了鹤言,那些向寒大人屈膝投降的家伙里,会有人出来借题发挥?一帮无知愚昧的蠢货,难道还能翻天不成?要是真有点什么心思,那就让他想起我寒家铁骑的厉害!”
面对韩总管强硬的态度,郎中稍有无奈。
“韩总管...你可曾想过,若是姓鹤的死于你我之手,他的手下军士必会以报仇雪恨为由,提前促使决战爆发...韩总管,您是寒大人身边的人,当下要是拉开阵势同鹤言那群被仇恨遮蔽双眼的死士抗衡,我们的队伍,胜率能又几成?再者那些向寒大人的投降的家伙里趁机反水,内忧外患一起迸发,到时候穷途末路的只会是寒大人!还望韩总管,三思!”
听罢的韩总管如同游神般双眼空洞,就连手里夹着的香烟何时燃尽都未能发现,直到灼烫的灰烬掉在手指,烧痛才将他从恍惚中拉出。
他起身连忙上前,一把拉住郎中的手语气诚恳道。
“我被你这席话说走了神...若非你言,我险些坏了大事。”
但他的疑虑仍未消失,那便是令自己失去理性的黑色药丸。
“只是怪老头真的妙手回春把他医好...”
“韩总管勿忧,我已思得良策应付此事。
他趴在韩总管的耳边缓缓道。
“明天再会去时,我会拜神医为师,他收留我我便有机会弄清那所谓的长生不老药,同时也好观察姓鹤的状况。他要是真的日渐好转,我也方便做掉他...我想到那时候,寒大人已经准备妥当,就能放开手脚的建立伟业了。”
“要是那个老东西不收你做徒弟呢?”
“请放心,此人必定会收我为徒。”
“你就这么肯定吗?”
“大人并非医者,所以其中的道理自然是不会知晓。”
“哦?哈哈,见你这么有信心,我也不好说些什么了。只是要委屈你居于狼窝了。”
“为图寒大人之志,我理应如此。”
二人相视后冁然一笑,随后竟开始幻想起寒亦力破千钧,挺进王都接受禅让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