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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都市言情 > 短篇中草药故事集 > 第227章 百草堂之向日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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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的百草镇笼罩在一片朦胧细雨中,青石板路上泛着潮湿的光。百草堂门前的铜铃叮咚作响,打破了清晨的宁静。王宁撩开绣着云纹的青布门帘,露出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剑眉下一双深邃的眼睛透着医者特有的沉稳。他身着月白色长袍,衣摆处绣着几株栩栩如生的草药,腰间系着一条暗青色的丝绦,上面坠着一枚古朴的药葫芦。

\"东家,不好了!\"刘二狗慌慌张张地跑进来,粗布短打上沾满泥浆,头发乱糟糟地贴在额头上,\"西街的李婶儿,还有东村的张老汉,都病倒了!说是头痛得厉害,还总肚子疼,好多人都这样!\"

王宁脸色一沉,转头看向正在整理药柜的张阳。张阳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身形清瘦,戴着一副圆框的水晶眼镜,总爱捻着下巴上那撮稀疏的胡须。\"走,去看看。\"王宁当机立断。

一行人匆匆赶到西街李婶儿家。屋内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药味,李婶儿躺在床上,面色蜡黄,眉头紧紧皱成一个\"川\"字,见王宁来了,有气无力地伸出手:\"王大夫,救救我......\"王宁握住她的手腕,闭眼凝神切脉,脉象虚浮而紊乱,再仔细询问症状,确实如刘二狗所说,不仅头痛腹痛,还有大便干结的问题。

从李婶儿家出来后,他们又接连走访了十几户人家,症状都大同小异。王雪跟在哥哥身后,手里的纸已经记得密密麻麻。这个扎着两条麻花辫的少女,眼神中满是焦急:\"哥,这到底是什么病?怎么这么多人都得了?\"

林婉儿轻轻拨开被风吹乱的发丝,她一袭淡绿色劲装,腰间别着一把软剑,英姿飒爽。\"会不会是有人故意投毒?\"她警惕地说。

王宁摇摇头:\"不像是中毒。但这病症蹊跷,我得回去查查医书。\"

与此同时,孙记药铺内却是另一番景象。孙玉国挺着圆滚滚的肚子,脸上堆满奸笑,正和伙计们将药材的价格牌往上改。\"这些人病得好啊,咱们的生意要红火了!\"他肥硕的手指点着价目表,\"把人参、灵芝的价格都翻两倍!\"

\"可是东家,咱们也治不好这病啊。\"一个伙计怯生生地说。

\"治不好又怎样?\"孙玉国瞪了他一眼,\"只要他们来卖药,我就能赚钱!\"

回到百草堂,王宁和张阳一头扎进药房后的藏书阁。这里堆满了泛黄的医书,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两人翻遍了一本又一本典籍,终于在一本古旧的医书上发现了线索。

\"你看,\"张阳指着书上的记载,声音有些激动,\"肝阳上亢,肠道积滞,这症状与向日葵子的药效正相符!\"

王宁眼睛一亮:\"没错!向日葵子平肝息风、驱虫通便,或许能治这怪病。但咱们库存的葵籽不多,得赶紧想办法。\"

他叫来刘二狗:\"你立刻去联系钱多多,就说我要大量收购向日葵子,价格好商量。\"

刘二狗领命而去。而此时,孙玉国也得到了消息。他坐在太师椅上,阴恻恻地一笑:\"想救这些人?没那么容易!\"他叫来心腹,低声吩咐了几句,一场针对百草堂的阴谋悄然展开......

夜幕降临,钱多多的货栈内灯火通明。这个身材魁梧的汉子正和刘二狗商量葵籽的事,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几个蒙面人冲进货栈,见着葵籽就砸,钱多多勃然大怒:\"你们干什么!\"带头的蒙面人冷笑一声:\"有人不想让你们把这些东西卖给百草堂!\"

刘二狗赶紧回去向王宁禀报,王宁眉头紧锁:\"看来是孙玉国在搞鬼。但无论如何,这葵籽我们一定要拿到。\"他决定亲自去见钱多多。

月光下,王宁快步走向货栈。他知道,这不仅是一场药材收购战,更是一场关乎百草镇百姓生死的较量。而此时的百草镇,在怪病的阴影下,显得格外寂静而压抑,仿佛正等待着一场救赎。

钱多多的货栈内,碎壳与尘土混着夜风簌簌扬起。王宁踏入仓库时,正见钱多多抡起粗如碗口的榆木扁担,将最后几个蒙面人打得抱头鼠窜。这位药材商人虽身着玄色绸衫,此刻衣襟却被撕得破烂,露出胸口狰狞的刀疤——那是早年走茶马古道时留下的印记。

\"王大夫来得正好!\"钱多多将扁担重重杵在地上,震得满地黄沙飞扬,\"孙玉国那老匹夫,竟派人来烧我的葵籽!\"他指向墙角焦黑的麻袋,残存的籽壳还在冒着青烟。

王宁蹲下身子,捻起几粒被熏黑的葵籽,指尖传来焦苦气息。\"钱老板,这批货的损失我百草堂照价赔偿。\"他抬头时目光灼灼,\"但怪病蔓延,葵籽是救命药引,还望您能助我一臂之力。\"

钱多多摩挲着下巴的胡茬,突然咧嘴大笑,露出缺了半颗的门牙:\"好!就冲你这话,老子把压箱底的货都给你!不过...\"他凑近压低声音,\"孙玉国那厮在码头也有眼线,明着运货怕是走不通。\"

夜色渐深,王宁与钱多多蹲在货栈后院,就着一盏油灯商议。墙角竹筐里,林婉儿正低头擦拭软剑,月光顺着剑身流淌,映得她侧脸如霜。突然,她手腕一抖,剑尖已抵住从墙头翻落的黑影咽喉。

\"是我!\"刘二狗举手投降,发髻歪在一边,\"西街又添了三个病人,孙记药铺还在哄抬黄连价格,现在抓一副药要纹银五两!\"

王宁猛地起身,月白长袍扫翻了脚边油灯。火苗窜起的瞬间,他望见远处孙记药铺灯火通明,隐约传来算盘珠子的碰撞声。\"五两?寻常人家半年口粮!\"他攥紧腰间药葫芦,\"张阳和王雪在配药,我们必须赶在黎明前把葵籽运回去。\"

钱多多一拍大腿:\"走暗道!我库房底下有条通到镇外的水渠,当年走私...\"他瞥见王宁诧异的眼神,尴尬地咳了两声,\"咳,早年不懂事。总之,水路隐蔽!\"

子夜时分,五人摸黑潜入货栈地下室。腐木台阶在脚下吱呀作响,林婉儿手持火折子走在最前,幽蓝火苗照亮头顶垂落的蛛网。突然,她抬手示意众人噤声——前方传来铁链拖拽的声响。

\"是孙玉国的人!\"刘二狗压低声音,\"听这动静,至少有十来个!\"

钱多多从腰间抽出两把牛耳尖刀,刀身泛着暗红锈迹:\"老子今天新仇旧账一起算!\"正要冲上前,却被王宁按住肩膀。

\"且慢。\"王宁捡起地上碎砖,朝左侧甬道扔去。砖石撞击声回荡的刹那,右侧暗处突然窜出几道黑影,为首的壮汉挥舞着开山斧:\"果然在这!孙老板说了,谁拿葵籽就剁了谁的手!\"

林婉儿长剑出鞘,青光如电。她旋身避开斧刃,剑尖直取壮汉咽喉,却被对方皮甲弹开。混战中,刘二狗被两人按在墙上,钱多多以一敌三,刀光霍霍却渐渐落了下风。

千钧一发之际,王宁突然扯开衣襟,露出胸前几排银针。他双指如飞,几枚银针破空而出,精准刺入围攻者的曲池穴。那些人顿时手臂酸麻,兵器当啷落地。

\"快走!\"王宁喊道。众人且战且退,终于在黎明前抵达百草堂后院。张阳早已等在门口,他眼镜片上蒙着水雾,灰白的胡须沾着药渣:\"你们可算回来了!王雪守着药炉三天三夜,都快累晕过去了!\"

药房内,王雪正趴在药案上打盹,发间还沾着药草碎屑。听到动静,她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闪着惊喜:\"哥!葵籽拿到了?\"不等回答,她已扑向麻袋,抓起一把籽实仔细端详:\"颗粒饱满,油性十足,正是入药的好材料!\"

张阳推了推眼镜,从怀中掏出一本泛黄的《千金方》:\"我在古方基础上做了改良,以葵籽为主,辅以钩藤、火麻仁,既能平肝又可通便。但...\"他神色凝重,\"至少需要三剂药,才能彻底驱除体内虫邪。\"

此时,门外突然传来哭喊:\"王大夫!我家孩子快不行了!\"王宁心头一紧,快步冲出门去。只见一个妇人怀抱着面如金纸的孩童,孩子的指甲缝里还沾着黑褐色的血痂——那是肠道寄生虫侵蚀的征兆。

\"别怕,有救。\"王宁将孩子抱进药房,转头对王雪说:\"立刻煎药!\"他又吩咐刘二狗:\"去镇上敲锣,就说百草堂免费施药!\"

晨光穿透窗棂,照在熬药的砂锅里。王宁望着翻滚的药汤,耳边回响着钱多多的话:\"孙玉国不会善罢甘休。\"他握紧腰间药葫芦,眼中闪过寒光——这场关乎生死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晨光刺破云层时,百草堂门前已排起长队。王宁立在台阶上,月白长袍被晨风吹得猎猎作响。他望着人群中佝偻的身影、孩童蜡黄的小脸,喉间泛起苦涩。\"按病症轻重发药!\"他转头叮嘱王雪,目光扫过药案上整齐码放的粗陶药碗,每碗都盛着黑褐色的汤药,表面浮着几颗碾碎的向日葵籽。

张阳戴着老花镜,正往药碗里撒最后一味药粉。他抬手擦汗时,镜腿在鼻梁上滑了滑:\"这葵籽得炒至七分熟,药效才最稳妥。\"话音未落,刘二狗撞开雕花木门冲进来,粗布短打浸透汗水:\"东家!孙记药铺雇了混混,在街口说咱们的药是'断肠汤'!\"

林婉儿闻言,软剑\"噌\"地出鞘半寸,淡绿劲装下的肌肉紧绷如弦。王宁按住她的手腕,目光却望向门外。人群中果然起了骚动,几个膀大腰圆的汉子举着写有\"假药害人\"的木牌,正往百草堂挤来。

\"大家静一静!\"王宁跃上石凳,声音清朗如钟,\"我王宁行医十载,可曾让哪位乡亲吃过亏?\"他弯腰捧起一碗汤药,仰头一饮而尽,喉结上下滚动间,苦涩的药汁顺着嘴角流下,\"这药以向日葵籽为主,平肝息风、驱虫通便。若有半句虚言,我愿以命相抵!\"

人群霎时安静。李婶儿拄着拐杖颤巍巍站出来,她服过一剂药后,腹痛已消了大半:\"王大夫是救命恩人!我这条老命就是他救回来的!\" 附和声此起彼伏,那些闹事的混混面面相觑,脚步不自觉后退。

就在这时,街角传来一阵马蹄声。孙玉国骑着高头大马,绸缎长衫上绣着金线牡丹,怀中还搂着个艳红衣裳的歌女。\"王大夫好大的威风!\"他晃着手中折扇,肥脸上堆满假笑,\"不过这病嘛,我孙记药铺早有良方——\"他抬手示意随从捧上锦盒,盒中躺着几株干枯的灵芝,\"千年老参配百年灵芝,药到病除!\"

人群中响起窃窃私语。王宁盯着那几株明显熏制造假的灵芝,冷笑一声:\"孙老板可知,这病乃肝阳上亢、虫积肠道?葵籽价廉效佳,何苦让乡亲们倾家荡产买假药?\"

孙玉国的笑容僵在脸上,眼底闪过阴鸷。他突然指着人群中一个捂着肚子的少年:\"你说葵籽有用?这孩子吃了你的药,为何还在腹痛?\"少年的母亲顿时慌了神,扑通跪下:\"王大夫,救救我儿!\"

王宁蹲下身子,仔细查看少年舌苔,又切了脉象。林婉儿凑到他耳边低语:\"脉象已缓,应是药效未到。\"王宁点头,从袖中取出银针,在少年合谷、足三里等穴位快速捻转。片刻后,少年吐出一团黑色虫体,腹痛竟真的止住了。

人群爆发出欢呼。孙玉国脸色铁青,猛拉缰绳,马匹人立而起,扬起的尘土落在他精心打理的发髻上。\"走着瞧!\"他咬牙切齿,马蹄声渐远。

日头西斜时,药汤已发完大半。王雪累得瘫坐在药案旁,手中还攥着药勺:\"哥,库房的葵籽只剩两成了。\"王宁望着空荡的街道,眉头紧锁。钱多多的身影突然从巷口转出,他的绸衫又添了几道裂口,怀中却死死抱着个油纸包。

\"码头那边抢回来的!\"他喘着粗气,打开油纸露出饱满的葵籽,\"孙玉国那厮买通了漕帮,把能运进镇的葵籽全扣下了。\"他掏出个染血的布条,上面歪歪扭扭写着:明日辰时,镇外乱葬岗。

林婉儿指尖抚过软剑:\"漕帮?我去会会他们。\"王宁按住她的肩膀:\"不可轻举妄动。漕帮规矩森严,贸然动手只会...\"他突然目光一亮,转头看向张阳,\"张叔,您还记得二十年前救过的漕帮舵主夫人吗?\"

张阳推了推眼镜,苍老的脸上泛起笑意:\"那丫头最爱吃我做的菊花糕,现在应该是漕帮的...\"他压低声音,\"三当家。\"

月上中天,百草堂后巷。王宁、林婉儿和张阳三人扮作商贩,推着满载药材的独轮车悄悄出城。乱葬岗上荒草没膝,腐叶下隐约可见白骨。一声尖锐的呼哨划破寂静,数十个蒙着黑巾的汉子从坟茔后窜出,手中长刀映着月光。

\"来者何人?\"为首的壮汉扛着鬼头刀,刀环上的铜铃叮当作响。张阳上前一步,从怀中掏出块刻着菊花的玉佩:\"烦请通报,故人张阳求见三当家。\"

片刻后,坟包后转出个红衣女子,绣着金线的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她盯着玉佩,眼眶突然红了:\"张叔!当年要不是您...\"她哽咽着转向王宁,\"这位想必就是百草堂的王大夫?漕帮兄弟多有得罪,还望海涵。孙玉国那老东西许了我们黄金百两,要断了葵籽来路。\"

王宁抱拳行礼:\"不知者无罪。如今怪病肆虐,还望姑娘...\"

\"不必说了!\"女子摘下腰间令牌,\"凭此令,漕帮所有码头为百草堂大开绿灯!\"她又看向壮汉,\"去把孙玉国囤的葵籽全拉来,就说是三当家的命令!\"

回程路上,林婉儿望着满满一车葵籽,难得露出笑容:\"没想到张叔还有这层关系。\"张阳捋着胡须轻笑:\"医者仁心,救人就是结善缘。\"王宁望着远处灯火通明的百草堂,心中却隐隐不安——孙玉国绝不会就此罢手,更大的风暴还在后面。

残月如钩,挂在百草堂飞檐之上。王宁站在药房窗前,听着更夫敲过三更,手中的葵籽在烛火下泛着油亮的光泽。自漕帮送来大批药材后,镇上已有半数患者症状缓解,但仍有重症者昏迷不醒,他摩挲着案头的医书,目光落在\"药引需以真心为引\"的批注上,眉头越皱越紧。

\"哥,张阳叔说新药方要加夜交藤。\"王雪推门而入,发髻松散,眼底布满血丝。她怀中抱着的陶罐里,浸泡的向日葵籽已发胀,\"可库房里的夜交藤只剩半斤了。\"

话音未落,门外突然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林婉儿手持软剑冲至院中,月光下,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影蜷缩在墙角——竟是刘二狗。他的衣襟被利刃划开,胸口血肉模糊,见着王宁便死死抓住他的衣角:\"东...东家...孙玉国...在...在...\"气若游丝间,他从怀中掏出半块带血的木牌,上面刻着狰狞的虎头。

\"漕帮虎头令?\"林婉儿脸色骤变,\"这是漕帮内乱的信号!\"

王宁抱起刘二狗冲进药房,张阳早已在药炉前备好银针。\"血淤攻心,快取三七!\"老人的声音微微发颤,镜片后的眼睛死死盯着跳动的烛火,\"看来我们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果然,卯时刚过,钱多多踹开百草堂大门,绸缎长衫上沾满泥浆。\"不好了!\"他胸脯剧烈起伏,手中还握着半截断刀,\"漕帮码头被烧,囤的葵籽全毁了!有人看见孙玉国的管家在火场现身!\"

王宁手中的药碗\"啪\"地碎裂,黑褐色的药汁溅在青砖上,如蜿蜒的血迹。王宁望向窗外渐亮的天色,突然想起刘二狗拼死带回的木牌——虎头令代表漕帮内斗,可三当家昨日还信誓旦旦相助,为何一夜之间风云突变?

\"我去漕帮探探虚实。\"林婉儿将软剑系紧,淡绿劲装下的身姿如绷紧的弓弦。王宁正要阻拦,却见她已翻墙而出,只留下一抹残影。

日上三竿,百草堂前再度喧哗。这次不是求药的百姓,而是数十个举着火把的壮汉,领头的竟是漕帮二当家。此人满脸横肉,左眼有道狰狞伤疤,手中的九环大刀寒光凛凛:\"王宁!你竟敢勾结三当家,私吞漕帮货物!\"

王宁心头一震,快步上前:\"二当家这话从何说起?三当家昨日还...\"

\"休要狡辩!\"二当家猛地挥刀,劈开旁边的石凳,\"三当家私通官府,已被帮规处置!如今漕帮上下,我说了算!\"他身后的壮汉们齐声呐喊,火把映红了半边天,\"交出葵籽配方,饶你百草堂不毁!\"

人群骚动间,王雪突然从药房冲出来,手中举着本泛黄的医书:\"配方在此!但你们可知,这病根本不是药材能彻底治愈的?\"她翻开书页,手指点在密密麻麻的批注上,\"书中记载,此病源于水脉污染,葵籽只能治标,若想治本,需...\"

\"住口!\"二当家的刀光一闪,王雪的衣袖被削掉半幅。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青光破空而来,林婉儿旋身挡在王雪身前,软剑与大刀相撞,火星四溅。

\"二当家好威风。\"林婉儿冷笑,发丝被气劲吹起,\"不过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传出去漕帮的脸往哪搁?\"她手腕翻转,剑招如游龙,直取对方咽喉。

混战一触即发时,人群外突然传来马蹄声。孙玉国端坐在马上,身旁跟着十几个护院,手中还捏着封信笺:\"且慢!漕帮二当家,这是官府的查封文书——百草堂私通乱党,谋害人命!\"

他展开黄纸,得意地扫视众人:\"王宁,你勾结漕帮三当家,意图颠覆漕运。如今三当家伏法,你的靠山没了!\"他转向二当家,抛出个沉甸甸的钱袋,\"这是五百两银票,只要你烧了百草堂...\"

\"孙玉国!\"王宁突然大笑,笑声中带着几分悲怆,\"你以为勾结官府、煽动漕帮内乱,就能独霸药行?\"他扯开衣襟,露出胸前密密麻麻的银针——那是为试药留下的痕迹,\"从发病到现在,我每日试药三次,早就发现这病另有蹊跷!\"

他抓起一把葵籽,高声道:\"这病根源在镇西的胭脂河!孙玉国为牟利,默许染坊将废水排入河中,水中寄生虫才是罪魁祸首!葵籽能驱虫,但不治理水源,病永远无法根除!\"

人群顿时哗然。二当家握着刀的手微微颤抖:\"你说的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王雪举起染着黑褐色污渍的水样,\"这是从胭脂河取的水,里面的虫类清晰可见!\"

孙玉国脸色骤变,突然抽出护院腰间的长刀:\"杀了他们!\"护院们蜂拥而上,林婉儿挥剑迎敌,刀光剑影间,王宁突然瞥见孙玉国调转马头,妄图逃跑。

\"哪里走!\"钱多多怒吼一声,抄起扁担追了上去。他在巷口拦住孙玉国的去路,扁担横扫,将其打下马背。孙玉国狼狈爬起,从怀中掏出匕首刺向钱多多,却被后者一把攥住手腕,反手一扭,匕首\"当啷\"落地。

\"你以为有钱就能为所欲为?\"钱多多将他按在墙上,\"老子当年在茶马古道,见过比你狠十倍的人!\"

此时,远处传来官兵的马蹄声。二当家望着手中的查封文书,突然将其撕成碎片:\"王大夫,此事是我莽撞了。漕帮愿助你治理水源!\"他转头瞪向孙玉国,\"至于这个畜生,交给官府发落!\"

暴雨倾盆,胭脂河畔浊浪翻涌。王宁顶着斗笠立在堤岸,望着墨色河水中翻涌的浮沫,手中竹筷挑起的絮状物在雨幕中泛着诡异的青灰色——那是染坊倾倒的废水与河底腐殖质混合而成的毒瘴。二当家带着漕帮兄弟清理河道时,曾在淤泥里挖出成堆死鱼,鱼腹肿胀如球,鳞片下布满蠕动的寄生虫。

\"王大夫!\"张阳踩着泥泞跑来,油纸包裹的医书在怀中捂得严严实实,\"孙玉国在牢里松口了,三年前他就收了染坊东家的好处,默许污水直排。\"老人眼镜片蒙着水雾,声音里带着怒意,\"为了掩盖真相,他故意散播怪病谣言,想把水搅浑!\"

话音未落,林婉儿的身影从雨帘中疾掠而来。她的淡绿劲装沾满泥浆,软剑上还滴着血水:\"漕帮暗桩传来消息,孙玉国勾结的不止染坊,还有...\"她压低声音,\"知府大人的小舅子。\"

王宁握着竹筷的手青筋暴起。他想起刘二狗临终前紧抓不放的虎头令——原来从一开始,这就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孙玉国挑起漕帮内乱,既断了百草堂的药材来路,又能借官府之手铲除异己,用心之毒令人齿寒。

\"必须让百姓知道真相。\"王宁转身走向镇中心,雨水顺着蓑衣滴落,在青石板上砸出朵朵水花。他敲响镇公所的铜锣,声音穿透雨幕:\"乡亲们!来胭脂河畔!\"

当人群聚集时,王雪正蹲在临时搭建的木台上,面前摆着三只水缸。第一缸盛着胭脂河的原水,浑浊不堪;第二缸倒入碾碎的向日葵籽,静置后水面浮起密密麻麻的白色虫体;第三缸则是经过木炭、芦苇根过滤后的清水,虽仍泛着淡青色,却已不见虫影。

\"孙玉国欺瞒大家!\"王雪举起第三缸水,声音清亮,\"这怪病不是天灾,是人祸!\"她指向远处染坊高耸的烟囱,\"废水里的寄生虫顺着饮水进入体内,葵籽能驱虫,但不治水源,病还会卷土重来!\"

人群炸开了锅。李婶儿拄着拐杖颤巍巍上前:\"我说怎么吃了药还反复!原来根子在水里!\"愤怒的声浪中,几个染坊伙计突然从人群中窜出,妄图抢夺水缸。林婉儿眼疾手快,软剑出鞘,寒光抵住领头者咽喉:\"想毁证据?\"

恰在此时,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八抬大轿停在河畔,知府大人撩开轿帘,金丝绣蟒的官服在雨中泛着冷光:\"大胆刁民,竟敢污蔑朝廷命官!\"他手中折扇重重敲在轿杆上,\"本府今日便要查封百草堂,以儆效尤!\"

二当家突然 stepping forward,铁塔般的身躯挡在王宁身前。他扯开衣襟,露出胸口狰狞的刀疤:\"大人可还记得十八年前,漕帮护送的官银被劫?\"他的声音如闷雷,\"若不是百草堂张大夫救了押运的千总,那些丢失的官银,怕是...\"

知府的脸色瞬间惨白。张阳从怀中掏出泛黄的医案,墨迹被雨水晕染却依旧清晰:\"病案在此,千总大人的伤...\"

\"够了!\"知府打断他,额角青筋跳动,\"本府...本府这就彻查此事!\"他狠狠瞪了眼身后瑟瑟发抖的小舅子,转身钻进轿子,落荒而逃。

雨不知何时停了。钱多多扛着锄头走到王宁身边,咧嘴笑道:\"说吧,咋治水?老子第一个挖渠!\"漕帮兄弟纷纷响应,二当家将九环大刀插在地上:\"河道疏通,漕帮出人!\"

接下来的半个月,百草镇化作热火朝天的工地。王宁带着众人在胭脂河上游修建沉淀池,用石灰、明矾净化水源;张阳和王雪挨家挨户发放熬煮葵籽的方子,教村民驱虫保健;林婉儿则带着漕帮暗卫,日夜监视染坊动向。

当第一缕秋阳洒在新修的水渠上时,怪病终于彻底绝迹。百草堂前,痊愈的百姓们抬着\"悬壶济世\"的匾额,鞭炮声震得屋檐下的铜铃叮当作响。王宁站在台阶上,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目光落在药柜上新添的向日葵籽标本——那是用染坊改造后排放的清水培育而成。

街角处,孙玉国被衙役押往刑场。他蓬头垢面,再不见往日的威风。路过百草堂时,他突然疯狂大笑:\"王宁!你以为赢了?只要有钱,总有人...\"话未说完,便被衙役堵住了嘴。

林婉儿握紧腰间软剑,眼中闪过杀意。王宁却抬手拦住她,目光平静:\"善恶终有报。\"他转身走进药房,阳光透过窗棂,照在《千金方》\"药以救人,心以渡世\"的批注上,泛起温暖的光。

深夜,钱多多拎着两坛烈酒闯进百草堂。酒过三巡,他拍着王宁的肩膀:\"听说你要在染坊旧址建净水坊?算老子一份!\"二当家也晃着酒葫芦凑过来:\"漕帮的船,以后专门运净水!\"

王雪望着兄长被酒气染红的脸,偷偷将改良后的葵籽药方塞进他袖中——这次添加了健脾养胃的药材,专门针对脾胃虚弱的患者。张阳则戴着老花镜,在烛光下撰写新的医案,笔尖沙沙作响。

窗外,向日葵在月光下轻轻摇曳。这场由一粒葵籽引发的风波,终将化作百草镇百姓口中代代相传的故事,而医者仁心的光芒,也将如永不西沉的太阳,永远照耀着这片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