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烬落:不是你谁阿?这么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鸦隐:哭有什么用,人还没死就哭上了,真晦气。
四目相对的两人显然各自对同一目标有了吐槽点,但于烬落率先冲着鸦隐露出了一个笑:“我好疼啊,阿隐……还好有你在。”
“刚才咱俩的配合可真,嘶,真默契。”
可惜了,剧烈的疼痛让他忘记了自己还戴着一个厚重的黑色面具的事实。
刻意放软的可怜表情,并没有被对方在第一时间捕捉到。
目光再度逡巡过对方腹部上的刀柄,以及仍在往外渗出的鲜红血液。
鸦隐抿了抿唇,一边伸手揭开对方的面具,一边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
“你这是cos的哪一位角色啊?怎么,光看荧幕上的桥段还不过瘾,所以才线下实际体验来了?”
面具被揭开,于烬落这才感觉呼吸似乎变得轻松了几分。
原本垂落在额前的柔软黑发已经被汗水浸湿,一缕缕胡乱粘在皮肤上。
由于不断失血的缘故,他的唇色泛白,可那双狭长的漆黑凤眼却亮晶晶的散发着光,依旧漂亮得紧。
甚至可以说,沾染了血色的他,似乎比起平日在外的模样,要更平添几分……脆弱的风情?
鸦隐显然还没有足够多的机会了解到‘战损’的精妙之处。
只是隐隐觉得对方这副模样,比起上次在玫瑰庄园中枪后倒在她怀里的样子,更让人不太能移开眼。
“没有的事,我只是为了追寻‘真相’,所以才做了这么一点儿伪装罢了。”
顿了顿,他倒吸了一口凉气,以此缓解突然拨动他神经的尖锐的疼痛,唇角上翘:“不过你要是有喜欢的角色,可以私底下跟我说哦。”
说到这儿,他暧昧地眨了眨眼,声音低哑:“我都可以满足的。”
鸦隐:“……”
这个疯子,明明都已经痛得一身冷汗,说不定快没命了,还有功夫跟她在这儿聊这些没营养的黄色废料。
一时间她拿不准到底该为对方撩拨她的行径而感到无语,还是该为明晃晃蹲在她旁边的第三人的存在,而感到尴尬。
犹豫了两秒,她低下头摆弄着手机,打字试图联系成野森:“很好,你看起来状态似乎还可以。”
“继续保持住,外面应该很快就能结束了。”
「我们在包装间,你在哪儿?」
顿了顿,她点开了和宫泽迟的聊天界面,敲敲打打:「我遇到了一点麻烦,如果看到的话,多派些保镖来这里」
紧跟着,又发送了一个森森屠宰厂的定位过去。
发完短信,抬眼便见于烬落即便忍痛,也试图伸长了脖子窥屏的模样,没好气道:“你消停点儿吧。”
“你在给谁发信息?成野森还是宫泽迟?”
鸦隐本来想过要不干脆给宫泽迟打个电话过去,直接叫人来更为稳妥。
可再一想到宫老爷子已经匆匆赶去了医院,这会儿说不定正一刻不歇地派人盯着宫泽迟。
要再有什么行动,很快就会传到对方的耳朵里。
于烬落搞的这一出‘接头’戏码,让她对对方的‘真实站位’产生了一点儿怀疑。
“怎么,你很紧张吗?”
趁着这个机会,鸦隐干脆试探开口,“你现在受了挺严重的伤,成野森现在就在外面的那一团混战里,我想你应该也不会想让于渊公爵的人在这个时候掺和进来。”
“那么最保险的方法,就是让宫泽迟帮忙……该不会你也不想被他知道你刚才玩儿的那出戏吧?”
顿了顿,鸦隐装作十分为其着想的模样,替他准备好了说辞:“到时候对外就说你也被绑架了好了。”
“想来柏小姐会替你圆上所有的漏洞的,是吧,柏小姐?”
突然被cue到的柏清,终于从心上人当着她的面向另一个女人殷勤调笑的酸楚情绪中抽离了出来。
被恐惧紧攥住的大脑终于开始缓缓运转,感知到了后怕的她胡乱点了几下脑袋,声音急促道:“当,当然了,我什么都没有听到,也什么都没有看到。”
于烬落虽然满意于对方的知情识趣,可这事儿分明已经摊开摆到了阿隐的面前,他可不想再因为自己这次的行动,遭到心上人的误会。
忙不迭开口,自证清白:“只是一点儿小招数罢了,我一直潜伏在那个组织的暗网里,想通过截获到的信息打个时间差,看看能不能从那两个家伙嘴里套取到一些有用的东西。”
他瞄了一眼一旁哭得梨花带雨,眼睛红肿似兔子般的柏清,长叹了一口气:“要不是你不怕死地尾随我过来,让他们提前升起了防备,我还能问到更多。”
说完,他又紧皱着眉头,露出痛苦的表情。
眼看着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角滑落,柏清感觉愧疚极了,嗫喏着不住地道歉:“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鸦隐见于烬落闭上了眼睛,一副痛苦难耐的模样,心头又是一紧。
显然,不过短短几分钟,这家伙的精神随着伤口处血液的流失而一并逐渐消退,这可不是什么好迹象。
她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行了,别哭了。”
“柏小姐,你的手臂也还在流血,可能是刚才不小心被子弹擦伤所致,你也省点儿力气吧,咱们现在并没有完全脱离危险。”
她侧耳听了听外头的枪声,发现已经没有开始那般密集,越过十几秒钟过去,才会零星地响起一下。
要么是外面的两拨人已然分出了决定性的胜负,要么就是火拼后还活着的人学聪明了,各自隐藏身形,陷入了对峙阶段。
正当她专注分析到底是前者还是后者的几率更大之时,一道骤然亮起的白光,透过顶头的排气扇的缝隙瞬间刺痛了鸦隐的眼睛。
她下意识攥紧了于烬落的手,有那么一瞬间,她没法判定在这异变突生的时刻,自己是想将人充作自己的肉盾——
还是想要挡在这个已然失血过多的伤员身前。
直到‘叩叩叩’的几道急促的敲门声,伴随着成野森紧张的呼喊响起:“阿隐,开门!外面安全了!”
鸦隐终于卸下了压在心头的那块石头,长舒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