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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等金丝楠木二百八十根,每根二百两。

上等紫檀木一百五十根,每根一百八十两。

太湖石一千两百石,琉璃瓦十万片,青砖六十万方,汉白玉五百方,共计三万二千两。

朱砂,石青,金箔各百斤,螺钿漆器八十套,计九千二百两。

茜纱千匹,缂丝帐幔二百幅,计五千七百两。

西府海棠二十株,湘妃竹三百丛,牡丹,芍药各一千株,共计三千一百两。

嚯,果真是财大气粗。”

林思衡翻翻手里的账本,都不免连连咂舌,这要叫他掏钱来修这园子,照这般花费,他还真舍不得,这都够养多少黄雀...

如今看来,西府里还是好人多啊...

贾芸在跟前垂手侍立,闻言也讪笑两声,又听得林思衡开口问道:

“你这些账目都是自哪里来的?”

贾芸连忙道:

“因得了伯爷吩咐,小人便时时留着心,得了空便常寻那些匠人交谈,请他们两杯水酒,有什么话自然便好问了,况且那赖管...赖升在西府里头颇为张扬,常与人炫耀,倒不难打听。”

林思衡闻言点点头,赞许道:

“难为你用心,既是如此,这账目中所记,以你来看,有多少用到了实处?”

“这...”

贾芸犹豫一二,方才道:

“小人毕竟人微言轻,许多事插不上手,也说不大准,不过若单只这些物件,小人倒也已经提前去世面上打听过价格,若叫小人来处置,或许用上一半也就够了。

小人斗胆试言一二,倘有轻狂之语,还请伯爷恕罪。”

林思衡将账本合起,随手丢在桌上,笑道:

“这事情你办的好,何罪之有?看来终究是西府财大气粗,家底厚实。”

贾芸陪着应和两声,又出言道:

“西府家底虽厚,为了这桩大喜,叫小人看,也算是伤筋动骨了,早前预备着那账面上许多银子早已用尽,听说政老爷已往里头贴补了不少。

小人因着伯爷的情面,在二奶奶跟前也还能说上两句话,昨儿因而两株花树去见平儿姐姐,倒正听她跟小丫头提起,连二奶奶也跟着填进去不少家私,只是不去声张罢了。

况且现下还有不少工人的价钱都还未结清,又有几桩大宗物件没有采买,二奶奶这会儿正烦难着呢。”

林思衡了然的点点头,倒没想到王熙凤这时候就已经在拿自己的私房往贾府里头填了,但这也不关他的事,听过就罢,与贾芸勉励两句,赏了些银子,便打发他出去。

贾芸自出了书房,正欲往家去,抬眼一瞧,正见着红玉往这头过来,赶忙让到一旁,微微躬着身子,口中道:

“贾芸见过红玉姑娘。”

红玉便立住脚步,瞧他一眼,笑道:

“原来是你,是伯爷叫你来的?”

贾芸连连点头,想了想,又从袖子里掏出一枚漆盒,捧到手里打开,里头正有一颗货真价实的南珠。

贾芸自得了那花树一类的差事,自然也不去做那两袖清风的“清官儿”,多少沾了些油水在手里,如今也是今非昔比,却还念着红玉那二十两银子的情分,口中殷切道:

“前儿的事情,还多亏了姑娘费心,这枚珠子虽不足以与姑娘相配,好歹求姑娘看在我一片实心,赏脸收下才是。”

红玉瞅了一眼,她在林思衡身边也算开了眼界,知这珠子价值不菲,哪里肯收,连连摆手笑道:

“谢我做什么?这东西不便宜,自个儿留着就是了,赶明儿万一有什么用处,倒又没处寻去,你母亲身子如何了?”

贾芸连忙道:

“劳姑娘挂念着,又已请了几个大夫来瞧,倒好些了。”

红玉便点点头,贾芸一再劝说,红玉只不肯收,又道:

“你既有事,就自去忙你的,我还得去伯爷跟前。”

贾芸这才不敢留她,只得将这能值他自己一半身家的珠子又收起来,拱拱手告辞出去,红玉也顾不上他,抬脚敲门进了书房,又到林思衡身边,依旧是沏茶揉肩,红袖添香的忙活一通。

见林思衡一时只顾着忙正事,倒没有与她亲热一番的意思,这才说起来意:

“爷,我想着求爷准我一日的假,好回家一趟,爷看可还方便?”

林思衡自案牍里头抬起头来,诧异道:

“你若想家,这自然没什么不方便的,只是好端端的说起这些,莫非你家中出了什么事情?”

红玉连忙笑道:

“爷不必担心,倒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爹爹今儿过整寿数,他虽不过是西府里一个下人,说来没有铺张的道理,更不肯大操大办的。

只是到底在主子们跟前还有些脸面,早早的说了,今儿回家歇一天,我这才想着,爷跟前要是方便,我也回去一趟,不说尽什么孝心,只看一看也好。”

林思衡放下心来,又皱眉道:

“既是这事,如何不早报我知道?临了来说,岂不显得匆忙?”

红玉笑着掩嘴道: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爷跟前的事情才要紧。”

林思衡无奈的戳戳她的脑门,思忖一番:

“既如此,你去与绿衣说一声,叫她去库房里给你挑几样好的,便算作我的礼,你一道带回去。”

红玉便欣喜的圈着他的脖颈,在他耳边娇声道:

“爷有这份心意就够了,这点小事,若还要爷来操心,岂不显得我们没用?绿衣姐姐先前就备着了,只怕是还没来得及跟爷说呢。”

林思衡又说了两句好话,便拍拍她的大腿示意,红玉只得又从林思衡怀里滑下来,神色里稍显的有些遗憾,不多在此处逗留,提了礼物,往后街上去了。

又忙碌一通,方料理完正事,就见绿衣也跑来说道:

“公子,方才薛家差人送了些蜀锦过来。”

林思衡笑着招手叫她近前,揽在怀里,接过她手里的册子瞧了瞧,扬眉笑道:

“照常回礼就是了,这点小事你自己做主也可,与我说什么?”

绿衣往他怀里蹭了蹭,抬头瞧他一眼,眼里带着些奇异的神采,古灵精怪的笑道:

“咱们自西府里搬出来,与薛家便渐渐少了来往,难得有这桩由头,人家还想着咱们这里,公子不想亲自去谢谢?”

林思衡愣了一下,揉了揉绿衣的脑袋,也失笑道:

“滑头。”

说着便皱起眉头,作出一副深思熟虑的模样,点头道:

“你说的有理,薛姨妈也算是长一辈的人物,若是作寻常回礼,未免显得轻狂了些,还是我亲自去谢一回,才算全了礼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