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微熹,贺思甜迷迷糊糊睁开眼,只觉得浑身像是被车轮碾过一般。
尤其是腰间,酸得几乎抬不起来。
她刚想伸手揉揉太阳穴,忽然看见自己的手腕上松松地缠着一根玄色发带。
赫然是周谨言平日束发用的那根。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昨夜醉酒后的荒唐画面一帧帧在脑海中闪回。
她如何主动攀上周谨言的脖颈,如何用发带蒙住他的眼睛,如何顽劣地轻咬他的喉结。
还学着他平日逗弄自己的语气,在他耳边呵气:“夫君,猜猜我接下来要亲哪里?”
轰——
贺思甜的脸瞬间烧了起来。
天爷哎~喝酒果然误事!
“醒了?”
低沉的嗓音在耳畔响起,带着餍足后的慵懒。
周谨言侧卧着,单手支额,另一手把玩着她散落的发丝,眸中含笑:“夫人昨晚……甚是热情。”
贺思甜羞愤地扯过锦被裹住自己,余光瞥见床角有一件薄如蝉翼的纱衣,可怜巴巴地皱成一团。
她一愣,下意识问道:“这……这是谁的衣服?”
周谨言挑眉,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长指勾起那件轻薄的纱衣,在她眼前晃了晃。
“夫人的记性,看来不太好。”
“昨晚你嫌热,非要脱了寝衣,为夫只好找出这件给你换上。”
电光火石间,某些画面骤然清晰。
他如何从柜中取出这件纱衣,如何哄着她穿上,而她又是如何半推半就,最终被他按在铜镜前,看着镜中那个衣衫半透、满面潮红的自己……
“周谨言!”贺思甜又羞又恼,抓起枕头砸向他,“你……你从哪里弄来这种……这种不知羞的衣裳?!”
她羞愤欲死,一把抢过纱衣攥在手里。
他竟然买这种衣服!
简直是……再次颠覆她的认知!
周谨言轻松接住枕头,顺势将她连人带被捞进怀里,低笑道:“为夫特意准备的。”
他指尖划过她通红的耳垂。
“夫人穿上的样子,比想象中更美。”
“你无耻!”
贺思甜挣扎着要逃,反被他扣住腰肢。
“昨晚缠着为夫不放的是谁?”他咬住她耳尖,声音暗哑,“现在想赖账?晚了。”
“你……唔!”
抗议声被吞没在缠绵的吻里。
晨光正好,帐内温度再次攀升。
周谨言将人亲得七荤八素后,终于大发慈悲地放过了她。
贺思甜浑身发软,唇瓣微肿,眼里还泛着水光,气鼓鼓地瞪他一眼。
周谨言低笑一声,揉了揉她的发顶:“乖,洗漱用膳。”
待梳洗完毕,贺思甜坐在铜镜前梳妆,看着镜中自己绯红未褪的脸颊,昨夜那些不可言说的画面又浮现在脑海。
她穿上那件羞人的纱衣,被他抱在怀里,在镜前……
啪!
她猛地捂住脸,耳尖红得滴血。
“夫人脸这么红,在想什么呢?”
周谨言站在她身后,接过她手中的眉笔,俯身为她描眉。
他的动作很轻,指尖偶尔擦过她的肌肤,带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贺思甜透过铜镜瞪他:“我在想,某些人昨晚有多过分。”
周谨言低笑,眉笔轻轻勾勒出她姣好的眉形。
“夫人不喜欢?”
“你——”
她气结,又说不出反驳的话。
镜中映出两人亲密的姿态,他忽然道:“这铜镜太小了。”
“嗯?”
贺思甜一时没反应过来。
“现在的镜子够用了呀。”
周谨言唇角微勾,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不够大。”
“我命人打造一面更大的。”他俯身,薄唇贴在她耳畔,嗓音低沉含笑,“这样……夫人就能看得更清楚。”
贺思甜先是一怔,随即明白过来他话中深意,顿时羞得连脖颈都泛起粉色,抓起妆台上的胭脂盒就往他身上砸。
“周谨言!你太讨厌了!出去!”
周谨言轻松接住胭脂盒,顺势在她唇上偷了个香,笑着被恼羞成怒的妻子推出房门。
隔着门板,还能听见他愉悦的声音:“夫人害羞的样子,为夫甚是喜欢。”
贺思甜背靠着门,心跳如雷,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这个混蛋……
他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花里胡哨的招数?
她都快招架不住了。
门外,高管家眼观鼻鼻观心,假装没看见家主被夫人赶出来的场景。
周谨言轻咳一声,敛去眼底笑意,转头对管家吩咐:“去,找最好的工匠,打一面顶大的铜镜。”
屋内,贺思甜听到这句话,气得直跺脚:“周谨言!你敢!”
回应她的,是男人愉悦的低笑声,渐行渐远……
房间内,贺思甜气呼呼地抓起软枕猛捶了好几下,脸颊鼓得像只小河豚。
“竟然真敢去订铜镜!周谨言这个坏蛋……”
她越想越羞恼,忽然灵机一动,提笔在纸上画了个q版小人。
剑眉星目,板着张脸,活脱脱就是缩小版的周谨言,还特意在娃娃脸上画了两团可疑的红晕。
“哼,让你欺负我。”
她一边画,一边小声嘀咕,还给小人加上了气鼓鼓的表情。
画完后,她满意地看了看,找到洪英婶子,将图纸递过去,忍着笑吩咐:“去找最好的绣娘,按这个图样做个棉花娃娃,要这么大——”
她比划了下。
“里面多塞些棉花,要够软够结实,今天就要。”
洪婶看着纸上那个气鼓鼓的小人,差点笑出声,又赶紧憋住:“夫人,这……这眼睛是不是画得太凶了些?”
贺思甜哼了一声:“他本来就这么凶!快去!”
就在这时,于知乐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甜甜,你这是在做什么好东西?”
她眼尖,一眼就看到了洪婶手上的q版周谨言图纸,顿时双眼放光。
“你这是要……”
贺思甜眨眨眼,露出一个无辜的笑容:“当然是用来解压的呀。”
“这个有趣!你们等我一会儿,我也画一个。”
她冲到书房,拿过纸笔,唰唰几笔就画出了另一个小人。
剑眉星目中带着几分痞气,嘴角挂着坏笑,头顶还有一对毛茸茸的狗耳朵,活脱脱就是她家那位跳脱不羁的夫君。
“洪婶,找绣娘给我也做一个,要比她那个还大一圈!”
她朝贺思甜眨眨眼。
“我家那个最近太粘人了,得做个出气筒。”
洪婶抿嘴偷笑,连忙去办。
于知乐想起昨晚的事,脸颊顿时烧了起来。
那个混蛋,趁她醉酒后神志不清,竟然……竟然……让她取悦他!
于知乐回神,心中暗骂他是色中饿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