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六点,屯门警局门口。
阿哗略显疲惫地走了出来,看到等在路边的沈涛,快步走了过去。
“涛哥,没事了。”
阿哗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
“警察那边问了一堆,无非就是甘地怎么死的,我们当时在干嘛。我把咱们在银行办理业务的监控录像和银行职员的证词都提供了,证明我们只是去转账取钱,甘地取钱后被不明枪手袭击。再加上…三合会那边已经放出风来,说甘地是他们清理的门户….警察也就没再纠缠,让我回来了。”
沈涛点点头,发动车子。
“辛苦了。倪永孝那边..不会善罢甘休的。接下来,大家都要小心点。”
“明白!”
阿哗脸色凝重。
“涛哥,你更要小心!他们肯定冲着你来!”
“放心。”
沈涛眼神平静。
“大胆和阿生会二十四小时跟着我。想要我的命…没那么容易。”
车子驶回雄豪酒吧。
沈涛让阿哗把大胆、阿生、飞机、上海仔都叫到了顶楼的办公室。
办公室的茶几上,随意地摊放着几十块从甘地那里搜刮来的名表,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坐。”
沈涛示意他们坐下,指了指茶几。
“一人挑一块,算是这次行动的奖励。”
飞机眼睛瞬间亮了,第一个扑过去,拿起一块最粗犷的劳力士金表。
“哇!涛哥!这块够霸气!我要这个!”
上海仔也笑着上前,挑了一块低调但价值不菲的百达翡丽。
大胆和阿生对表没什么兴趣,随意拿了两块看起来顺眼的。
沈涛看着他们挑完,又从抽屉里拿出五张支票,放在茶几上,推到五人面前。
“密码是你们各自的生日。”
沈涛语气平淡。
飞机和上海仔好奇地拿起支票一看!
“一..一百万!”
飞机的声音都变了调!
上海仔拿着支票的手也有些颤抖。
“涛哥…这…这太多了吧?”
大胆和阿生虽然没说话,但眼神中也流露出惊讶。
他们虽然知道沈涛大方,但一次给一百万,还是超出了预期。
“阿生这张是二百二十万。”
沈涛指了指阿生面前的支票。
“其中一百二十万,是给你手下阿义他们五个的。昨晚和今天的事,他们办得漂亮。每人二十万,算我的谢礼。”
“涛哥!”
大胆放下支票,语气诚恳。
“我们跟着你做事,是份内的事。这钱…太多了!受之有愧!”
上海仔也连忙点头。
“是啊涛哥!您给我们的已经够多了!”
“拿着!”
沈涛的语气不容置疑。
“这是你们应得的!跟着我沈涛,有功必赏!有过必罚!这次吞下荃湾,干掉国华和甘地,兄弟们出力最大!这点钱,算不了什么!”
他目光扫过五人,声音带着对未来的规划。
“钱,只是开始。过段时间,我会成立几家正经的公司,做正当生意。你们几个,包括阿哗,都会在里面占股。到时候,你们赚的,会比现在多十倍、百倍!足够你们和你们的家人,安安稳稳、风风光光地过一辈子!”
办公室里的空气因沈涛描绘的前景而发烫。
他目光扫过五人,话锋一转,落到更实际的问题上。
“钱是后话,眼下地盘大了,得有人管。屯门这几条街,谁有兴趣接手?”
飞机第一个举手,动作快得像抢答。
“涛哥!交给我!保证一条街都不出差错!”
他拍着胸脯,眼神热切。
沈涛看着他,点点头。
“好,屯门西边两条街,归你管。人手不够自己招,招什么人,自己把握,但规矩不能坏,不能给我惹麻烦。”
他顿了一下,补充道。
“再加一条街给你练手。”
飞机大喜过望,咧嘴笑道。
“多谢涛哥!保证妥妥帖帖!”
沈涛视线转向上海仔。
“上海仔,你心思细。服装店那条街,还有旁边两条街,油水一般,生意也淡点,归你打理。我打算把这三条街盘活,多租些铺面做正经生意。
两天时间,拿个方案给我,怎么搞?”
上海仔略一思索,思路清晰。
“涛哥,这三条街位置其实不差,就是没形成气候。我们可以集中规划。
一条专门做服装批发零售,打造成‘女人街那种;一条引进几家大型电动游戏厅,吸引年轻人,就叫‘游戏街’;剩下那条做特色小吃夜市,‘食街。
三样东西放一起,吃喝玩乐买都有了,人气自然旺起来。我这就去实地看看,写份详细的策划书给您。”
“嗯,想法不错。”
沈涛认可地点点头。
“就按你说的方向弄,策划案要细,钱怎么花,效果怎么算,都要写清楚。”
安排完屯门,剩下屯门几条街和荃湾新到手的三条街。
阿哗主动开口。
“涛哥,场子越来越多,您身边不能没人。我还是跟着您,大管家这活儿我熟,帮您看住整个摊子。”
大胆言简意赅。
“我只适合待在您身边。”
他的意思很明确,保镖是他的位置。
阿生接话道。
“涛哥,我这边,阿义和阿宏愿意出来做事。其他兄弟….习惯了暗处,不喜欢抛头露面。”
他指的是天阳七子中另外几位。
沈涛没有犹豫。
“行。阿义、天养宏,各负责一条街。也是自己招人,规矩一样。剩下的屯门街和荃湾的三条街……”
他看向阿哗。
“阿哗,你辛苦点,先统筹管着,具体事务找可靠的头目负责。荃湾大河道那条街,位置最好,就作为我们新的总堂口。”
“明白,涛哥!”
阿哗应下。
沈涛想起甘地“贡献”的产业。
“对了,甘地那家‘皇后夜总会’,也在大河道上,地方够大,装修也够气派。以后那里就是我们在荃湾的第二总部。屯门这边,辉煌酒吧还是第一总部,交给…嗯,阿哗,你物色个稳妥的人专门打理。”
阿生欠身。
“涛哥,替阿义、阿宏谢了。”
沈涛脸色一正,目光陡然变得锐利,扫过在场每一个人,声音沉了下去。
“场子分给你们,是信任,也是责任。丑话说在前头,地盘分开了,心不能散!同门兄弟,谁敢为点地盘油水搞内斗,互相算计甚至自相残杀.….”
他停顿了一下,冰冷的语气如同淬了寒冰。
“我沈涛第一个不答应!清理门户,绝不留情!都听清楚了?”
飞机和上海仔心头一凛,连忙挺直腰板。
“听清楚了,涛哥!”
“明白就好。”
沈涛脸色稍霁。
“忙了一天,都饿了吧?走,吃饭去,我请客。阿生,叫上阿义和阿宏一起。”
一行人离开雄豪酒吧,驱车来到铜锣湾一家装潢考究的高档西餐厅。
包厢里,水晶吊灯洒下柔和的光,精致的餐具摆放整齐。气氛轻松下来,酒菜陆续上桌,大家推杯换盏,谈论着拿下荃湾的兴奋和对未来的展望。
阿义和天养宏很快赶到,得知自己也能像飞机一样独当一面,负责一条街,两人眼中都爆发出惊喜和跃跃欲试的光芒,连连向沈涛敬酒道谢。
酒足饭饱,众人起身准备离开包厢。刚走到包厢门口,外面大厅方向突然传来一声清脆响亮的巴掌声!
“啪!”
紧接着是一个年轻女子愤怒的斥责。
“下流!把你的脏手拿开!”
这突兀的动静让沈涛一行人脚步一顿。
沈涛侧头,透过包厢门看向大厅。
靠近过道的一张餐桌旁,一个穿着餐厅制服的女服务员正捂着自己的臀部,满脸通红,怒目圆睁地瞪着一个坐在位子上的绿毛壮汉。
那女服务员身材高挑匀称,制服勾勒出玲珑的曲线,一张脸秀丽中带着英气,此刻因为愤怒更显得生动。
她对面的绿毛壮汉穿着花衬衫,露出的手臂肌肉虬结,一脸混不吝的无赖相。
壮汉捂着脸,装出一脸无辜和委屈,大声嚷嚷起来。
“喂!臭三八!你发什么神经?谁摸你了?老子好好地坐在这里喝酒,你端盘子过来撞到老子,老子还没说你呢,你倒先动手打人?经理!经理呢!你们餐厅的服务员打客人啊!”
“你胡说八道!明明是你故意伸手摸我!”
名叫晓叙的女服务员气得胸口起伏,指着壮汉的手指都在发抖。
“敢做不敢认,你还是不是男人!”
这边的骚动立刻引来了餐厅负责人,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他小跑着过来,一看这架势,头都大了。
他先是对着绿毛壮汉连连鞠躬道歉。
“先生息怒!先生息怒!”
然后转向晓叙,语气严厉地压低声音训斥。
“晓叙!你怎么回事?怎么能动手打客人?快给这位先生道歉!”
“经理!是他先动手动脚!”
晓叙又急又气,眼圈都有些红了,倔强地不肯低头。
“动手动脚?证据呢?”
壮汉旁边一桌,一个同样流里流气的同伙站起身,阴阳怪气地帮腔。
“我们哥几个都坐在这儿,谁看见阿四摸你了?分明是你自己不小心蹭到我们四哥,还倒打一耙!小姑娘家家的,心思怎么这么坏?想讹钱啊?”
“就是!拿出证据来啊!”
壮汉阿四得意地叫嚣着,眼神挑衅地看着晓叙和经理。
“拿不出证据,就是污蔑!今天这事没完!要么让她跪下给我磕头认错,要么,嘿嘿……”
他目光不怀好意地在晓叙身上扫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