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千万!”
甘地报出一个数字。
“我有钱!都洗干净了!放在一家离岸投资公司!随时可以转出来!”
“三千万?”
沈涛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摇摇头。
“甘地哥,你堂堂三合会五大堂主之一,北角扛把子这么多年…命就值三千万?”
“那…那你想要多少?”
甘地的心沉了下去。
“你的命,加上那家投资公司的壳子….”
沈涛慢悠悠地报出条件。
“还有你在油麻地的那家皇后夜总会’,再加上.…五千万现金!少一分,免谈。”
“五…五千万!”
甘地失声尖叫,脸都扭曲了。
“涛哥!你杀了我吧!我哪有那么多现金!那些黑钱…说不定…说不定已经被倪永孝的人抄走了!我….我现在能动用的,就…就是银行账户里的四千二百万!我还要留一千二百万安家和生活啊!”
沈涛没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眼神如同在看一个死人。
甘地被这目光看得浑身发毛,冷汗直流。
沈涛转头对阿生道。
“阿生,油麻地xx道xx号,那栋三层老唐楼的地下室。入口在厨房灶台后面,推开左边第三块地砖,下面有个暗格。暗格里有个保险柜。密码是******打开它。”
甘地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
那是他最后的秘密藏宝地!连他老婆都不知道!
沈涛是怎么知道的!
“你…你怎么…”
甘地的声音都在颤抖。
“想活命,就别问那么多。”
沈涛冷冷打断他。
“你现在露面就是死。让阿生带人去拿。拿到多少,看你的诚意。”
他补充道。
“忘了告诉你,刚才我从蒋先生那里回来,路上遇到几十个三合会的刀手堵我。要不是我身上带着枪,现在….恐怕已经被砍成肉酱了。
这笔账,我还没跟倪永孝算呢!”
阿生领命,带着几个心腹手下迅速离开。
甘地瘫坐在沙发上,面如死灰,身体因为恐惧和绝望而发抖。
一个多小时后,阿生带着人回来了,手里提着一个沉甸甸的黑色旅行袋。
他将袋子放在茶几上,打开拉链,里面是码放整齐的现金、几十块名贵手表以及几件璀璨的珠宝首饰。
“涛哥。”
阿生面无表情地汇报。
“银行账户本和印章在袋子里。现金三百二十万港币。劳力士、百达翡丽等名表四十二块。钻石项链三条,祖母绿戒指一枚,翡翠手镯一对。另外,账户里查过了,余额五千三百六十七万八千港币。”
沈涛的目光扫过那些价值不菲的财物,最后落到面无人色的甘地身上,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嘲讽。
“甘地哥,都到这个时候了,还藏着掖着?保险柜里就这点东西?你的诚意…还真是够‘足’的啊!”
甘地浑身一颤,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巨大的恐惧让他几乎窒息。
两人花了一个小时,跑了三家不同的银行。
沈涛亲自监督,看着甘地将四千一百万港币,一笔笔转入自己指定的几个匿名账户。
最后一家银行,甘地颤抖着从柜台取出一千二百万现金,塞进一个不起眼的旅行袋里,脸色苍白,眼神里只剩下麻木的恐惧。
“钱…给你了。船….什么时候走?”
甘地拎着沉重的旅行袋,声音沙哑地问沈涛,眼神里带着最后希冀。
“今晚十一点,西贡码头。有人接你。”
沈涛淡淡地说。
甘地似乎松了口气,拖着沉重的脚步,跟着沈涛和阿生走出银行大门。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街道上车水马龙。
就在甘地一只脚刚踏下银行台阶的瞬间!
一辆没有牌照的黑色摩托车如同幽灵般从旁边的巷口猛地窜出!引擎发出刺耳的咆哮!后座上的骑手戴着全封闭头盔,手中赫然端着一把锯短了枪管的霰弹枪!
震耳欲聋的枪声撕裂了街头的喧嚣!
一大片灼热的钢珠如同死亡风暴,瞬间笼罩了甘地的上半身!
甘地的脑袋如同熟透的西瓜般轰然爆开!红的白的混合着碎骨和脑浆,呈放射状喷溅在银行光洁的玻璃门和台阶上!
他拎着旅行袋的身体猛地向后栽倒,抽搐了两下,便彻底不动了!
那袋沾满了他自己脑浆和鲜血的钞票,滚落在血泊之中。
枪口火光未消,瞬间调转,指向了旁边的沈涛!
沈涛在枪响的刹那,身体已经如同猎豹般向侧面猛扑!同时右手闪电般探入怀中!
第二枪轰在沈涛刚才站立的地面上,碎石飞溅!
“追!”
阿生发出一声怒吼,拔腿就朝着加速逃离的摩托车追去!同时,停在街角的两辆轿车立刻启动,引擎轰鸣着朝着摩托车消失的方向疯狂追去!
沈涛从地上迅速爬起,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看着地上那具惨不忍睹的尸体和滚在血泊里的钱袋,脸色阴沉如水,但嘴角却极其细微地、不易察觉地向上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弧度使。
“阿哗,警察那边,你去处理。”
沈涛回到雄豪酒吧,对迎上来的阿哗吩咐道,语气平静无波,仿佛刚才街头的血腥枪杀与他无关。
“是,涛哥!”
沈涛径直走上二楼包厢。
阿义已经回来了,正坐在里面,头盔和那身沾了点灰尘的骑手服随意地丢在沙发上。
“涛哥。”
阿义站起身。
沈涛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脸上露出赞许的笑容。
“枪法不错。时机把握得也准。”
阿义眼中带着精光,嘴角也上扬。
“谢涛哥夸奖。那老小子,死得透透的。”
没错!
那个当街枪杀甘地的“三合会杀手”,正是阿义假扮的!。
这同样是沈涛计划中的一环——将甘地的死,彻底嫁祸给倪永孝!让三合会背下这个黑锅!让甘地这个最后的“污点”和“隐患”,无声无息地消失!
沈涛走到沙发边,打开那个从阿生带回来的黑色旅行袋,从里面装着的几十块名表中,随手抓出六块。劳力士、百达翡丽、江诗丹顿…每一块都价值不菲。
“义哥。”
沈涛将其中五块表推到阿义面前。
“这五块,给你手下参与这次行动的兄弟分了。一人一块。”
阿义看着那五块带着金属光泽的名表,眼中带着感动。涛哥记得他每一个兄弟!
沈涛又拿起最后一块明显小一号、表盘镶嵌着碎钻的精致女表,递给阿义。
“这块,给小恩。女孩子,戴这个好看点。”
阿义接过那块女表,手指用力。
他沉默了几秒,抬起头,看着沈涛,声音低沉却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
“涛哥.…义气!我替兄弟们和小恩,谢过涛哥!”
沈涛摆摆手。
“自家兄弟,应该的。”
阿义带着表和兄弟们离开后,包厢里只剩下沈涛一人。
他靠在沙发上,点燃一支烟,烟雾缭绕中,眼神变得深邃。
国华粉厂的两千四百四十万,甘地这里搜刮的五千三百多万现金和价值千万的投资公司、夜总会、房产、珠宝名表…再加上自己原有的积蓄和场子收益…
短短几天,他的身家已经暴涨到接近一亿五千万港币!
钱…是足够了。
但怎么把这些钱,尤其是那些见不得光的黑钱,彻底洗干净,变成能光明正大投资、使用的合法资产?这将是摆在他面前的下一个难题。
另一边,在尖沙咀,倪家别墅。
倪老三脸色铁青,对着两个跪在地上、被打得鼻青脸肿、满嘴是血的小弟破口大骂。
“废物!一群废物,几十号人!两辆大卡车!连沈涛一根毛都没伤到!还他妈让人家杀了五个?你们是吃屎长大的吗!”
一个小弟捂着脸,声音含糊地辩解。
“三…三叔.….不怪我们啊.….那沈涛…他43.…他随身带着三把枪!枪法又快又准!兄弟们…兄弟们根本冲不上去啊….”
“放屁!”
倪老三暴怒地一脚将他踹翻在地。
“枪!他沈涛是神仙吗?出门带三把枪?你们他妈的就是怂!废物!”
另一个小弟趴在地上,身体发抖,心里却在腹诽。
您老不也被一把玩具枪吓得屁都不敢放一个?
“够了。”
坐在主位上的倪永孝放下手中的佛珠,声音平静,却让暴怒的倪老三瞬间噤声。
“甘地..在银行门口被人用喷子爆头了。这事,你知道吗?”
倪永孝的目光落在倪老三身上。
倪老三愣了一下,连忙摇头。
“孝哥,绝对不是我的人干的!我原本计划是今晚派人去他可能藏身的地方摸他!谁知道他大白天的就被干掉了!”
倪永孝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冰冷而锐利。
“不是我们干的,那会是谁?偏偏在沈涛和他一起离开银行的时候动手...手法还这么粗暴张扬。
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是我们三合会报复杀人啊。”
倪老三也反应过来,脸色一变。
“孝哥,你是说…是沈涛那小子自己干的?嫁祸给我们?”
“明谋。”
倪永孝吐出两个字,语气带着无奈和冰冷的杀意。
“他知道我们一定会认下这笔账。如果我们不认,外面就会传我们三合会连清理门户的胆量都没有,连报复都不敢光明正大!威信扫地!所以,这个哑巴亏...我们吃定了!”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繁华的尖沙咀夜景。
“沈涛…这是在玩火。既然他这么想死…三叔,通知阿酒,让他的人动起来。价钱…翻倍!我要沈涛的人头,尽快摆在我面前!”
“是!孝哥!我马上去办!”
倪老三眼中凶光一闪,立刻躬身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