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风浑身颤抖,想要逃。
这人似乎,又有些吃味了。明明是他,让他娶了颜宛白,现在却这般样子……
这人平时,就十分喜怒无常。
此刻,又仿佛生气了,沈如风几乎不敢想,今日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
见他想逃,南宫晖的手一把扼住他:“怎么心跳这么快?”
“看来,许久不见,子逸似乎也很期盼呢!”
“……殿下。我……”沈如风向前踉跄半步。
南宫晖手下发力,他整个人栽进水里,月白锦袍紧紧贴在身上。
南宫晖扣着他后颈……今日夜色很美,月光也很美,所以一切美得让人欢喜!
沈如风疼得吸气,却不敢挣扎。
沈家满门的性命,都捏在他手里,他只是他手中的一个玩物而已。
何来尊严?
桃花眸紧闭。
“啧,子逸还是这般。”
一寸寸领地,渐渐沦陷。
沈如风眼角湿润。
一股熟悉的颤抖,夹杂着一丝乐趣,顺着脊背爬上来。
明明之前,他还是很厌恶的。
可不知从何时起,却有了一丝变化。
一次次的沉沦,再无退路可言。
水晃出一圈圈涟漪。
南宫晖声音哑得不像话:“子逸,听话。”
沈如风一双桃花眸,眼尾微微发红。
他知道怎么取悦,这位暴戾的殿下。先挣扎两下,再红着眼尾妥协。
果不其然,和他想的一模一样。
“乖。”手指却恶意地拧过去,“你那小崽子……本王派人盯着了。”
南宫晖似乎十分满意:“绝不会让颜宛白害了他去。”
沈如风仰着头呼气,水珠从睫毛滚落,像一滴滴泪珠。
南宫晖的手,扫过锁骨。
水面掀起的波纹,漫过唇畔,沈如风吞咽不及的呛咳,混着求饶:“我不要喝水!”
“嗯?”南宫晖指尖挑起水珠。
忽地腾空而起,激起大片水花,沈如风慌乱抓住他手臂。
水漫进鼻腔,呛得他直咳嗽。
一双桃花眸,一片水茫茫,迷离的让人看不清心中情绪。
缠枝莲花灯,投下的影子在摇晃。
水面漩涡,一圈圈散出去。
“哗啦——”
水声悦耳动听,像鸣唱的乐曲。
沈如风气息有些不稳,就像练武练得走火入魔一般。
漂浮的枯叶,沉沉浮浮。
“子逸怎么不说话?你的声音,那么动听……”
沈如风咬紧牙关,不发出一丝声音……
雨歇时,沈如风瘫在池边,像被抽了筋骨。
……
正月十二。
寒风裹着细碎的沙砾,拍打在脸上。
苏时瑾勒紧缰绳,望着远处起伏的山峦。
睫毛上凝结的霜花,在夕阳下泛着微光。
她已连续赶了七天路,斗篷边缘沾满泥浆,可那双秋水般的眸子,依然清亮如星。
“小姐,前面就是南蛮地界了,咱们歇一下吧。”凌黛递上水囊,心疼地看着自家主子消瘦的脸颊,“您嘴唇都裂了。”
苏时瑾接过水囊,抬头饮了一口,微微摇头说:“再赶一程,天黑前到青崖关。”
队伍后方传来整齐马蹄声,余下的黑衣暗卫已追上队伍。
冷锋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县主,天、地、玄、黄、乾、坤、坎、离皆已到齐。”
“可有新消息?”苏时瑾攥紧缰绳的指节发白。
冷锋喉结滚动,古铜色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主子他……”
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改口道:“南蛮近日在过火神节,各处关卡把守松懈。”
苏时瑾眸光一凛。
她太熟悉这种欲言又止的神情,冷锋绝对有事瞒着她。
她策马逼近冷锋:“冷大人,你瞒了我什么?”
风卷起她散落的发丝,宛如张开的网。
冷锋额角渗出冷汗,终于低声道:“主子被困在南蛮王宫……似乎与蓝凤凰公主有关。”
“蓝凤凰?”苏时瑾轻声重复这个名字,马鞭在掌心敲出轻响。
南蛮女子擅蛊毒,尤其善蛊惑人心。
凌黛倒吸一口凉气:“莫非殿下他……”
“不会。”苏时瑾斩钉截铁地打断,声音却比往常尖利几分。
她想起南宫鸿煊离京那日,与她拥吻时说的话——
“阿瑾,等我回来,我便娶你……”
冷锋硬着头皮继续说道:“蓝凤凰是南蛮王与南蛮王后独女,据说……”他偷瞄苏时瑾神色,“据说对主子一见钟情,非要招为驸马。”
令人窒息的沉默,笼罩了下来。
苏时瑾忽地轻笑出声,笑声犹如珠落玉盘。
“县主不生气?”冷锋诧异地问。
“我信他。”苏时瑾调转马头,背影挺得笔直,“就像信春雪会化,信夏荷会开。”
无人看见,她指甲已掐入掌心,“但我要亲眼看看,这位蓝凤凰是何方神圣?”
凌黛急急追上:“小姐,若殿下真变心……”
“那这雪玉坠子……”苏时瑾摩挲着颈间玉坠,声音轻得像叹息,“就该碎了。”
夜幕完全降临时,众人在青崖关外休整。
苏时瑾站在帐篷外,望着远方细微的火光。
那里正在庆祝火神节,而她的心上人,不知因何缘由被困其中。
“冷大人。”她突然出声唤道,“你觉不觉得此事蹊跷?”
冷锋正擦拭佩刀,闻言一怔:“县主是指……”
“鸿煊的武功智谋,岂会被区区南蛮困住?”苏时瑾转身时,烛光在她眼中跳动,“除非他是自愿留下的,抑或是中了蛊?”
冷锋瞳孔骤缩,他绝不信主子会移情别恋!那难道真的如县主所说?
主子是中了蛊,所以被迫留在那的。
“明日寅时出发。”苏时瑾眸色一暗,“我要会会这位蓝凤凰公主。”
……
翌日戌时。
南蛮王宫笼罩在月光下。
苏时瑾贴着宫墙阴影前行,指尖触到墙上湿滑的苔藓。
火把的光,从拐角处扫过,她屏住呼吸,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
她身后,三十二名暗卫如鬼魅散开。最后一处岗哨的喉咙被划破时,远处传来喜庆的唢呐声。
“是婚乐。”凌黛攥紧苏时瑾的衣袖,“小姐,他们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