颁奖大厅的穹顶垂下水晶灯，将孙莎莎利落的短发照得泛着微光。她双手紧握着女单冠军奖杯，余光瞥见领奖台另一侧的林宇，他正将男单奖杯高高举起，发带随着动作轻轻晃动。两人隔着颁奖台对视一眼，孙莎莎嘴角不自觉上扬。
欢呼声如潮水般漫过耳膜时，孙莎莎下意识摸了摸奖杯边缘的纹理。闪光灯此起彼伏，她对着镜头露出标准的冠军微笑，听见身后传来清儿的尖叫：“莎莎看这边！给镜头比个爱心！” 她配合地比出爱心手势，余光却看见林宇在领奖台上整理发带，耳尖微微发红。
夜色浓稠如墨，女队大巴的发动机发出低沉轰鸣。孙莎莎把额头抵在车窗上，玻璃的凉意驱散着些许倦意。窗外的霓虹灯光被雨雾晕染成斑斓色块，像极了她比赛时在球台上看到的残影。“第三局那个侧旋球，要是再压低五厘米……” 她无意识地喃喃自语，手指在膝盖上模拟握拍动作。
“还在复盘呢？” 佳儿把手机镜头转向她，屏幕上是孙莎莎刚才在座位上打瞌睡的模样，脑袋一点一点，短发翘得像炸毛的猫，“看看我们的世界冠军，困成表情包了。”
孙莎莎伸手去抢手机，动作却软绵绵的：“别拍了！再拍我告诉邱指，说你偷拍他睡觉流口水的照片。” 话虽这么说，她还是往佳儿身边挪了挪，“其实刚才在想，要是决赛遇到东京站那个对手……”
“打住打住！” 佳儿用手机轻轻敲她脑袋，“先睡一觉，睡醒了咱们再聊战术。你看，我把靠枕加热好了。” 说着，把裹着毛绒套的暖水袋塞进她怀里。孙莎莎刚要说话，就被突如其来的困意淹没，迷迷糊糊间听见佳儿小声说：“放心睡，到站我背你下车。”
凌晨的总队宿舍楼静得能听见风声。孙莎莎拖着行李箱，在走廊里留下拖沓的脚步声。经过公告栏时，贴着的 “大满贯赛事倒计时” 海报还没撤下，她在自己的照片前驻足片刻，照片上的自己眼神锐利，与此刻镜中那个黑眼圈浓重、头发乱翘的模样判若两人。
“终于能躺平了。” 她一头栽进床铺，连鞋子都没脱。被子上还残留着阳光的味道，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林宇发来的消息：“安全到宿舍了吗？明天早餐想吃什么？” 她嘴角勾起，打字的手指却越来越慢，还没打完就坠入梦乡。
正午的阳光像蜂蜜般淌进房间，孙莎莎被手机震动惊醒。锁屏显示十七条未读消息，最上方是林宇半小时前发来的：“再不起床，生煎包就要变成煎饺了。” 她慌忙爬起来，打翻了床头柜上的运动手表，表盘显示的 “02:17” 刺痛双眼 —— 那是她昨晚入睡的时间。
对着镜子洗漱时，孙莎莎对着翘起的发梢愁眉苦脸。发胶在包里沉睡了两天，喷在手上都有些结块。“这下好了，冠军发型变成鸡窝。” 她对着镜子做了个鬼脸，听见敲门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