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天天书吧!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伊愿白首不相离 > 第303章 声名不及身贵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声名不及啊落身贵。”

“我所求,不过吾妻安然。”

他细腻回应她之言,眉眼含笑。

明眸微动,撩人心弦。

仿若初见时,郁郁葱葱的少年模样。

日复日的劳心伤神,使得眼前之人,垂垂老矣。

笑意牵扯皮囊,眼尾处满含褶皱。

她垂下眼,额角轻抵他心口,掩下发红的眼眶。

他俯下身,轻吻她额骨,似安抚,似逗弄。

蓄积的泪珠,无声滑落,浸透华贵衣料,灼烧着心口处肌肤。

渗入一瞬,两人皆愣怔。

炙热目光自发顶投来,探寻意味显着。

她偏过头,深埋胸口,悄声避之。

父帝一生勤勉,朝政全无歇停,故去时,她尚未年满及笄。

彼时的啊洛,正逢她那般年岁。

历代帝王,无一长寿。

她隐隐生忧。

她与他年岁相当,十载一挥而过。

她虽体况牵强,稍显逊色,却愈发娇嫩、白皙。

相较之下,他体魄精硕,却越发苍老。

她给予他最好的年华,自甘倾付,死生不弃。

他又何尝不是将意气风发,奉献于大嫣,奉献于一国百姓。

顷其一生,了尽君王之事。

帝王担当,生生压弯少年笔直、硬挺的脊柱。

独她瞧见了他无人处的佝偻。

姣好皮囊的蜕变,稚嫩至老成的更替,性情的沉淀与淡薄。

昔日清亮的眸眼,深晦无光,古井无波。

眉骨轻耸,眉眼一成不变。

与之形似两人,无半分昔日的影子。

他爱她,爱国,爱百姓。

家国、百姓与她,他皆未曾舍弃。

嫣国,有他付诸的心血,百姓,是他的倚仗。

她是他伶仃残生,为数不多的温情。

远胜于他的母亲,当今太后。

他先为君王,后为己身。

先是为国为民的君主,而后方是同她相依相守之人。

搁下的政务,将日终会拾起。

一如,长日的冷落。

一如,他的阳奉阴违。

明里虚心应承,暗自不眠不休。

询及之时,一贯含糊。

她深知他的处地,除那日殿中之言,再未进言规劝、管束。

明里佯装无察,私下缄默其口。

她轻抵心口,偏头凝住雨幕,躲避他的窥看。

他一手拥住她单薄的身子,一手抚平她微蹙的眉眼。

指腹轻浅下行,止于眼尾,拭去细微的泪痕。

指腹轻抵,残温灼烧,眼尾顷刻泛红。

她偏头避闪,转瞬被桎梏。

指骨轻挑下颚,颔骨微耸,她被迫迎上他眸眼。

不时,薄唇覆至,滑过眼骨。

她磕眼静待,吻意偏离,落至眼尾,轻堵浅薄的泪意。

觉察他意图,她神情一怔,随之裸露浅笑。

“若以此法填补。”

“啊景当欠我一场,地老天荒。”

她轻启粉唇,浅笑宴宴。

语带温气,笑意悠长,打趣他稚态的行径。

“以天长地久偿还。”

他轻答她之言,眸眼迷离,吻意渐浓。

“若轻言失信。”

“必叫啊景悔不当初。”

她抬眼,对上他炙热的眸眼,温声威慑,面含娇笑。

话落,轻伏他心口,细听不及出口之言。

眉眼含笑,迟迟未敛。

他柔抚她凌乱发顶,眸眼极尽温柔。

往昔争闹,如数归于平淡,描抒岁月静好之象。

她模样娴静,依偎他怀见,同往昔形似两人。

明眸善睐,娇媚恣性,历经数载,沉淀于身责。

随心滋养的花卉,盛放于她一人眼中。

旁人只可远观,独她肆无忌惮亵玩。

她从未,为妥协、退让生悔。

她轻拢飘远的神识,合眼浅憩。

觉察身下动作,她掀动眼帘,堪堪撞上他低垂,倒映着她身影的眸眼。

凝滞一瞬,不由生笑。

侧头轻吮,滑抚她面颊的指腹,眼前人动作一顿,身子忽的僵直。

她佯装无察,偏头望向旁处,无意瞥见,近侍行色匆匆的身影。

不及细想,人影渐行渐远,隐入朦胧雨幕。

身下动作复起,两人折身入殿。

堪堪落榻,她慌忙起身,腰身倏然一紧,随之轻缓跌落,紧叩怀中。

“殿外雨势滂沱,久居寒凉。”

“眼下正值啊落入寝时辰。”

“待啊落转醒,再回宫。”

他轻哄,将她搁于榻间,悉心覆上厚褥。

话落,俯下腰身,轻吻她额骨。

伴随暖意,她轻合眼睑,睡意深沉。

他敛下笑,欲起身,指骨被攥得生紧。

垂眼凝去,入眼处,是她皙白的玉指。

他顷刻会意,倾身覆上脊背,揽住小小的人儿,合眼浅眠。

稀薄月光,透过窗缝,映入殿中。

良久,玉指松落,她轻浅抽身,背身而卧。

身后人转醒,撑坐起身,踌躇良久,覆上她额骨,落下一吻。

吻意尤浓,透出无言的割舍。

彼此心领神会,皆心照不宣。

他未揭穿她的假寐,她也未拆穿他的虚言。

片刻,抽身离去。

轻缓的步履,渐行渐远。

正值夜深,凉风阵阵。

不时,她压下酸涩,伴着凉意,牵强睡去。

清宫冷殿间,独留她一人身影。

风吹帐起,裸露她深藏的不安。

清响阵阵,她不时惊醒,断续入眠。

另一处,宫墙之上,林初星孤身俯瞰盛景。

眸眼无光,蓄有水气,似朦胧泪意。

发丝贴合脊背,雨水没入,浸透衣物。

她一身湿漉,立于风口,面色寡白。

眸光迷离,神情恍惚,思绪纷飞。

她未曾料及,啊姐会因她而死。

啊姐本该,有大好年华。

若未曾逢遇她。

思及此,微明的眸目,忽的黯色。

纷杂的心绪,悄声撕扯着她,似要将人吞噬。

哺乳之恩,长日无尽。

于她而言,乳娘与母亲无异。

啊姐与乳娘,皆是她命中的贵人。

府婢受令主母,听命行事,无可厚非。

她无可迁怒,亦难以坦言释然。

终是她有负于啊姐。

愧对啊姐的倾付,与心意。

过往宛如利刃,刺得人鲜血淋漓。

(血债,终会血偿。)

她暗自思忖,攥紧垂落的指骨,雨声覆没骨响。

“高处之景,原是这般亮眼。”

“偏生不逢时。”

“无缘得见。”

“好在,为时未晚。”

她不由喟叹,穿透雨幕,眺望远处的灯火通明。

雨势渐起,化为屏障,将她与盛景隔绝。

灯火明晃,独瞧不真切。

她微敛眸色,迈步前去。

意欲横跨屏障,追寻灯火通明之象。

堪堪提步,肩骨倏然深陷,骨节硌咯作响,穿透雨幕。

疼意混合凉意,蔓延四处,她颓然清醒。

僵直的躯骸,止不住瑟缩。

狐裘不时覆上肩胛,伴携些微暖意。

神识一瞬归拢,她挣脱桎梏,抬手拂落狐裘。

轻合指腹,置于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