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区的里代小姐叫我来的。她说……”女人顿了顿,声音微颤,“对不起,须藤君!路上遇见了几个当兵的,耽搁了……我来了,你……你不高兴吗?”瑞子气息急促地问道。
“高兴!当然高兴!”须藤连忙应道,“他们……那些当兵的,没欺负你吧?”
“没……没有!就是喝醉了酒,拉扯我的衣服,还解开了衣带……被我挣脱了。”
“早知道这样,你真不该来。”须藤的声音透出懊悔。
“可是……我想见你……”瑞子低语。
须藤的手伸向瑞子的衣襟。
“我……我自己来。”瑞子轻声道。
岗亭外,二宫端着枪,来回踱步。
不多时,岗亭内飘出瑞子压抑又难耐的呻吟声。二宫脸上浮起一丝怪异的笑容,伸手拍了拍岗亭的木板。
“二十分钟!”他咕哝着。
孟诗鹤的视线投向海面。刘简之和周沪森正压低身体奋力划桨,橡皮艇悄然逼近滚装船。
岗亭里的呻吟声愈发高亢,仿佛全然忘却了咫尺之外站岗的二宫。
二宫终究按捺不住好奇,侧头朝昏暗的岗亭里瞥了一眼,嘴角咧了一下。刚转回头,目光猛地捕捉到探照灯光柱正扫过海面上那两个奋力划船的身影!
“海上有船!海上有小船——!”二宫失声惊叫。
话音未落,他已端起步枪,瞄准海面。
就在他食指即将扣下扳机的刹那,一道黑影如鬼魅般从旁侧扑出!冰冷的刀锋带着死亡的气息,闪电般划过二宫的咽喉。
噗通!二宫甚至来不及哼一声,便沉重地栽倒在地。
岗亭内的须藤被声响惊动,歪着头探出身来:“二宫?你说什么……有船?”
“须藤君!别管什么船了!”瑞子一把将他拽了回去,双臂缠紧他的脖颈。须藤的疑问顷刻被淹没在亲吻和身体的纠缠中。
粗重的喘息与高亢的呻吟再次充斥小小的岗亭。
孟诗鹤迅速将二宫的尸体拖进岗亭后的水沟。程振奇已换上日兵制服,抢在探照灯扫来之前,从岗亭后闪出,捡起二宫的步枪,镇定地站到岗亭旁原本属于二宫的位置。
一队巡逻兵走近岗亭,狐疑地看了程振奇一眼,随即掉头离开。
探照灯光再次射来,程振奇沉稳地向探照塔方向打了个手势。
光束识趣地移开了。
程振奇目送巡逻队渐行渐远。
与此同时,刘简之和周沪森的橡皮艇终于贴上了滚装船巨大的船尾。
“上!”刘简之声音压得极低。
周沪森丢下木桨,站稳身形,解下捆绑在身的钩绳,双臂奋力一抡,铁钩呼啸着飞向船尾栏杆!
铁爪精准地扣住了栏杆。周沪森用力拽紧试了试,随即手脚并用,沿着绳索向上攀爬。
他小心翼翼地探出头,观察船尾甲板。几盏昏黄的灯光下,三列坦克整齐地排列在船舱内。两名巡逻兵正沿着坦克左侧通道向船尾走来,沉重的皮靴踏在铁板上,发出咚咚的闷响——距离周沪森仅有十米之遥!
周沪森立刻缩回头,一手紧抓绳索,一手飞快地从腰间拔出手枪。
巡逻兵的脚步声从船尾绕过坦克,转向右侧,一步步向船头远去。
周沪森抓住栏杆,敏捷地翻身跃上甲板,迅速解下绳索,将沉重的油布包吊拉上来。解开绑缚后,又将绳索抛回下方。
他回头确认——那两个巡逻兵已走到船头,向左拐去。
“快!”周沪森低促地催促。
刘简之抓住绳索,匕首猛地在橡皮艇上一划,双手用力,身体如猿猴般迅速攀援而上。
刘简之双脚刚踏上甲板,拔枪回望。只见那只被划破的橡皮艇空空荡荡,正缓缓沉入漆黑的海水。巡逻艇“突突”的马达声由远及近,刺眼的探照灯光柱也紧随而来,扫过船尾水面。
周沪森麻利地收起钩绳,提起油布包,紧随刘简之闪入船舱暗处。
两人屏息观察。
船舱内挤满了坦克,履带间用粗大的钢丝绳相互固定。
几名巡逻兵又从船头方向沿左侧通道走来。刘、周二人迅疾钻入最近的坦克底部隐蔽,解开油布包,取出干衣物,飞快替换掉被海水浸透的伪装军服,再将油布包重新扎好。
巡逻兵厚实的军靴踏着沉闷的节奏,咚咚咚……从他们藏身的坦克旁走过,在船尾巡视一圈,又折回船头方向。
岗亭内,瑞子的呻吟终于平息。
“须藤君……我是不是……该回去了?”瑞子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安。
“你说什么?”须藤喘息未定。
“我……我不知道……会不会……怀上你的孩子。你妈妈……还有社区的里代小姐……她们都想让我……怀上你的孩子……”瑞子的声音细若蚊蝇。
须藤惊讶道:“妈妈桑……真的这么说了?”
“是她亲口对我说的!须藤君……你……要不要……再来……里代小姐说了,一次……不一定能怀上……要我……要我……”瑞子的声音充满了羞怯和顺从。
“你在这儿等着……二宫半天没动静了,我去看看外面。”须藤说着,整理着衣服。
“你快点回来……”瑞子叮嘱。
须藤刚把脑袋探出岗亭,一只铁拳带着劲风猛然袭来!“砰!”一声闷响,他眼前一黑,软软地瘫倒在地,一声未吭。
“啊——!”岗亭内爆发出瑞子惊恐至极的尖叫!
孟诗鹤如猎豹般冲入岗亭,大手瞬间死死捂住了瑞子的嘴。
“不准叫!再叫打死你!”孟诗鹤的声音冰冷刺骨,不容置疑。
“唔……唔……”瑞子不顾一切地疯狂扭动挣扎,巨大的恐惧让她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孟诗鹤毫不犹豫,扬起握着枪的手臂,枪柄狠狠砸在瑞子的太阳穴上!
瑞子身体一僵,所有的挣扎戛然而止。她像断了线的木偶,无力地沿着岗亭内壁滑落,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