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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被扯乱的衣襟,“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新城门要开的消息千真万确,想必你也已经多方验证过了,只要城门一开,朱雀大街必定客似云来,到那时,你现在花钱买下的铺子,价值怕是要翻上好几番。”

\"呵,\"孟昭冷笑一声,眼中怒火更盛,\"是,新城门的消息不假,可你之前怎么没告诉我,朱雀大街周边有那么多铺子都是你们萧家的产业?\"

萧宥之闻言,忽然上前一步,眼中柔情似水,带着几分蛊惑:\"这恰恰说明,我是真心喜欢你,才会把自家兜里的银子掏出来给你赚。\"

孟昭气得眼眶泛红,“萧宥之!你到现在还在这唬我,你真当你那继母和兄弟是活菩萨不成?我今个低价买下了这些铺子,等将来新城门一开,他们反应过来,不把我给活吃了,我都算他们良心发现!”

她当初就设想过这事,所以便想着做事留一线,价格方面给的松快点,也不在同一个人手里买多个铺子,这样即便将来被人怨恨,总还能在她的承受范围之内。

可当牙行伙计领着萧恒玉出现,又提到朱雀大街附近有多处萧氏产业待售时,孟昭当即就明白萧宥之在想些什么,这分明就是萧家内斗,他自己不好出手,才找了她这么个‘手套’,这样即便事发,萧夫人跟萧恒玉,也只会怨恨她,将她视为眼中钉。

看孟昭气成这副样子,萧宥之也心疼的厉害,可他实在没有办法,那个沈青和一看就不是善茬,又与孟昭关系匪浅,定会时不时在她面前给自己上眼药,以孟昭的性子,若不用些手段,她断然不会主动插手萧家这摊浑水。

他只能出此下策,以利益为引,诱她主动站在自己这边,如今看来,这步棋确实走对了,若非已经决定买下铺子,孟昭此刻也不会气成这样。

他此时也知道,若是不让孟昭把火气发出来,以后恐怕有他受的,于是将孟昭扶到椅子上坐下,自己却撩起锦袍下摆,单膝跪在她的身侧。

\"我认错,\"他仰头望着她,“这事是我做的不地道,要打要骂都随你,只求你别气坏了身子,好不好?”

孟昭别过脸不看他,萧宥之见状,继续柔声道:“你尽管放心,既然敢引你入局,我就绝不会让你置身险境,萧家那些人,我自有法子应付。”

“或者你说,要怎样才能消气?我都照办好不好。”

听他说了半天,总算说到实处,孟昭唇角微勾,“我想多买几间铺子,只是手头银子还差了些。”

\"差多少?\"萧宥之立刻追问。

\"倒也不多,\"孟昭伸出纤纤玉指,\"五千两,现银!\"

萧宥之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你这是要买多少铺子?\"

\"既然横竖都要把人得罪了,\"孟昭眸光流转,透着一股子精明劲儿,\"不如干脆得罪到底,我要把萧家在朱雀大街附近待售的铺子,全都收入囊中。\"

萧宥之简直爱极了她这副神采飞扬的模样,一时竟看得痴了,见他迟迟不语,孟昭眉间微蹙,“怎么?你手里没有?”

她自然清楚,虽说萧家产业庞大,但其实生意做得越大,能调动的现银反而越少,更何况,萧家现在还不是他一人说了算的时候,不过五千两银子,应该也不会让他为难才对。

萧宥之这才回神,眼中笑意更浓:\"怎么会?区区五千两而已。\"他起身就要唤人,\"我这就去帮你筹来。\"

孟昭在他转身时补充道:\"先说好,没有利息,我一年内还清。\"

萧宥之脚步一顿,又折返回来,挑眉笑道:\"我还以为...你方才是在直接管我要呢。\"

“呵,你萧大公子向来走一步算三步,你的钱,我可不敢白要。”

萧宥之忽然俯身,双手撑在她座椅两侧,将她困在方寸之间,低沉的嗓音带着几分蛊惑:\"只要你想,我的银子,不就是你的银子么?\"

孟昭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不慌不忙地伸出手指,从他绣着暗纹的衣领处缓缓划过,她能感觉到指腹下喉结的轻微滚动,在听到呼吸变重的瞬间突然抵住他胸膛,毫不留情地将人推开:\"我现在可急得很,你先把银子给我拿来再说。\"

萧宥之被她推得后退半步,却不恼,松了松有些燥热的衣领,喉结随着低笑声轻轻滚动:\"好一个过河拆桥。\"

孟昭起身,对他的调侃不置可否:\"你说是就是吧。\"她走向门口时,发现方才被自己踹开的门扇微微晃动,却丝毫不觉得是自己的问题,反而回头睨了萧宥之一眼:\"记得找人修门。\"

萧宥之倚在案几旁,看着她这副理直气壮的模样,眼中的宠溺几乎要溢出来:\"遵命,我这就换个结实些的。”

除了萧宥之那边的银子外,她还给曲阳那边飞鸽传书,命人将卤煮铺子和大棚生意账上能调动的现银悉数送来京城,此时她是真无比怀念现代的银行,只需一张卡,就能异地存取,哪像现在这般麻烦。

另外对比小县城,在京城买卖商铺,需要走的流程十分繁琐,若是像萧氏酒楼这样直接经营的产业,光是债务清算、伙计安置就要耗费不少时日,而那些出租的铺面,还得与租户重新商定契约。

官府也并不是只盖章就行,还需要实地勘验、张榜公示、缴纳契税,总之一整套流程走下去,少说也得十几日,可新城门的消息随时可能传开,她哪里等得起?

银钱尚未完全到位,孟昭就已经开始四处打点,正月十六这日,衙门刚开印,牙官就火急火燎地带着孟昭与萧恒玉前去过户,此时除了孟昭,应当就属他最着急。

等到称量银两时,衙役们瞧见那一锭锭带着御赐库金印记的银两,手上的动作顿时麻利了几分。

孟昭本不想动用这些御赐的金银,可除了萧恒玉那些铺面,她又陆续相中了几处其他的铺面,银钱实在周转不开,这才不得已取了出来,好在朝廷早有明令,大宗交易可用库金直接交易,倒省了她熔铸的麻烦。

等到了腊月二十以后,原本冷清的朱雀大街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许多铺面门口都贴着售出的标识,有人已经嗅到不寻常的气息,急忙将挂在牙行待售的铺面撤了牌子。

此时,孟昭从弘农县调过来的银子已经抵达,她本打算趁着风声未起,再物色几处周边的铺面,却发现市面上竟已无铺可买,不是已经被人捷足先登,就是东家突然撤了挂牌。

此时,即便再傻的人,也知道定然有事发生,萧恒玉在家急的团团转,因为他发现,自打他的铺子过户后,朱雀大街上就算是再偏僻的铺子,都开始有人求购起来,这与年前门可罗雀的情形截然不同,此时他才反应过来,出事了!!!

他四处打探,只听得朱雀大街的铺面价格节节攀升,可个中缘由,却没人肯跟他明说,这讳莫如深的态度让他更加坐立不安,终于按捺不住,扬鞭直奔萧府而去。

董鹤青端坐在黄花梨梳妆台前,三十七岁的年纪,饶是用尽名贵脂粉悉心保养,眼角仍不可避免地爬上了细纹,她盯着镜中的自己,想起两个月前老爷纳进门的那个十七岁的小丫头。

那丫头进门后,什么南海珍珠、西域胭脂,好东西全都往她院里送,连自己这个正房夫人都没份。

不过转念一想,那老头子身子早就亏空了,就算纳个天仙回来也不过是饱饱眼福,难道还真能提枪上马不成?只要那丫头生不出儿子,再得宠也是虚的,想到这里,她心情顿时舒畅了几分。

她拿起一个青瓷小瓶,倒出几滴晶莹粘稠的脂露,在掌心细细揉搓,然后用指尖轻点面颊,自额间至下颌,顺着肌理徐徐推抹,尤其在眼尾与嘴角,她格外用心,以指腹轻轻提拉。

待肌肤全部吸收,镜中那张脸如喝饱了晨露的花瓣,焕发出水润光泽,再敷上一层薄粉,描眉点唇,哪里还看得出是三十七岁的妇人?

正当她对着铜镜顾盼自得时,外间突然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董鹤青不悦地蹙眉,就见萧恒玉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母亲!出事了!\"

董鹤青慢条斯理地转过身,凤目中带着责备,\"为娘与你说过多少次?不管遇到什么事,行事都要稳重。\"萧恒玉被这一训,立刻挺直了腰背,可心中实在焦灼难耐,只能在原地来回踱步。

董鹤青将梳妆盒轻轻合上,起身款款走到儿子身边,\"什么事啊,值得你这般着急忙慌的?\"

\"娘,您还记得我从朱雀大街卖出去的那些铺子么?\"

提起这事,董鹤青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几年前,他费尽心思把那小杂种送到外边,原想着让他远离萧家,谁曾想,那孽障竟真有几分本事,把几个不起眼的分号经营得风生水起,连带着京城的春风楼生意也越发红火,老爷子一高兴,竟直接把春风楼划到了他名下。

更可恨的是江南的绸缎生意,这都快十年了,一直在她的掌控之中,谁知忽然冒出几个新商号,抢了她不少生意不说,还让老爷子心生不悦,将那孽障派了过去。

她不知道花了多少心血,才尽力糊弄过去,谁知道临了临了竟让他抓住了一个铺面账目上的纰漏大做文章,硬是查出两万两银子的亏空,害得她焦头烂额,四处填补。

要不是因为那个孽障四处找麻烦,她哪能老那么快,此时她忽然又想起来,胭脂铺的小伙计说过,若是时常皱眉也会容易生出纹路来,于是赶忙抬手抚了抚眉心。

“知道,怎么了?银子不是已经顺利到手了么?”

“银子是到手了,可这些日子我却瞧着不太对劲,短短半月,朱雀大街的铺子接连都被卖了出去!”

董鹤青手中的绣帕突然攥紧:\"你可打听过都是些什么人在买?\"

“儿子特意去打探过,那些人看着并无特别,可出手却异常阔绰,只要有人肯卖,连价都不还就直接成交。”

此事确实异常,董鹤青心头警铃大作,立即唤来心腹出去打探,不多时,院中除了来回踱步的萧恒玉,又多了一个不停揉着眉心的董鹤青。

等外头的消息传来,她神色骤变,手指一颤,密信飘然落地。

萧恒玉急忙拾起信纸,只扫了一眼便如遭雷击:\"新城门?!怎么会!\"他声音都变了调,\"这么大的事,萧氏怎么会一点风声都没收到!\"

董鹤青此刻哪还顾得上什么皱纹,厉声问道:\"买你铺子的人是谁?可查过底细?\"

萧恒玉面色发白:\"我...我起初担心她出不起银子,特意派人查过,那女子姓孟名昭,年约二十,在京中开着两家铺子,一间珍宝阁,一间是叫茗香楼的女子茶楼,虽说开业不久,但生意极好,咱们急需用钱,她手里又有现银,所以我才答应她尽快过户。\"

“珍宝阁?!\"董鹤青突然尖声打断,转身扑向梳妆台,望着台上那些价值不菲的胭脂水粉,她浑身发抖,怒极之下,猛地一挥袖,将满桌的瓶瓶罐罐尽数扫落在地,名贵的瓷瓶砸在地上碎成齑粉,各色脂粉洒了一地。

萧恒玉极少见到母亲如此震怒,连忙上前劝慰:\"娘,您先消消气,就算铺子涨价,又能涨多少?不过就是少赚几万两银子罢了,只要咱们把持住江南的绸缎生意,多少银子赚不回来?\"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萧恒玉脸上,董鹤青指尖发颤,精心保养的指甲几乎要嵌入儿子皮肉,“蠢货!你真当这只是几万两银子的事么?”

萧恒玉捂着发麻的脸,却不敢顶撞,只低声辩解道:\"娘,这种事谁能未卜先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