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可凡的瞳孔骤然收缩，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亲眼目睹一位八阶王者在自家古藏中被如此轻易地偷袭得手，那股冲击力依旧让他心神剧震。
灰王的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向前踉跄，口中喷出的鲜血在迷离的光雾中划出一道凄厉的弧线。
她周身的灰色长袍瞬间被染红了大片，那股原本圆融强大的气息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般急剧萎靡下去。
“白银......之王！”
灰王艰难地稳住身形，猛地回头，兜帽滑落，露出一张苍白却依旧带着惊怒与不屈的绝美面容。
她死死盯着那道从空间裂缝中踏出的银色的身影，眼中燃烧着怒火。
“你竟敢......偷袭！”
白银之王优雅地甩了甩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脸上带着一丝遗憾却又理所当然的笑容：
“灰王，咱俩的恩怨早该了结了，当初如果不是红王，你早就死了，现在，时代存档此等神物，放在你手中实在是明珠蒙尘。
为了更伟大的事业，只好请你.......交出来了。”
他话音未落，灰王已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厉啸！
“做梦！”
轰——！！！
一股磅礴浩瀚的恐怖威压，猛地从灰王残破的躯体中爆发出来！
八阶娼神道拥有者的全力爆发，瞬间冲垮了娼道古藏入口处的宁静，那些氤氲的光雾被撕碎，扭曲的光影被抚平，露出了古藏深处更加诡异莫测的景象。
几乎同时，另一股更加超然的半神威压，从白银之王身上弥漫开来。
这股威压并不如何霸道，却带着一种“万物皆可为我所盗”的绝对意志，无声无息地侵蚀着灰王的领域。
两股堪称当世顶尖的威压悍然对撞！
咔嚓！咔嚓嚓！
整个娼道古藏都在剧烈地摇晃哀鸣。
地面开裂，墙壁上那些活体血肉般的纹路疯狂蠕动崩断。
空间变得极不稳定，时而扭曲破碎，露出下方漆黑的虚空。
若非此地是灰王经营多年的道场古藏，有着强大的底蕴支撑，恐怕在两人威压对撞的瞬间就要彻底崩塌。
张可凡身处风暴边缘，只觉得仿佛有无数座大山压在身上，灵魂都在颤栗。
他毫不犹豫地催动体内死神路径的力量，一股冰冷死寂的气息自主浮现，在他周身形成一道薄薄的屏障，将那充斥天地的恐怖威压勉强隔绝在外。
他死死盯着战场中心，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飞退，寻找掩体。
而战场中心，灰王与白银之王已经彻底激战在一起！
灰王虽遭重创，但此刻燃烧生命本源，攻势疯狂而凌厉。
她双手挥动间，引动了整个娼道古藏的力量刺向白银之王。
靡靡之音化作实质的音波攻击，无孔不入地侵蚀着白银之王的精神。
“垂死挣扎。”白银之王面色不变，身影在空间中不断闪烁挪移，如同鬼魅。
他的攻击方式诡异而高效，往往只是轻轻一指点出，或是随手一拂，灰王那狂暴的攻击便如同被无形之手抹去，或是威力大减，甚至反过来被“盗取”，成为攻击灰王自身的力量。
他盗取光线，让大片区域陷入绝对黑暗。
盗取声音，让震耳欲聋的爆炸变得悄无声息。
盗取能量，让灰王倾力一击如同泥牛入海。
他甚至试图盗取灰王的神道根基，盗取她的生命本源！
灰王口鼻中不断溢出鲜血，身上的伤势越来越重，但她眼神中的疯狂与决绝却丝毫不减。
她将娼道古藏的规则催动到极致，以自身为引，强行调动着这片天地的一切力量，与白银之王进行着最惨烈的规则对轰。
轰隆！嘭！
嗤——！
能量爆裂的轰鸣、规则碰撞的闷响、空间被撕裂的尖锐嘶鸣........
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伴随着不断闪烁又湮灭的刺目光芒，将整个娼道古藏化作了毁灭的熔炉。
张可凡躲在一处残破的壁障之后，看得心惊肉跳。
这就是半神之下的八阶与半神之间的战斗，举手投足间引动规则，破坏力惊天动地。
战斗的余波如同海啸般一波波扩散开来，甚至影响到了古藏之外的边缘区域，引起了阵阵空间涟漪和能量风暴。
这场惊世之战，从白日持续到黑夜，又从黑夜战至黎明。
两人竟在这娼道古藏之中，硬生生激战了两天！
灰王也清楚，对付像白银之王这种疑心病很重的对手，如果不表现出全力以赴的模样，肯定会被对方有所察觉。
索性灰王也不装了，借助着娼道古藏的力量，哪怕是重伤状态下也可以抵挡着白银之王的攻势。
终于，在第三天的黄昏时分，战斗进入了尾声。
灰王的气息已经衰弱到了极点，她浑身浴血，灰袍破碎不堪，原本绝美的面容上布满了裂痕般的血丝，眼神黯淡，仿佛风中残烛。
她半跪在地，依靠着插入地面的一截断裂的规则锁链勉强支撑着身体。
而白银之王，虽然气息也略有紊乱，银色的英伦大衣上沾染了些许尘埃，但整体依旧从容。
他站在灰王前方不远处，眼神冰冷，带着一丝胜利者的漠然。
“结束了，灰王。”
白银之王缓缓抬起手，掌心对准了灰王，“你的命，归我了。”
一股足以剥夺一切的规则力量笼罩了灰王。
灰王抬起头，看着白银之王，嘴角忽然勾起一抹极其微弱，却又带着无尽嘲讽的弧度。
她没有再反抗，也没有言语。
下一刻，她的身体猛地一颤，最后一丝生机如同被吹灭的烛火般彻底消散。
她维持着半跪的姿势，头颅无力地垂下，周身萦绕的娼道规则如同潮水般退去，整个娼道古藏随之发出一声悲鸣，光芒迅速黯淡下去。
这位纵横世间的娼神道八阶神道拥有者，黄昏社，灰王。
就此......气息断绝！
张可凡远远看着，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尽管知道这可能是计划中的“假死”，但亲眼见证一位王者的陨落，那股震撼与悲凉依旧难以言喻。
白银之王确认灰王生机已绝，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他缓步上前，目光落在灰王那低垂的头颅上。
“你的头颅，不该浪费于此。”
他轻声自语，随即伸出手，动作优雅却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轻轻一摘。
噗嗤。
灰王的头颅，便被他轻而易举地从脖颈上取下，提在了手中。
断颈处并无太多鲜血喷涌，仿佛所有的精华早已在之前的战斗中耗尽。
那颗头颅面容苍白，双目紧闭，带着一种死寂的安宁。
白银之王提着灰王的头颅，如同一位收获颇丰的猎人，最后扫视了一眼破败不堪的娼道古藏，目光在张可凡藏身的方向微微停顿了一瞬，缓缓开口道。
“张先生，多亏了你的帮助，不然我也不会如此轻易的拿下灰王。”
张可凡见状只是淡淡开口道。
“不客气。”
而白银之王手掌一动，一枚U盘便浮现在他手中。
正是时代存档，道德。
“那我们也该回去了，张先生。”白银之王微微一笑，随即抬手一挥，空间涟漪再次荡漾开来，两人的身影连同那颗头颅，一同消失不见。
只留下满地狼藉、规则崩坏的娼道古藏，以及那具失去了头颅、依旧保持着半跪姿势的无头尸身。
过了许久，一道倩影才从掩体后缓缓走出。
要是张可凡在这里，肯定一眼就能认出。
对方正是柳轻烟。
她走到灰王的尸身旁，看着那凄惨的景象，沉默良久。
空气中，八阶与半神的威压尚未完全散去，依旧沉重地压迫着每一寸空间，诉说着方才那场持续了两天一夜的惊天之战。
柳轻烟喃喃自语道，随后看向张可凡离去的方向，一根丝线连接着她和对方。
“师傅，一切都在按照你的计划进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