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桀……既然你急着寻死,本座便成全你!”
邪修袖袍一挥,三道黑气化作鬼爪直扑李老六。
李老六却像是没睡醒,甚至夸张地打了个哈欠。
“哎哟喂,玩阴的是吧?”
嘴里嘟囔着,手却不慢,直接伸进了那条五彩斑斓、骚气冲天的大裤衩里,一阵掏摸,最终掏出了一把油光锃亮的……瓜子?
只见李老六看也不看那三只呼啸而至的鬼爪,捏起一把瓜子,对着前方随手一撒,动作潇洒得就像在给池塘里的鱼喂食。
“去!”
那三只气势汹汹的鬼爪,竟然就这么硬生生地被定格在了半空中,动弹不得。
李老六还淡定地嗑了颗瓜子,含糊不清地对那目瞪口呆的邪修评头论足:
“老邪大哥,不是我说你,你这鬼爪质量不行啊,你看这黑气,都发霉了,一点也不纯正。”
邪修目瞪口呆:“这、这不可能!
这是我耗费几十年修炼的蚀魂鬼爪!
你这是什么法术?”
他引以为傲的蚀魂鬼爪,被一把裤衩里掏出来的瓜子给破了?
这传出去他还在邪修圈怎么混!
这简直是在践踏他作为一名邪修的尊严!
王有财捂脸:“我就知道……这货就爱研究这些乱七八糟、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乌图看得两眼放光:“牛逼!瓜子阵破鬼爪!绝了!”
李老六拍拍手上的瓜子壳碎屑,对那已经开始怀疑人生的邪修咧嘴一笑,露出两排大白牙:
“嗯,老邪大哥啊,你看,咱们打个商量怎么样?
你现在转身就走,我就当什么都没看见,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不然的话……”
他又把手伸进了裤衩。
他又从裤衩兜里掏来的东西更加离谱——一个红漆都快掉光、两边挂着褪色小球的……拨浪鼓!
“我可就要摇人了啊!” 李老六晃了晃鼓柄,小球“咚”一声敲在鼓面上。
邪修气得浑身发抖:“狂妄!本座今日定要将你抽魂炼魄点天灯!”
说罢他全力催动功法,身后黑气凝聚成一个巨大的、不断咆哮的恶鬼头颅,眼看就要放大招。
见对方是铁了心要不死不休!
李老六收起嬉皮笑脸,无奈叹气:“唉,和气生财嘛,干嘛非要打打杀杀呢?这可是你逼我的。”
说罢,在赵一渊和乌图的注视下,他真的举起了那个拨浪鼓,手腕一抖,开始摇了起来。
“咚咚咚”
“咚咚咚”
伴随着拨浪鼓声,远处的天际边,突然传来一声中气十足、饱含怒火的爆喝:
“哪个王八羔子摇拨浪鼓?
还让不让人睡午觉了!”
声音未落,一道身影快得像是一颗流星,从天而降,“轰”的一声砸在众人不远处。
烟尘散去,只见一个身穿着粗布短褂、裤腿挽到膝盖、脚上沾满泥巴的老农,正扛着一把锄头,怒气冲冲地瞪着场中几人。
当他的目光扫过那黑袍邪修时,他脸上的怒火瞬间又飙升了三丈:
“好啊!又是你这孙子!
上回偷了我家养的灵鸡,老子还没找你算账呢!
今天还敢来这儿闹事!”
原本气焰滔天、不可一世的黑袍邪修,在看到这老农的瞬间,脸上的表情比见了鬼还惊恐,全身的黑气都因为主人的心神剧震而差点溃散。
他嘴唇哆嗦着,牙齿都在打颤:“药、药园的……张老!”
“张你个头!”被称为张老的老农显然是个暴脾气,根本不给对方任何废话的机会,锄头一指,口中怒骂着:
“让你偷鸡!让你吓我家娃!让你大白天不睡觉摇……嗯?”
他顿了一下,发现摇鼓的不是邪修,但这并不妨碍他把所有怒火都倾泻在邪修身上。
“反正就打你!”
他抡起那把看起来平平无奇、甚至还带着泥土的锄头,却带着一股“管你神魔仙佛,一锄头撂倒”的恐怖道韵.
对着黑袍邪修就砸了过去!
打得那黑袍邪修凝聚的恶鬼头颅瞬间崩碎,漫天黑气被砸得四处乱窜。
“哎哟!我的腰子!”
黑袍邪修本人更是抱头鼠窜,狼狈到了极点,哪里还有半分刚才的嚣张气焰。
赵一渊、乌图看得目瞪口呆。
一个能让他们陷入苦战、甚至要拼命的强大邪修,竟然被一个突然冒出来的老农用锄头追着打?
赵一渊咽了口唾沫,扭头看向一脸“果然如此”表情的李老六,弱弱地问道:“老六前辈……这位大爷,是什么来头?”
李老六得意地晃了晃手中的拨浪鼓,发出两声“咚咚”的轻响,压低声音炫耀道:
“我家隔壁药园的张老。
别看他就是个种地的,脾气爆得很。
我跟他孙子关系铁得很,他孙子从小就爱玩我送的拨浪鼓!
老头一听声,以为孙子受欺负了,扛着锄头就杀过来。”
赵一渊:“……所以你摇来的不是帮手,是人家爷爷?”
这时张老已经把邪修揍得鼻青脸肿,单手把邪修拎小鸡一样提溜起来。
“哎哟!我的骨头!”
张老另一只手扛着他那柄标志性的锄头,锄刃上还沾着新鲜的泥土和草屑。
他甚至没有看那邪修一眼,只是皱着眉头,像是嫌弃手里抓了什么脏东西。
“吵死了。”
张老淡淡地吐出三个字,手臂一抖。
“咔嚓!”一声清晰的骨裂声传来,邪修的惨叫戛然而止,变成了痛苦的闷哼,豆大的冷汗从他额头滚落。
张老随手一抡,像是扔垃圾一样将那邪修扔出十几丈远,砸在一块大青石上,又滚落在地。
“滚!”张老声如洪钟:“再让老夫在这片山头看见你,就把你剁巴剁巴埋了当花肥!”
那邪修如蒙大赦,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连滚带爬地向山下逃去,甚至连一句场面上的狠话都没敢留下。
他跑得是如此狼狈,以至于一只鞋子掉了都顾不上捡,身影很快消失在崎岖的山路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