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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冉晨雾重,晖晖冬日微。

昨夜离乱已然平息,无人知晓当时惧。

盛家的看门小厮在一阵剧烈的拍门声中被吵醒,匆匆去开门,人还未清醒,便被一群人冲了进来,快的连人影都没看见。

小厮难以置信的揉了下眼,只来的及看到一道身影掠了进去,高大的背影看上去格外萧瑟。

刚要出声喊人,魏岭便带着林修脸色格外严肃的走了进来。

看到小厮惊慌失神的模样,魏岭侧眸扫了眼安静的盛府,眼底幽深复杂。

“烦请通传盛太傅,贸然上门惊扰,实因事态紧急。”

看门的小厮自是认得魏岭是肖从章身边的人的,只是眼下还有些愣。

直到林修身后几人抬着一具盖着白布的尸首进来,小厮才骤然睁大双眼,难以置信的后退半步,意识到了什么,忙的转身跌跌撞撞的去喊人。

“不好了!死人了!!”

这一喊,将整个盛府煮入了沸水之中,翻起不平静的风云。

后院内,肖从章几乎是飞跑着去到了傅重峦的院中。

刚踏进院子,一股绝望的死寂感便缠绕上来。

肖从章双眸血红,视线凌乱的将周围扫了一圈。

院中雪地布满了凌乱的脚印,还有此时敞开的屋门,都在昭示着昨夜这里发生了什么。

想到傅重峦有可能出事的念头几乎盘旋在脑海之中。

肖从章呼吸很重,赤红着似要滴血的双眸,一步步朝屋中迈步走去。

直到踏上石阶,他的呼吸停了又停,双手紧握成拳,背影僵硬如木。

屋门前那早已干涸的血迹已然暗红,像是一种预兆一般。

人崩溃到极致时,甚至能感觉灵魂都在颤抖。

肖从章望着门前的血迹,整个人宛如再次回到七年前看到傅重峦自绝后的尸首一般,连发出一声绝望的哀嚎都是痛苦撕裂的。

他明明想要迈步走进去一看究竟,但四肢好似被冰冻住,无法控制。

肖从章勉强从如潮般的思绪中抽回一丝冷静,也许这一切只是傅重峦故意躲着他弄的……

不是真的……

肖从章走进了屋中。

被寒风侵袭了一夜,此时屋中那股独属于傅重峦身上淡淡的药香已然散去,周围泛着一丝冰凉。

明明一切还是像上次看到的那般,却独独少了那个他心心念念之人。

一口气血涌上喉间,肖从章呼吸一滞,鲜红的血便喷涌而出。

肖从章气急攻心,生生呕出一口心头血,脱力跌跪在地。

魏岭追过来时看到的便是这一幕。

他心头一惊,急忙走过去,看了看肖从章灰白的脸色,皱着眉寻到几处穴位,抬手在各处点了一下,暂时稳住他的气息。

魏岭实在忍不住骂了句。

“你疯了肖紊!”

魏岭往日的儒雅在此时失了仪态,匆匆扫了眼周围,并没有打斗的痕迹,也没有看到盛宁的尸首,并没有绝对的可能证明“盛宁”真的出了事。

他看着肖从章生无可恋的模样,眉毛皱紧,脑海中的思绪不断翻涌推断,最后才深吸口气,语气严肃的说道。

“现在事情如何还尚未可知,有可能是旁人做的局,你千万冷静,不能在此时乱了心神……”

一切的事情发生的太过凌乱,今早肖从章刚进城,赶到盛家前就发现了傅重峦身边那个仆从的尸首被扔在大街上。

还有盛家出了这样的事竟毫无察觉,一切都太过可疑了。

魏岭眼中闪过无数的猜测,眸中一片漆黑。

肖从章低垂着头,缓过那阵撕裂般的剧痛之后,心口都泛起几分空洞麻木。

他缓缓抬起因为充血而更添几分狠戾的眼眸,望着往日傅重峦躺过的那张摇椅,抬手用手背重重擦去唇角未干的血迹,嗓音嘶哑发沉。

“我知道……”

听到肖从章这话,魏岭悬起的心才稍稍放下一点。

他方才看着肖从章那副模样,当真以为他要崩溃自尽了。

魏岭长叹了声,心中想起傅重峦,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刚起一丝微妙,耳边便听到肖从章透着痛苦悲鸣的话。

“我又来迟了一步,他会不会恨我?”

也许他不去京郊林外,没有遇到那帮人,没有亲自去救赵常,一切都不会耽搁。

他可以及时赶回,保护好傅重峦……

可一切并不能回转,他们千方百计的提防,最终还是会落到有心人故意为之的陷阱中……

肖从章的话说到尾音,竟能从中听到一丝哭音。

就算是曾经巍峨挺拔似万重雪山般坚毅的肖紊,痛到伤心处,亦如寻常人。

魏岭愣了一瞬,才回过神来肖从章说的是谁,沉默良久,他也不知如何回答。

只是心中的疑问越发浓重。

又?魏岭眼中暗光浮现,对傅重峦的身影更加起疑,只是眼下境况,并没有问出声。

只见肖从章站起身,眼中的赤红和暴戾散去少许,多了几分冷静。

因为直觉在不断告诉他,傅重峦并没有死。

眼前的一切都存疑,若他真的出了事,以傅重峦的习惯,这里不该一丝线索都未曾留下。

他定定的看着屋中的陈设,半晌后,哑声同魏岭说。

“盛家除了白义身死,可还有其他人受伤?”

魏灵刚要摇头表示,院外响起一阵急步声,随后便听到了林修的喊声。

肖从章和魏岭走出来,便看到林修面上还有几分焦急。

他的眼中亦泛着几分血红,像是刚哭过,这会看向肖从章的目光中带着自责和愧疚。

都怪他昨夜没有及时察觉,这才让……

林修心中愧疚不已的低着头,闷声汇报道。

“将军……盛太傅请你去前厅……他说有话要单独同你说……”

肖从章垂眸扫了眼林修,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迈步往前厅去。

林修看着肖从章离开的背影,眼中的难过和自责更甚,魏岭走到他身侧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不必在意,后面再说。

林修闷声点了点头,垂着头跟上魏岭。

三人来到前厅的时候,刚好听到乌灵在怒气冲冲,难以置信的质问。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死的是白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