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前。
纽约,洛克菲勒家族庄园。
家族百年积累的财富,沉甸甸地压在这里的每一寸土地,每一块砖石上。
爱玛·洛克菲勒站在一幅巨大的油画前,画中是她的先祖,神情肃穆,带着掌控一切的气度。
她紧紧盯着手中刚刚放下的电话听筒。
审计团队乘坐的飞机…
失事了。
无人生还。
消息来得如此突然,又如此…
理所当然。
爱玛的胸口微微起伏,一开始是纯粹的震惊,一种“他怎么敢”的惊骇。
那可是来自国会山,代表着官方意志的审计团队!
藤井凉介,那个东方男人,他的胆子简直比她想象的还要大,还要无法无天!
但紧随其后的,却不是恐惧或愤怒,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
她能想象出那个男人在日本,隔着遥远的太平洋,不动声色地布下天罗地网,然后轻轻一拉,便让那些碍事的家伙们从天空中坠落,化为灰烬。
干净利落,不留痕迹。
这种近乎蛮横的手段,这种对规则的彻底藐视,让她感到一种奇特的共鸣。
在她所处的这个世界,规则本就是用来打破的,力量才是唯一的通行证。
藤井凉介,他无疑深谙此道,并且将其运用到了极致。
她转身,踩着柔软的波斯地毯,快步走向庄园深处的书房。
她的父亲,肯里克·洛克菲勒,此刻应该在那里。
厚重的木门被推开,肯里克正坐在宽大的书桌后,手里拿着一份文件,神情专注。
他抬起头,看到女儿走进来,脸上带着不同寻常的神色。
“出事了?”
“是的,父亲。”
爱玛走到书桌前,双手撑在桌面上。
“审计团队的飞机在太平洋失事了。全部遇难。”
肯里克放下文件,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只是平静地看着女儿。
“嗯,知道了。”
“父亲,您…您不觉得这太…太疯狂了吗?那是官方的审计团!”
“疯狂?”
肯里克重复了一遍这个词。
“爱玛,我的女儿,你要明白,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的定义,取决于你看待它的角度,以及…你所处的位置。”
他站起身,走到房间一侧的吧台,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
“那个审计团队,真的是冲着藤井财团和驻日美军去的吗?”
肯里克转过身,呷了一口酒。
“表面上看是这样。但你要知道,藤井财团和我们,和整个美国的军工复合体,牵扯得有多深。”
爱玛蹙起眉头,她在家族中耳濡目染,自然明白其中的一些关节。
“藤井财团是我们在远东的重要伙伴,也是我们利益链条上的一环。有人想动他,不仅仅是想敲打他,更是想找到一个突破口,来挑战我们,挑战整个体系。”
“那些审计员,不过是某些人扔出来试探的石子罢了。藤井凉介…他只是做了最直接,也是最有效的回应。”
“可是…”
爱玛还是有些担忧,“他这样做,等于直接向华盛顿宣战!那些人不会善罢甘休的!凉介他…他会不会有危险?”
一想到那个在日本搅动风云的男人可能身陷险境,爱玛的心就不由自主地揪紧。
“危险?”
肯里克轻笑一声,摇晃着手中的酒杯。
“爱玛,你太小看藤井凉介了。你以为他会不做任何准备,就敢点燃这把火吗?他既然敢动手,就一定准备好了应对的手段。这个年轻人,比我们想象的要沉得住气,也更狡猾。”
他顿了顿,走到爱玛身边,将酒杯放在桌上。
“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替他担心,而是帮他处理好美国的这边的事情。”
“飞机失事…多么常见的意外。我们需要做的,就是让它看起来更像一个意外。淡化它的影响,压制住那些想要借题发挥的声音。”
“确保这件事,在美国这边,掀不起太大的风浪。藤井凉介在日本需要时间和空间来处理后续,我们就给他这个时间和空间。”
肯里克拿起桌上的内线电话,按下一个号码。
“是我,”
“关于那架公务机失事的新闻,让下面的人处理一下,定性为机械故障导致的意外事故。所有媒体口径保持一致,不要有任何猜测和延伸报道……”
爱玛站在一旁,听着父亲的话,心中的担忧渐渐被另一种情绪取代。
是的,藤井凉介不是温室里的花朵,他是能在刀尖上跳舞的枭雄。
她所需要做的,就是相信他,并且,动用洛克菲勒家族的力量,为他在大洋彼岸筑起一道防火墙。
她再次看向父亲,这位执掌着庞大家族的老人,此刻展现出的冷静和掌控力,让她感到无比安心。
或许,这就是洛克菲勒家族能够屹立百年的原因。
他们从不畏惧风浪,甚至懂得如何利用风浪。
而藤井凉介,那个正在掀起滔天巨浪的男人,现在是他们的盟友。
想到这里,爱玛的唇边,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充满期待和兴奋的弧度。
接下来的戏,一定会更加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