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井凉介和稻叶花音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响,最终停在一扇厚重的铁门前。
门上只有一个小小的观察窗,透不出里面的光线,也隔绝了大部分声音,只有隐约的、压抑的呜咽顺着门缝渗出来。
铁门外,一个穿着笔挺美军制服的高大身影站得笔直,如同等待检阅的士兵。
詹姆斯·卡特,驻日美军的总司令,此刻却像个最低级的勤务兵,微微低着头,不敢直视走来的两人。
GAo的审计风波曾让他夜不能寐,他以为自己的军旅生涯甚至性命都将走到尽头。
他做梦也没想到,藤井先生解决问题的方式会如此……
直接且高效。
恐惧和敬畏如同藤蔓般缠绕住他的心脏,让他喘不过气。
藤井先生的力量,远超他的想象。
现在,他觉得自己就像是藤井先生豢养的一条狗,而且是心甘情愿的那种。
就算藤井先生现在命令他调动横须贺的舰队去轰炸华盛顿,他恐怕都会毫不迟疑地执行命令。
在藤井先生的庇护下,似乎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也没有什么是需要畏惧的。
除了藤井先生本人。
看到藤井凉介和稻叶花音走近,卡特猛地挺直了背脊,用一种谄媚的姿态,恭敬地鞠躬:“藤井先生,稻叶小姐。”
藤井凉介没有看他,只是示意了一下铁门。
卡特立刻会意,掏出钥匙,打开了沉重的门锁。
“吱呀…”
铁门被拉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混合着某种劣质消毒水的味道扑面而来。
房间内部的景象让卡特胃里一阵翻腾,但他强迫自己站稳,跟在藤井凉介和稻叶花音身后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简陋的刑讯室。
正中央的椅子上捆绑着一个人,正是乔纳森·米勒。
他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好肉,衣服早已变成了布条,混合着干涸和新鲜的血迹黏在身上。
他的脑袋无力地耷拉着,似乎已经昏厥过去。
然而,让卡特感到毛骨悚然的,并非米勒的惨状,而是围在他身边的几个女佣。
她们都穿着做工精良的和服,发髻梳得一丝不苟,面容姣好,如同精心制作的人偶。
但她们手里拿着的东西,却与她们美丽的外表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钳子、细针、还有一些卡特叫不出名字、但一看就知道用途的、沾着暗红色污渍的金属器具。
其中一个穿着淡粉色和服的女佣,正用一把小巧的银剪刀,慢条斯理地剪着米勒胸前的一块皮肉。
她动作熟练,神情专注,仿佛在进行某种神圣的仪式,而不是在折磨一个活人。
另一个身着浅绿色和服的女佣,则端着一个盛着半盆暗红色液体的木桶,偶尔用勺子舀起一些,浇在米勒的伤口上。
液体散发出一股刺鼻的味道,像是某种草药熬制的,但卡特毫不怀疑,这绝对不是用来止血疗伤的。
剩下的几个女佣,有的在整理那些刑具,有的则百无聊赖地站在一旁,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般,冷眼旁观着米勒的痛苦。
卡特见过不少血腥场面,但他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场景。
这些女人,美丽、优雅、残忍,她们身上的矛盾特质,让卡特不寒而栗。
他突然意识到,藤井先生的可怕之处,不仅仅在于其庞大的财富和势力,更在于这种对人性的漠视和玩弄。
似是感受到了他们的到来,那些女佣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纷纷转身,对着藤井凉介和稻叶花音恭敬地鞠躬行礼。
“藤井sama,稻叶小姐。”
她们的声音轻柔悦耳,与这阴森可怖的地牢格格不入。
藤井凉介微微点头,径直走到米勒面前,低头打量着这个已经不成人形的美国特工。
“看来,我们的‘客人’不太配合啊。”
“他还很硬气,不肯说出是谁指使他来的。”
为首的女佣来到藤井凉介身边,语气中带着一丝欣赏,“不过,我相信,他很快就会开口的。”
藤井凉介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轻轻抚摸了一下米勒的脸颊。
米勒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似乎恢复了一丝意识。
他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视线中,出现了一张俊美而冰冷的脸庞。
“藤井……”
他用尽全身力气,从喉咙里挤出几个沙哑的音节,“你这个……寄生虫……”
藤井凉介的手指微微一顿。
“看来,我们的‘客人’恢复得不错。”
他收回手,转头看向卡特,“詹姆斯,看来你的同胞不太懂规矩啊。或许,你需要教教他,什么叫做尊重?”
卡特浑身一震,立刻明白了藤井凉介的意思。
他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内心的恐惧和厌恶,走到米勒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乔纳森,”
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你最好回答藤井先生的问题。否则……”
“否则怎样?”
米勒突然笑了起来,声音嘶哑而疯狂,“你会杀了我吗?你这个该死的走狗!你以为你是什么?你不过是日本人的一条狗!你会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永远被世人唾弃!”
卡特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他握紧拳头,强忍着想要一拳打爆米勒脑袋的冲动。
但他不敢,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也没有勇气违抗藤井先生的命令。
“看来,我们的‘客人’很有精神啊。”
藤井凉介的声音再次响起,“既然如此,那就让他……清醒清醒吧。”